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
“那我们也做一份试试吧!”依丹兴奋地两眼放光。
我们四人捧着花,去找敏奶奶。
红蓝扶着老妇,扬笑迎出来,“少主,芩川少爷,还有两位尊贵的小姐,欢迎你们来胭脂峡呀。”
敏奶奶敲敲拐杖,佯装怒瞪我:“少主这回又是来骗老身什么手艺?哼!”
我乖巧地咧嘴一笑,“什么骗不骗?我学着自己用,可没外传。”
依丹惊讶:“表哥你平日还涂脂抹粉呢?怪不得怎么晒都不见黑。”
我脑后一排黑线,我也想要古铜色的皮肤,多阳刚,可惜没有。
其实是学给阿蘅做的,她很喜欢这些女儿红妆,每次游历都往脂粉铺子钻。
“红蓝,去给小滑头们盛点羊奶酒,今晚就在这过夜了。”
盛情难却,我们一人一碗奶酒,坐在案前做起胭脂来。
依丹拿起碗就和阿蘅的碰了一下,“别担心,我们平常都把这个当水喝,没劲的很!”
说完咕嘟咕嘟就是一碗。
阿蘅看呆了,也捧起碗尝了一口。
我细细混合着,心里衡量着花汁比例,添上蜂蜡融水,研磨良久,把瑰色的膏体装入小小圆瓷盒,刮平边缘,放在掌心温了温。
依丹见我的这份做的有模有样,伸出爪子向来蹭上一手指,被我飞快躲开。
“哼!表哥真小气!”小姑娘埋头做自己的,不鸟我了。
我沾了一点,抹在阿蘅脸上,她脸上泛红,有些发烫。
莫不是发热了?
我摸摸她额头,却见她眼里有些迷离。
扫了眼干掉半碗的羊奶酒,忍不住轻笑一声,“你之前酒量可没这么差。”
我收好胭脂,急冲冲地抱起她。
依丹一惊:“干嘛去呀表哥?”
“睡个午觉,下午去集市篝火节。”
“诶!红蓝说我和阿蘅一个房间!你抱走她我怎么办?”
“表哥!”
“表哥!!”
我才懒得理她怎么办,阿蘅在西域对酒很避讳,尤其是这段时间平阳侯不在身边,我给她的无花果甜酒都一口不动,这回好不容易醉了,我哪肯放过她?
没错,她这属实是让贼惦记上了。
小姑娘喝醉了也不闹,我把她抱到窗台上,她就乖乖坐在窗台上,腿悬在空中,完全够不到地面。
“你说要对我好的,”我喉结滚动着,拇指划过她粘上胭脂的那抹妖冶,“怎么个好法?”
她迷茫地看着我,动了动粉唇,声音有些哑:“怎么个好法?”
我被她这个傻样逗得有点想笑,在她额头亲了亲,“从来都是我亲你,你都没主动过。”
她仔细想了一阵,反射弧的时间跨度有点长,“噢,好像是这样!”
我忍不住翘起嘴角,弯腰凑近她,诱哄地抬起她的下巴:“那你还不快补上?”
“可是,”她反应了一会儿,“我想睡觉了。”
“哪种睡觉?”我摇摇她的小下巴,她也跟着摇头摆尾。
“好困啊。”她扑进我怀里,抓着我身后的衣料,然后什么征兆也没有,就这么睡着了。
我身下火气还没散了,她好歹亲我一口再睡呀。
心里郁闷万分,轻轻把人抱到床上去。
我怕她酒醒了头痛,支着身子给她按揉穴位好一会儿,她睡得香,弄得我也犯困。
虽然带着点感觉入睡着实不太舒服,但她一只手已经肿了,我也不好让她另一只手也肿着,姑且忍一忍。
何况,抱着她睡一觉的机会属实难得。
怀里的小人香香软软,一小团抱着很是舒服,但我睡得并不安稳,脑子里总想些有的没的,强压着妄念,半梦半醒。
活遭罪。
小憩一盏茶的功夫,我自觉睁眼,有点头痛。
刚一睁眼,就撞进一只焦糖色的杏眸里,她怯生生地看着我,我不动,她也不动,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试探:“我好像,重蹈覆辙了。”
我动作迅速地压在她的腰上,她一惊,抬手推我。
我任她推搡,压下胸膛求道:“好阿蘅,你最好了,帮帮我,我难受。”
她不明所以,见我只是抱着她蹭来蹭去,没动手动脚,稍微放松了警惕,“你属狗的吗?”
