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5 章
大麻烦!
耿绿琴的头很疼,她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从何着手为好。
可是,这算是老康最后的一点念想,就算很腹黑,但她也只能勉力而为,但结果她并不看好。如今她连这皇宫都未必能出得去呀,皇城守卫不比雍亲王府邸,加之某四对她这个屡犯看得又很严的,基本有点难于上青天的意思了。
李德全跟图蒙海探到的消息都透露出一个意思,某八和某九已经到了性命交关的时候,而她还在坐困愁城啊。
愁死了!
给某四当贴身小太监的时候,她瞧着某四那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想想自己正在为救他的对头而烦恼不免有些愧疚。
一边是某四,一边是老康,一个现任的,一个卸任的,全是皇帝,她整个儿就是一夹心饼干啊。
就在耿绿琴为了出宫的事麻烦的时候,事情来了。
那天,她照例到养心殿去当小太监,没呆多久,就跟着高勿庸出宫了。
他们的目的地是十二爷胤祹的府上,昀时此时就被半软禁在那里。
后世说某四为了小四四乾隆能坐稳帝位把有异心的昀时给灭了,这个记载让耿绿琴心中忐忑,担忧不已,那孩子以前看着挺不错的呀,这才几年工夫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某四什么也没说,只让她跟着高勿庸出宫,而高勿庸这老小子也毛也没说,只把她领到胤祹府上弘昀住的屋子外就退到院外去了。
耿绿琴一个人站在屋外沉吟了半天,这才敲门。
“进来。”
推门而入,入目是一室的凌乱,散乱的书藉与掀翻的杯盏,还有那抹趴俯在书案上的颓废身影。屋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气,显见人是喝多了。
“给爷再拿两壶酒来。”满是醉意的声音沙哑中透着压抑与绝望。
“昀时。”耿绿琴在心里叹气,出声唤他。
趴俯的身影一僵,尔后慢慢直起,以一种极慢地动作抬起头看过来,当来人完全映入他的眼眸时,他的嘴巴颤抖了半晌才发出了声音,“裕额娘……”千言万语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呢?”
“裕额娘……”弘时踉跄地从桌后奔出,扑跪到耿绿琴的身前,嘶喊道,“儿臣没有派人去杀四弟,儿臣没有……”
耿绿琴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俊秀爽朗的少年,深深地叹了口气,伸手抚上他凌乱的发上,轻轻地道:“额娘相信你不会,你是额娘看着长大的,弘历是你的弟弟,有额娘跟你的母子情份,弘历跟你的兄弟情份在,你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
弘时抱着她的腿放声大哭,自从事情发生,皇阿玛不听他的解释,所有人都不相信他,可是裕额娘仍然信他,这就足够了。
耿绿琴只是慢慢地抚着他的发任他哭,有些委屈是需要发泄出来的。
等着哭声渐歇,她才开口道:“起来吧,额娘给你梳梳头。”
耿绿琴从屋里找来了梳子,慢慢地帮他把发辫梳好。
“裕额娘……”弘时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吧。”
“您怎么会来看我?”
耿绿琴笑了笑,“是你皇阿玛让人带我来的,要早知道你如今是这般情境额娘说什么也该早点请旨过来的。”
弘时眼眶一红,“额娘向来不理这些事的,不知道也是有的,都是儿臣不好。”
“身体是自己的,怎么能这么糟蹋呢?”耿绿琴颇不赞同地扫过那些倾倒酒壶杯盏。
弘时低头,几不可闻地道:“儿臣已经没有未来了……”
“胡说什么呢?”她轻斥。
弘时抬头,直直地望过去,“裕额娘,儿臣知道你是好人,可是那次的事,死的人是儿臣的手下,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皇阿玛甚至都不要儿臣了,儿臣如今是待罪之身。”
“有误会解释清了也就是了,”耿绿琴顿了顿,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你们这些人往往都是身不由己的,你不争你身后的人也要争,你不想动他们会逼着你动,你皇阿玛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所以你皇阿玛才会这样对你。”
弘时看着眼前这个雍容美丽的女子,在他的记忆里她的容貌似乎一直没什么大的改变,只有气质神韵逐年发生变化,如今更加的内敛优雅从容与豁达。
“老实说,我也不清楚你皇阿玛让人带我来看你的目的,不过,额娘向你保证,只要有一线希望,额娘一定会劝你皇阿玛饶了你的。”
“儿臣谢额娘。”弘时撩袍跪倒,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为了她的信任与爱护。
耿绿琴伸手扶起他,拍拍他的手,安抚地说:“弘时,无论将来是个什么结果,当下要好好活,要对得起自己,人,如果自己都不爱惜自己了,怎么还能要求别人来爱惜呢?”
