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会审
新来的侍卫们行了礼以后,就呆呆地看着冷宫的大厅中,看得是目不转睛。那些进宫时日长久的侍卫们先是愣了一会儿,注意到皇上的目光若有若无地从他们身上掠过,忙低下头,冷声对身边新来的道:“低下头,不要命了吗?”
新来的侍卫们被当头的这一低吼,忙回神低下头。胆子小点儿的,双腿一软,直直地跪了下去。
而冷宫的大厅中,众位大臣忙向太后行礼,楼宸如看到太后进来,并没有起身相迎。只是端坐在位子上,冲着太后微微颔首,温和地道:“母后,您来了。”
太后的脸色不大好看,不过她在这后宫之中待了快半辈子了,什么时候隐忍,什么时候爆发,倒是控制的特别得心应手。
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楼宸如一眼,太后一步步走到大厅的正中央,面色微沉,望着楼宸如道:“皇上可算是回来了,只是,儿大不由娘,哀家每日里担心着皇上的安危。皇上一回宫,却直奔冷宫而来,皇上心中可有半分哀家的位置?”
楼宸如神色淡淡,似乎全然听不明白太后话中的意思,声音温和道:“母后这是哪里话?朕的心中除了这天朝,便是母后。至于回宫便到了冷宫没有去长庆宫拜见母后,是因为朕听说,母后将皇后打入了冷宫。朕年纪虽小,但却懂得皇后被打入冷宫一事的影响有多大。是以,朕便先到了冷宫。如果母后认为朕为了天朝的安危着想而忽略的母后是一种不敬不孝,朕无话可说。”
“你……”太后被楼宸如的话也得说不出话来,脸色变了变,只是当着满朝文武大臣,却不能太过分,太过无视楼宸如皇帝的地位。
楼宸如面色虽然带着微笑,心中却不由地冷了下来。想着这样一来,即便是太后要想找她的差错,但是她将天朝的安危搬了出来,不怕压不住太后。何况,上次太后对她的动用私刑,这笔账,总是会要算的,不过不是现在。
太后目闪烁了一下,望向楼宸如的目光多了几分冷意,声音也沉了下来:“皇上的意思,哀家处理皇后的事情,有欠妥当?”
楼宸如笑而不语,视线落在旁边的那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臣身上,脑中搜寻了一下,便淡淡开口:“罗将军,依你之见,皇后有意下毒毒害德妃一事,可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皇上,臣不认为皇后娘娘会下毒毒害德妃娘娘!”罗将军瞪着浓眉大眼,口气很是气愤地道:“说起来,皇后娘娘可算是微臣看着长大的。皇后娘娘生性善良温和,宽容大度,而且娴静端庄,如今又是一国之母,没有理由去毒害德妃娘娘。”
“咯……母后,您可听到了?”楼宸如含笑将视线落在太后的身上。
太后面色沉沉,眼底波涛汹涌,显然对楼宸如和那位罗将军很是不满。只是,罗将军的话一出口,便有很多大臣开始符合道:“罗将军说的不错,臣等也不相信皇后娘娘会下毒毒害德妃娘娘。”
声音此起彼伏,太后的眉头皱了皱,目光扫过身边的玄澈。然后,视线落在微微弯着腰的柳含玉身上:“皇后,哀家可记得,当日你可并没有说自己冤枉,而是默认了的。”
柳含玉恭顺地回道:“母后,儿臣当日确实沉默,但是沉默并不代表默认。儿臣当日被人说是下毒毒害德妃的凶手,儿臣作为一国之母,却是这件事情的当事人,皇上并不在宫中,儿臣即便是说了,也是无济于事。”
“你的意思是,哀家就不能替你做主?”太后的声音忽然拔高了一个弧度,一双凤目死死地盯在柳含玉身上。
柳含玉轻轻摇头,忙道:“儿臣并非此意,而是担心母后的身体。母后身体一直有些虚弱,长年需要喝药。当日的事情,也并非一两句话能够澄清儿臣是清白的,所以儿臣选择了沉默。但是,儿臣确实是冤枉的。”
“你口口声声说你是冤枉的,可有证据?”太后直接忽略掉柳含玉前面的话,直接问道。
柳含玉神色有些恍然,淡淡道:“怕是不能了。”
这时候,看了一会儿戏的楼宸如接话道:“皇后的贴身宫女环儿能够证明皇后当日并未踏出飞凤宫一步,但是莫美人的贴身宫女翠儿却看到环儿将燕窝端进了宣德宫。重要的是,翠儿现在死了,死无对证。不过,这样看来,直接端了那燕窝的人,不是皇后,而是皇后的贴身宫女环儿。”
说罢,楼宸如将目光快速移到跪在柳含玉身边的环儿身上,众人的视线也一并落在环儿身上。
“可是皇上,环儿只是一个宫女,怎么可能去毒杀德妃娘娘?她背后,一定有人指使。而这个人,很明显就是皇后娘娘。”书同华满脸不信地看着楼宸如道。
楼宸如微微一笑,淡淡道:“书大人说的不错,环儿一个宫女,确实不可能有胆子去毒杀德妃。那么,环儿,你告诉朕,到底是谁指使你去下毒的?”
说到后面,楼宸如的声音慢慢冷了下来,脸上的微笑依旧,只是那唇角的笑意,带了几分冷清。
环儿一愣,微微抬起头,慌张地看了一眼楼宸如忙垂下头去道:“皇上,奴婢没有下毒毒害德妃娘娘,那晚燕窝奴婢根本就没有端进德妃娘娘的宣德宫,而是去了宣德宫旁边的合孝宫。”
合孝宫!听到这个名字,楼宸如的眼底划过一丝流光。这个宫,不是一座类似于冷宫的寝宫吗?
记得当日她将楼逸轩哄到大殿中,后来还让他在那里待了大半日。
环儿将燕窝端进合孝宫?心中不由地生出几分疑惑来。据她所知,合孝宫是先皇的贵妃司空贵妃的寝宫,司空贵妃生的花容月貌,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而且,是当年的太傅司空明的亲妹妹,满腹才华,素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进宫后直接封为贵妃,深得先皇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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