我吻上她的唇,辗转反侧,把小姑娘亲成一滩春水,才撬开她的齿,进去与她共缠绵。
眼看着邪火越烧越旺,我怕最后控制不住会伤了她,心里一横,咬了一口粉唇,哑声催促:“乖,我出去一下,你再躺会儿,下午我们去集市。”
她喘息着,自己拍着胸口顺气。
我见不得她这样,刚迈出去的脚又折回来,狠狠在她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两口。
“等你愿意给我名分,我一定让你舒服。”
我出去自我解决,良久才回去找她。
她坐在案前,拿着竹锥硬笔,在纸上飞快地记录着什么。
她的纸张很是不同寻常,拼凑装订,封面封底都是深沉的藏蓝。
看那厚度,她已然写了一半的纸张。
她在写什么?情报?国情?我的行踪?
我的阿蘅也喜欢这样写写画画,她善用毛笔,在上好的宣纸上给我画人像。
她有写日记的习惯,娟秀英气的字体,记录或长或短的日常琐碎。
那本日记我珍藏着,放在宫殿书房,甚至不敢随身带着,就怕损毁。
七年,我已经可以背出她的日记,一字不差。
“真想不到,大魔头小时候竟然这样乖巧可怜,我一方面痛恨他,厌恶他,恨不得直接一刀寄了他,但,暗夜里比划了半天,又没法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我一直在想,倘若我不捡走他,那样黄沙漫漫的死人堆,毒蛇野狼出没,夜漫长冰冷,那么小一个小孩子,他该如何自处?”
“按照发展心理学,这时候他应该心思纯白,言行一致,但他似乎刻意装乖,有意讨好逢迎我。其实我想找个不错的人家收养他,但他这样,我又于心不忍。我没有带过小孩子,我怕做不好,而且他的模样虽好看,却与汉人大不相同,我担心他交不到朋友,或受人排挤。如果可以,我想找西域家庭收养他。”
“人一旦迷醉于自身的软弱之中,便会一味软弱下去,会在众人的目光下倒在街头,倒在地上,倒在比地面更低的地方。京辞很粘我,但我不能把他变成妈宝。”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记洛阳元宵雪夜”
“钱塘江潮头如雪,声音好大好大好大!小团子差点给吓傻了!”
“我带团子和阿枳去寻昆明准静止锋,还真赶上了!策马在锋面逡巡作死,我好快乐呀,一想到几日后要走蜀身毒道,就好激动,如果运气好,还能寻到翡翠,届时又要大发一笔横财啦……”
“他的狼性逐渐显露出来,我知道那是他的本性,虽然诗书礼仪浸泡着,但还是明晃晃,让我有些惧怕。不过相比于前世,他身上多了分君子的朗润气质,还有相得益彰的贵族矜持,比起那股子野蛮凶残,已经好太多了。”
“读《沉思录》,有段对两性的解读很得我心,性魅力,应该同时在心灵、精神、品格、言行、艺术和身体、身材、着装、品味上进行长期的培养和修为,性是人的天性,健康的身体荷尔蒙旺盛,更容易萌动,比起禁欲的清规戒律,其实适当纾解才是解决之道。京辞已经长大,逐渐发育,我一直纠结怎么和他提及这事,我想告诉他,性,不是简单的一发□□。”
“我看见那个小少年了,上元节射杀烈马,很勇敢。”
“我听便灵魂与□□的安排去经历罪孽,追逐,□□和财富,去贪慕虚荣,以陷入最羞耻的绝望,以学会放弃挣扎,学会热爱世界。”(《悉达多》)
“没有心跳了,我不知道还能陪他多久,总觉得他还小,我不放心啊。”
她的封笔之句,就落在那句当断不断的担忧上。
如今看她提着硬笔,案前书写,仿佛就要续上那句担忧,继续讲述之后的故事。
可是,她什么都不记得。
心里的绝望与恨意不住地往外抽枝发芽。
找到她了又怎样?
她不完整。
要想她完整起来,我的阿蘅,我一定要招魂。
之前我曾问询过招魂之道,但没有□□,一切都是白谈。
今时不同往日,我已经找到了最初的她,干净的像张白纸。
白纸我也要,但我更要阿蘅。
或许,得尽快去长安一趟,燕彻寻道多年,对我应该有所帮助,互惠互利,有何不可?
“你干嘛呢?”她唤我一声,疑惑地眨眨眼,“怎么脸色那么吓人?”
我敛了思绪,走到她身边,周遭是甜腻的红蓝花香。
“你写什么呢?”我问。
她举起她的小本子,朝我明媚一笑:“游记啊,我一个朋友是编纂图书的世家,和他父亲一起整理了北燕古往今来的各种文献,还给加了叙录呢。”
她开始做梦:“西境随笔写的差不多了,等回去也托他给我编进《七略》里,哼哼,我可要成为第一个出书立著的才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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