第33章 第33章
“姐妹们,我要成亲了。”
一圈人突然鸦雀无声,过了好久,阿朵才不可思议地“哈”了一声。
赛雅娇羞:“哎呀干嘛呀,我都二十了,成亲不是很正常吗?”
“恭喜啊恭喜!”大家纷纷送出祝福,之后便开始大肆吃瓜,“谁呀?是哪个男子——俘获了我们赛雅的芳心?”
“帅不帅?”
“有钱吗?”
“做什么的?”
“西域还是北燕人?”
“怎么在一起的?”
一大波问题铺天盖地地朝赛雅砸去,她挺直腰板,小脖子一扬,无限高傲地摆摆手,“啊呀呀,哪来这么多问题,等改日我带他来见见你们。”
说是改日,实则第二日的上元节,她就带着未婚夫同我们见面了。
“成亲是什么?”团子猝不及防地插嘴问道。
赛雅甜蜜一笑:“成亲就是……以后都要永远永远在一起,男子同女子建立属于自己的小家,一起面对风雨坎坷,再也不分离。”
团子似懂非懂:“再也不分离?”
我很想告诉他其实还有和离这一档事,但赛雅此刻喜气洋洋,我也不好当头浇人家冷水。
团子眨眨眼,在心里记下这回答,等打完火锅,我意犹未尽地坐在我房间的案前吃梅子蜜饯时,才跑来问我。
第一句问的就这么有海王潜质,他问:“阿蘅,成亲之后要是厌倦了怎么办?”
我被酸涩的梅子一呛,咳了好久。
京辞给我倒了杯温水,递给过来,顺便帮我拍拍后背顺气。
这是个深沉的问题。
事关孩子以后做不做海王,我自然要慎重回答。
我拉他坐下,问:“宝贝知道为什么要成亲吗?”
京辞眨了眨碧绿的葡萄眼,清澈不谙世俗,摇了摇头。
“我觉得,”我摸摸他的脑袋,“成亲的原因很多,或许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或许是出于利益考虑,为了这段联姻能带来的好处;或许只是因为单纯地喜欢对方,想给那人一个家。”
京辞凑到我身边,小爪子捏着我手腕,“这么复杂啊?”
我笑,戳戳他的小鼻子,“希望以后京辞可以为爱成婚,这样便很纯粹啦。”
团子懒懒倒下,“一直待在一起,不会腻吗?”
我思索片刻,说:“可能到成亲很久之后,炽热的爱恋就会变成责任,就算再遇到心动的或是貌美的,想起共同经历过的,一起抚养的孩子,也会走下去吧?”
“嗯?是这样吗?”团子似乎不信,把矛头指向我,“阿蘅会这样吗?”
猝不及防的一问……可能不会吧。
毕竟我觉得不爱了,离个婚再寻第二第三春,也无可指摘。
但我却以一种很理想的预期培养京辞,是不是我太言行不一了呢?
我抿唇,答:“看情况吧,我靠自己安身立命,如果没有小孩,和离而已,问题不大。”
“和离又是什么?”团子又发现一个新词汇。
“成亲是男女成为夫妻,和离就是不做夫妻,各自安好。”
小团子发现这是个严肃的问题,顾自思考,不说话了。
我在温室里泥炉温酒,团子同我说着学堂里的趣事,丝毫未觉察到窗外的风雪。
阿朵来喊我时,我已然微醺,只是随意举着胳膊挥了一下,“进吧。”
磨蹭良久,也没人进来。
我扭头,瞧见李琢延站在门口,面色不善地睇着我。
“你怎么来了?”我讶然。
“师傅?”团子同样讶然。
“我来接你回家,走吧。”他说。
其实我今天是不大畅快的,遇上他表妹逃出来避难,我一直生活的地方似乎不属于我。
不是似乎,是根本。
只是我赖在那不走,李琢延也碍于情面不好赶我。
我是个没什么胆量还不太自立的小姐,很害怕一个人住,害怕再遇上赵括那样夜袭的狗事。
可如今看来,李琢延明显是个名草有主的主儿,于情于理我都该有多远滚多远,别妨害人家感情。
我沈元蘅虽然干啥啥不行,但好歹是个明事理的人。
遂挥手打发他走:“不回。”
李琢延终于走过来,“你在同我置气?”
