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失算

　　冯晨省看着眼前急切的公玉琴，突然觉得她实在是有些可怜，可悲，可叹，如此生动嚣张的公玉琴，不过是短短地几面之缘，她竟然会用情如此之深，可惜了方向此刻与美娇整日朝夕相处，哪里还记得她呢。虽然先前在客栈与她说的都是权宜之计，冯晨省还是决定编织一个善意的谎言，所以，他说：“当日我随口问过方向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他说他喜欢活泼可爱，性情直爽的姑娘。”

　　活泼可爱，性情直爽，可不就是说的自己吗？虽方向已经不在了，可公玉琴还是很开心。以前她老是跟在他的身后，没少招来他的冷眼，没想到他竟也不是无动于衷的。公玉琴笑了，笑中带泪，却是由心而发。

　　公玉琴将自己的情绪整理好，对这二人道：“今天是我娘的寿辰，所有北涿国的王公贵族都会来，就是皇上也不例外，你们可以四处走动打探消息，但最好离皇上与我爹远一点，否则被认出来我可不会出面帮你们，还有，不许破坏我娘的寿宴！”

　　冯晨省与罗盈月应了下来，等公玉琴走后，便在淳王府的客房各处走动起来，今日来的基本上都是北涿国的人，即使有一两个例外也是来自塞外的游牧民族的客人，没有一个中原人士，可见公玉家族不论是皇室还是江湖上都已与中原各界对立了起来。

　　经过商议，两人决定分头行动，由冯晨省去接近来自塞外的宾客，而罗盈月则去试探北涿囯的宾客，希望能有所收获，分别之前冯晨省不忘嘱咐道：“盈月姑娘一定要小心，如今查询之路不过迈出了第一步，若得不到想要的线索就退回来，切不可冒险。”

　　罗盈月微笑着点点头，赞道：“晨省也会关心人了，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顺便也打探一下你娘的下落。”冯晨省感念于她的善解人意，由衷地说了声谢谢，对方却无声地摇头，转身走入其中一个宾客的房间里。

　　整个寿宴似乎只有这么一处住着北涿国之外的人，想必是与公玉淳非常亲近之人，这可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冯晨省思考了一会儿才敲响了房门，一个长相粗犷身形高大的男子打开了房门，年纪不过四十岁上下，典型的塞外人模样。此人见到冯晨省没存几分好脸色，也没有请他进门的意思，不悦道：“你是何人？为何敲门？”

　　冯晨省已有心里准备，抱拳道：“在下乃淳王府的幕僚。只因家中夫人不见了人影，许是第一次来王府不识路走丢了，所以在下才四处来寻一寻，若是惊扰了贵客还请见谅。”冯晨省一边客套地说着瞎话，一边瞟了眼门内，只见一名中年女子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瞧着门外的动静。

　　开门的大汉冷哼一声，直白地拆穿他道：“你的夫人？就是刚刚在院子里与你说话的那个？不是你将她送进了塔桑王的房间？”原来他在房间也一直盯着外面院子里的动静，原来罗盈月去的是塔桑王的房间，进府之前他们了解过这个人，此人不是公玉家族的人，名唤火麒麟，因为骁勇善战，立下了赫赫战功而被破例封了个亲王，因为居住在塔桑，是为塔桑王。冯晨省还是第一次被人堵得这般彻底，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眼见着大汉黑着脸就要将门关上。

　　“请等一下！”冯晨省下意识地阻止道，其实此刻他根本就没想到下面该说些什么，大汉倒是很耐心地等着他的下文，在对方眼神的压迫下，冯晨省突然在电光火石之时想起一个人名来，“你可认识燕飞凡燕大侠？“

　　没有错过对方一闪而逝而收缩的瞳孔，冯晨省断定他跟燕大侠非常熟悉，果然，对方反问道：”你如何会认识燕大侠？“冯晨省暗暗点头。道：”在下不久前才有幸与燕大侠有过一面之缘，还机缘巧合地与他过了几招。“

　　”你就是他在龙吟教那天晚上遇到的年轻人？可是年龄似乎不对，而且你会《斗转星移》里的剑招，为何会给公玉淳当幕僚？“大汉与燕飞凡的关系似乎比冯晨省想象的还要亲密，竟然连这种事都告诉了他。再一次被对方当场拆穿了谎言，让冯晨省明白了一件事情，在此人的面前不必藏头露尾，实话实说才是王道。

　　能直呼公玉淳姓名的人，定然不是他的狗腿子，冯晨省不怕他随意便出卖自己，当下便叹了一口气，坦白道：“真是什么事也瞒不过前辈，没错，我不是什么淳王府的幕僚，而是暮云派的弟子。其实我与方才那名女子是混进来的，目的是为追查当年漆大小姐失踪之事而来。”

　　大汉似乎并不惊讶于他的身份，他甚至已然猜到那名女子就是莫邪门的罗盈月，不屑道：“真是出生牛犊不怕虎，竟然敢随随便便地乱闯他人房间，”见冯晨省似乎不以为然，又道：“如果我是你，此刻一定马上去寻自己的同伴。”

　　冯晨省很快便听懂了大汉的话中之意，抱了抱拳急急地退出了他的房间，朝罗盈月先前进入的房间急奔而去，听到大汉的声音在自己的身后响起，他喊道：“如果还有命回来，晚上可以来找我。”

　　顾不上回应他，冯晨省脚下不停，不待敲门便使了点力将大汉口中塔桑王的房间大门强行推开，没想到门没锁，导致他功力来不及收回，一头便栽了进去。两种不同的笑容在自己的头顶上响起，笑声小而短的他能听出是罗盈月的声音，看来目前为止她还没出事；而另一个笑得花枝乱颤总也停不下来的女子面相倒是陌生，二十出头的年纪，长着和公玉琴一样的褐色眼睛，应该是塔桑王的女儿。房间里还坐着一个人，是个妇人，生得端庄高贵，应该是塔桑王妃，塔桑王并不在房间。

　　“夫人，原来你在这里，可急死我了，”见房间内气氛尚算融洽，冯晨省只得装作狼狈地爬起来，松了口气道。

　　罗盈月冲那母女二人歉意地笑笑，走到冯晨省身边，无奈道：“我同你说过只是随便出来走走，你担心什么，这里住的都是淳王爷的贵客，不会为难我的。你看，冲撞到塔桑王妃和清郡主。”

　　接受到她的善意提醒，冯晨省老实地作了作揖，道：“在下鲁莽，还请王妃和郡主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在下。＂

　　塔桑王妃一脸和气，很是欣赏这个年轻人的憨厚，连连让他起身，吩咐女儿火冰清为他布茶，塔桑王便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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