弘时点头,“儿臣听额娘的。”
“好好地,”她握紧他的手,“好好地活着,你还年轻,以后你就会懂这个世上有太多的东西比金銮殿上的那把椅子更重要。”
弘时望着她没说话。
耿绿琴笑了下,压低了声音道:“不要以为额娘在说风凉话,如果可以选择的话,额娘一点儿都不希望那个位子是留给弘历的。”
“额娘早就知道了?”
“额娘宁愿不知道啊,傻孩子。”
“难道额娘不为四弟感到高兴吗?”弘时不懂。
耿绿琴摇头,伸手拍拍他的肩,“那个位子太孤独了,高处不胜寒,一个人却连个说真心话的人都找不到有什么可值得高兴得呢?你还没到那个程度不就已经先尝到苦果了吗?”
“会一样吗?”
“怎么会不一样呢?”耿绿琴反问,“大臣们时时揣度着你的心思,身边无数的眼睛盯着你,甚至最亲近的枕边人都时时在算计着你,弘时,你觉得呢?”
弘时默然无语。
“远离那个位子未尝不是好事,不用感觉失落,老实说额娘替你感到庆幸。”
“额娘,你的想法一直都是不同的,皇爷爷曾经对我说过,我由额娘教养对我而言是大福分,儿臣今天才明白其中的深意。”
“你皇爷爷高看我了。”
“不,皇爷爷没说错。”
“主子,该回去了。”高勿庸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弘时不舍地抓紧她的手,“裕额娘……”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再见到她。
“没事,安心呆着,额娘总会想出办法的。”
“儿臣的心安了,额娘也不要太勉强,有些事如果是注定的,儿臣就认了。”弘时脸上闪过毅然。
“心安就好。”耿绿琴拍拍他的手,然后转身离开。
弘时目送她离开,一直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很久很久,无论什么时候裕额娘都能给人带来安定,或许这才是皇爷爷、皇阿玛他们一直那么喜欢她的原因。
耿绿琴和高勿庸并没在宫外多作逗留,离开胤祹府便直接回了宫。
这让耿同学十分扼腕,好不容易有机会出宫却什么事也办不了,郁闷!
回宫之后某四什么也没问,耿同学也乐得轻松。
当晚,裕嫔侍寝。
耿同学一边帮着平趴在龙床上的某四捶捏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话。
“弘时怎么样?”在说了一些闲话之后,某四终于把话题引到了正题上。
耿绿琴手下微顿,然后继续捶打,“精神很颓废,大概是皇上当时斥责得太重了。”
“你知道的,朕不得不如此做。”
“三阿哥的本性并不坏。”
雍正半晌无语,然后就在耿绿琴以为他睡着之时,他再次开口,“你觉得朕该怎么处置他?”
“这话奴婢不好说。”
“朕……”雍正没有回头直接抓过她的一只手臂,握住了她的手,声音透出几丝疲惫,“你想朕怎么处置他?”
耿绿琴听出了话外音儿,打铁趁热,趁热起帆,急忙道:“如果皇上觉得他留下来不合适,不如就放他自由吧。”
雍正哼了一声,“像皇额娘那样吗?”
耿同学没趣地摸摸鼻子,娘的,她这夹心饼干当的,真憋屈!
“朕不想有人再继续朕的旧路。”雍正如此说。
“皇上不去试,怎么就知道走不出一条新路来呢?”耿同学有些豁出去地说,事情总得有个解决,这父子相残的戏码怎么想也太过惨烈了。
“绿琴。”
“奴婢在。”
雍正发出一声轻笑,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老实回答朕一个问题,朕就告诉你朕最后的决定。”
“皇上请问。”
雍正猛地一个翻身将她压到了身下,贴着她的耳际轻声道:“为什么要行贿敬事房的太监呢?”
耿绿琴心“嘎噔”一声吊了起来,心说:到底还是东窗事发了啊。
“别骗朕,说实话。”
好吧,耿同学狠狠心,咬咬牙,说:“奴婢不喜欢被扒光了扛进来,感觉就像被人蒙了麻袋当货物贩卖了。”
雍正瞪她。
耿绿琴无辜地回望过去,你丫的要听实话么,说了你又不乐意了,真难伺候。
“这是祖宗的规矩。”
“奴婢明白,所以奴婢也没做别的事。”老娘对这制度有意见不行啊,我只是不想当货物难道也有错?我又没联合号召你后宫的大小老婆们来一次女权运动,你丫不至于要扣大罪给我吧?
“就你想的多。”最后雍正给了这么一句结论。
接下来裕嫔娘娘就被人狠狠地收拾了,完事后,记性很好的裕嫔娘娘还不忘追问了句:“皇上您的决定呢?”
“睡吧。”雍正爷将人往怀里一搂,表示就谈话终止。
于是,裕嫔娘娘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雍正爷一把。
丫的,这个言而无信的某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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