我叹口气,想同他讲清楚,“这事是我考虑不周,既然它会影响你生活,我也不想……”
话说的有些混乱,我也跟着烦躁起来,“哎呀,你别管我了,你回去吧。”
“阿蘅,”他矮下身子,语气放缓了不少,“你没影响我生活,你不在,我晚上都没东西吃。”
我递给他一杯上好的米酒,“那你喝点东西垫垫肚子,早点回去吧。”
李琢延接过杯子一口饮下,“你和我一起回。”说着便要过来捉我。
团子突然冒出来,挡在我身前,语气毅然:“师傅,阿蘅已经说了不想回,你再逼她,恐怕要在阿朵姑姑这打起来了。”
我深表同意地点头,还是我家团子懂我。
李琢延秒做判断,直接一把抄起团子,夹行李一样夹在腋下,“她不跟我回去,那你回。”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团子已经被挟持了。
他们师徒关系真的好融洽,好欣慰。
我朝他们摆手告别,然后愉快地伸了个懒腰。
好耶!不用带孩子了!我今晚要和阿朵她们蹦迪!!
我这样想的,也的确这么做了,大半夜醉醺醺地跑到阿朵房间,手里还抱了一坛果子酒。
“阿朵!走!!”狮吼一声。
阿朵梦中惊醒,整个人都是蒙的,呆了好久:“哈?”
“来呀跳舞呀!”我怀里抱着一坛酒,单手指天,在没有bgm的情况下,顾自热舞起来。
阿朵似乎觉得我是得了什么大病,一个枕头砸来,直接把我送走了。
翌日一早,我迷迷糊糊地醒来,本想翻个身再睡一会儿,不想被什么东西扯住了手脚。
意识回笼,我扭头一瞧,发现手腕被绑在床上了。
呃?
这是什么鬼故事?
我挣扎了一番也没挣开,环顾四周,还是阿朵的房间。
我只是给她跳个舞,她绑我作甚?
百思不得其解,宿醉头痛,我将就着这个姿势,又美美睡着。
小梦一场,最后憋醒。
人有三急,这么绑着也不是办法。
“古兰朵!!”我扯着嗓子唤她大名,如此哀嚎数次,总算把人喊上来了。
阿朵一开门,我便急促地催道:“快点快点,我憋不住了乌乌!”
她一边吐槽一边解绳子,“大小姐诶,你大半夜喝多了来我这跳舞就算了,还打鸡血一样算什么……导数?什么积分?拜托……”
我嘴角一抽,顾不上听她后面的吐槽,兔子一样冲出去解决大事了。
许久,我梳洗打扮好了,懒懒坐在酒案前喝粥,才复又心虚地问起阿朵。
“就算我算算数,你也不至于绑我吧?”
阿朵冷哼一声,拿出我昨日的草稿纸,拍在案上。
我扫了一眼,那个心痛啊,怎么把我理好的账本当成草稿纸了?
“没见过你这样算术的,这是什么?鬼画符吗?”
我顺着她的指尖看去,理直气壮地答:“这是f(x)。”
“没见过你这样醉酒的,又是鬼画符,又是要拉我去小倌馆。”阿朵凑近我,戏谑地勾唇笑道:“都说那些故作妖娆妩媚的多是纯情的一批,像你这样看起来正经的,私下玩的才令人目瞪口呆。”
我嘴角一抽:“被你发现了?”
我的光辉形象啊,再也回不来了。
见我闷头喝粥不搭理她了,阿朵用胳膊肘撞撞我,低声问:“跟你情郎闹矛盾了?”
她怎么总是觉得我和李大人是一对儿?
我叹口气:“不是情郎,只是邻居。”
“得了吧,你休想瞒我。”阿朵与我对面而坐,支着下巴一脸吃瓜相。
我皮笑肉不笑:“爱信不信,我想在你这久住,你别赶我,我会做事的。”
“决曹诶,你看我敢惹吗?”阿朵丝毫没有留我的意思,“你还是早日回去吧。”
都劝我走?
好糟心。
我悠悠喝完一碗热粥,道:“等开春,我带京辞去西域游历一番。”
“你想逃税?”阿朵想也不想,直接认为我是这样的人。
塑料姐妹,不要也罢!
“气死我了,古兰朵,你这个坏女人!”
阿朵轻笑一声,好心情地递给我一个无花果,“哎呀这有人就是不懂得珍稀——你今日回去吗?”
我攥着无花果美美伸懒腰,“不回,我上楼睡个回笼觉。”
阿朵横眉抬手,警告地指着我,刚要开口,我立马识趣地为自己辩解,“我懂我懂,剧本和配乐都已经在搞了,我今天晚上就交作业。”
她这才松口。
打工人?
不!
我可是堂堂正正的摸鱼人。
“两个月之后,镇北侯生辰,侯府喊我们去助兴。”阿朵眉梢都跳动着得意,以及即将发大财的喜悦。
“玉门关?”我吃饱了便开始犯懒,“车马劳顿,我不想动弹。”
“沈元蘅——”
这冷冰冰的威胁,我!
“好耶,终于可以去远些的地方游玩一番了,我好激动,好开心~”
见我很给面子,阿朵满意地勾起嘴角,“不错,你有这样的觉悟就好。”
我只想安安静静地摸鱼,可老板娘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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