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文学网 > 小王爷每天都在装风流 > 33.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33.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左扶光看似说得理所当然,但实际上他想确认一件事。

        昨天骑马的时候,他对沧渊有了反应……

        左扶光不清楚那是错觉还是愤怒使然,他自小就知道自己并不喜欢女性,但也没对男人的身体那样动过情。

        或是因为朝他扑来的小倌都不够完美,所以从未“食指”大动。

        他在沧渊直接转过来的视觉冲击下呼吸一滞,完全不用怀疑了,此刻的悸动就是最好的证明。

        左扶光目光里带着审视,嘴角抿成一条线,心里却一片杂乱,掀起了烽火狼烟,头皮像过电一样发痒。

        是这样,就是沧渊的身材才叫男性的力与美,背阔宽厚、肩膀结实,线条顺滑、腰身窄细。

        他不像常年放牧骑马的乌藏人一样雄壮,肌肉完满而不夸张。

        左扶光的视线顺着人鱼线往下,落在沧小渊上:“这里不换憋着吗?等它烘干长霉?”

        沧渊脸颊刹时爬上红晕,耳根子都烧起来,指着左扶光拾掇出来的那件白色小短裤说:“这是……你的。”

        “我的怎么了,我的会让你萎了?”左扶光蛮横地命令道,“换了!”

        沧渊在这一刻忽然没搞懂,为什么他要被左扶光呼来喝去的?

        就算那件事他没做对,也不至于……

        房门忽然被敲了一下,终于有人来解救他了。

        左扶光转了头,沧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套上长衣,才在左扶光抱着草席再次落回来的视线里,扭扭捏捏地在衣摆底下换掉了……

        然后,那床草席被扔到了他的脚下。

        让温远拿草席,他就果然只拿了草席,连枕头和被子都没有!

        沧渊就不信了,他还病着,左扶光真能让他就这样入睡不成?

        “躺着吧。”左扶光说,“我去把府医找来。”

        王府是有私家老中医的,专给王爷调理身体,又为满院子的人看病,很快就开出了适合沧渊的方子,让学徒去厨房煎药了。

        府医提醒了几次不能再着凉,沧渊还是直愣愣地躺在草席上,后背下的地面都是冰的。

        左扶光洗完回来,看着他一脸熊样,终于忍不住笑了一下,走过去把沧渊拽起来:“真能吃得了这种苦?”

        沧渊说:“刚去京城时,举目无亲,住在弟子院,就只有草席可以睡。”

        左扶光摸了摸沧渊的额头,发现还是烫的:“看在你又道歉又生病的份上,就让你挂床角吧,可别挤着我。”

        沧渊续道:“第二年春季王爷进京述职,来弟子院看我的时候见我满手都是冻疮。”

        “他带我去街上买了最厚实的被褥,能灌热水的汤婆子,还嘱咐书院先生给我搬来一架小床,从此我才能睡上温暖的觉。”

        他回来以后一直都没说过在京城的生活,左扶光听闻以后,愣了一下:

        “京中人都觉得你只是个乌藏外族,又不是将军亲生儿子,拜高踩低,没人在意你。”

        “对啊,因为王爷重视,先生们才开始对我好。”沧渊缓缓地说,

        “扶光,将军是我父亲,王爷也是我的恩人,你更是我最亲的兄弟。我这一生都不会忘却年少时的恩情,你们真的不必防备我……”

        左扶光意识到沧渊绕了一大圈,又在说他的伪装和欺瞒了。

        “打住,许世皇帝也对你恩重如山,把你从一个蛮人孩子培养成如今模样。”左扶光冷漠地说,“既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又准备怎么回报他呢?”

        “以教书育人之名,为江山社稷出一份力。皇帝广纳民间人才,我就来帮他打捞边地豪杰。”沧渊快速回答道,“回报皇帝和回报王府并不矛盾,我寒窗苦读十年,目的就是想回来扶持你,为什么——”

        左扶光打断道:“现在你大可以权衡在两者之间,自然不相矛盾。但若将来皇帝想要除掉固宁王府,你作何抉择?”

        沧渊说:“王爷的封号就是本固邦宁的意思,我父亲有兵权在手,他们唇齿相依,怎么可能被除掉?”

        “是啊,只要兵权在,就除不掉。”左扶光咬着牙关,阴森地问道,“谁来继承兵权,固宁军中副将还是皇帝指派的将领?你义父是不老不死的吗?”

        皇帝不会让沧晗将军的心腹接手兵权,但如不接纳他圣旨封下的将领,就是抗命谋反。

        可如果接下了,王府从此没有爪牙。怎能保守雅州,左扶光何去何从?

        居安思危,进退维谷。他和父亲一样对局势充满警惕,对皇权充满畏惧。

        这还是预想中,没有出其他意外的情况。

        若是像辽东王一样莫名遭到谋杀暴毙,或是将军被诬陷获罪呢?

        情况远比想象中复杂。

        沧渊方觉得自己目光短浅,讷讷道:“你不是说,你只想安分守业……”

        左扶光眼里有锐利的光华,看着面前的人,低沉道:“你不是说,我不必在你面前伪装掩藏?”

        府医学徒忽然在外面敲了敲窗户:“少爷,药煎好了,我给您送来了。”

        “喝药吧,渊儿弟。”左扶光收起锋芒,端了药碗走过来,“所以还是只顾当下的好。”

        沧渊喝了一碗热腾腾的药,感觉暖和一些了,躺在最边上。

        左扶光不肯聊时局,也不聊未来,把冰凉的手敷在沧渊额头上,说:“人生得意须尽欢嘛。”

        沧渊小声说:“不得意。”

        “哪儿不得意,你都爬到我榻上来了。”左扶光歪头望着他的侧颜,用目光勾画了一遍轮廓,“我原谅你了,但不会为我让你生病道歉。”

        沧渊头脑很重,中药里带来的疲惫席卷着他,好像在说:睡吧,好好睡一觉。

        “我不要道歉。”沧渊闭上眼睛,灯火依然在跳动,就在他脑袋旁边的小木柜上,“我只想你我好好的,像过去一样。”

        左扶光轻声问道:“过去,哪个过去?”

        是前几天暧昧不清的过去,刚回来鸡飞狗跳的过去,还是小时候不分彼此的过去?

        单纯的感情变得复杂,繁杂中又混上了彼此的欲。

        沧渊保守着他的心意,克制答道:“好好的过去就行。”

        左扶光又看了他一遍,看着他带有睡意的模样,想起今天那个情不自禁的拥抱。

        他还想那天在马匹上的精神,想鹏城客栈里的逼问,他总是激进的,左扶光想玩。

        “别睡,沧渊。”左扶光摇了摇沧渊的肩膀,“你还没说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沧渊陷入清浅的睡眠里了,不是他想睡,是病和药让他睡,鼻子里轻哼道:“嗯……”

        “嗯是什么意思,喜欢?”左扶光确认着。

        沧渊又“嗯”了一声,左扶光再问道:“别睡呀,你不是说不喜?”

        沧渊还是答道:“嗯。”

        现在左扶光说什么他都只会答这个字了,累得仿佛纵马奔驰一天一夜,马儿都歇下了,卧着睡的。

        警惕的马总是站着睡觉,在令他安心的棚子里,没有危险的地方,才会卧下。

        左扶光越过了中间那条线,和沧渊挨在一起,手也拿了下来。

        他想了一会儿,忽然在烛光里说:“渊儿弟,我们永远也回不到过去了。”

        沧渊听见了,但他给不出回应。

        他觉得这应该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所以梦境都变成了带雨的样子。

        “我们回不到小时候了。”左扶光确认道,然后忽然翻了过来,覆在沧渊身上,低头吻他苍白的嘴唇。

        光芒像是倾泻的湖水,转瞬间冲破了堤坝,左扶光揪住沧渊的头发,让他疼,哑声道:“醒过来!”

        醒过来,我在亲你啊。

        让我一个人感受怎么够,那炫目的、流星一样璀璨的光芒快要把我撑炸了,快来和我一起承担!

        沧渊感受到痛,迅速从浅梦里被捞了出来。

        唇上落了一个暖人的吻,他猛地惊醒,瞪大眼睛盯着左扶光颤动的睫毛。

        “不要看我……”

        左扶光停顿了一下,伸出手,直接拿指腹把烛光捏熄灭了。

        再也没了跳动的孤灯,沧渊失去了视线,只能竭尽所能地感受他……

        几乎是本能的,左扶光纠缠着疲惫的他,把光芒分享过来,点亮他封闭起来的燥血。

        沧渊有点接不住那吻里的情愫,只好更凶地回应,想把左扶光扑住。

        然而左扶光却落上了他触过两次的地方,立即把沧渊逼得不敢动弹,想让他拿开。

        “别拿我手啊,我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我……”左扶光低沉地引导着,话到半句又吻在沧渊鬓边,“我是不是和你一样?”

        沧渊找到了,他依然回答道:“嗯。”便听左扶光低低地笑了一声:“果然是,回不去了……”

        ……

        他快速地鞭策着那匹野马,让它发狂,让它暴虐地滋长起来。

        沧渊在呆滞地理解到什么叫做“回不去”以后,也遵从了左扶光的命令,以同样的方式回报着他。

        滴水之恩,互相的。

        他再也不是有礼有节的君子,再也不用驯服自己,任由野马放纵地奔跑,带着他脱离那种苦痛和折磨。

        左扶光的手像是草原急促吹拂的风,围绕着带来刀割般的锋锐感,把彼此送上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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