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恋爱脑的小红帽
不论如何，70的进度还是让气氛略微轻松了些。
陶乐希望鹤厉能再去问问那个苍老的女人，鹤厉却微笑着拒绝了。
陶乐只好自己过去，然而除了再次被吓得脸色发白，什么消息都没得到，只得和王妲一起再次翻找屋子。
武哥和麻花辫女孩不需要避嫌之后索性坐在了一起，准确地说，是女孩被抱着坐在了武哥腿上，两人正鼻尖对着鼻尖说着悄悄话。很难想象一个五大三粗，鼻梁横着刀疤，从头到尾冷着脸的男人，竟然能露出那样温情脉脉的表情。
柏婪神色轻松，椅坐在壁炉旁，随手扯了块装饰用的棉花糖吃。
忽然，因塞满棉花糖而鼓起的脸被捏了一下。
鹤厉微笑着坐在了他旁边。
柏婪挥掉他作乱的手，问了句：“干啥？”
鹤厉看向还在翻箱倒柜的陶乐和王妲，转移话题：“形势都这么明显了，他们不会还没发现吧？”
柏婪淡淡道：“他们应该不至于蠢到没发现那个女孩就是小红帽，只是忌惮武哥，希望我们先说罢了。”
鹤厉撇撇嘴：“可惜，我不会说，你也不会。”
柏婪瞥了他一眼：“嗯。”
鹤厉笑了，眉眼弯弯极为好看：“我们真是两个小坏蛋。”
苍老女人苏醒的声音第三次响起之时，众人的气氛不再和之前一样慌乱，反而透着股诡异。
苍老女人目光逡巡一圈，停留在了王妲身上。
王妲见此情形再顾不上犹豫，冲着麻花辫女孩大喊道：“你是小红帽！对不对！”
女孩倚在武哥怀里，漫不经心地回答：“恭喜，猜对了。”
苍老女人看了眼小红帽，随后无动于衷地继续靠近王妲，王妲慌极了，连忙喊道：“我猜出来了，你快让她停手啊！”
女孩露出疑惑的表情，像是在说，我凭什么？
这时，柏婪探身望向窗外，喜悦道：“猜出小红帽，已经百分之八十了！”
话音刚落，苍老女人便向着王妲冲了过去。
王妲眼神一瞬间变得阴沉，猛地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
她握紧匕首，却不是冲着苍老女人，而是猛地刺向了她身后的陶乐。
陶乐满脸惊慌，下意识躲避，险些被匕首划破脖颈。
王妲的脸上满是冷漠狠厉，招招毒辣，直取陶乐性命。
见两人内讧，苍老女人竟在不远处停下了动作，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互相厮杀。
手无寸铁的陶乐终究还是抵挡不过，眼看匕首就要直接刺入陶乐心脏，王妲露出个虚伪的笑：“对不……”
“对不起。”
陶乐的声音先一步响起，依旧温和而平静。
王妲的动作停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心脏，一柄圆锥没入她的心口。
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苍老女人上前处理尸体时，王妲的身体已然冰冷，厚重的齐刘海下，一双死不瞑目的眼透着绝望与不解。
陶乐松了一口气，虽然没有将商品交给boss不会得到任何销量，但销量提前达到100也能够逃出。
他静静等待着回去的信号。
过了一会儿，浓郁的腥臭再次飘荡在空气中。
四周没有丝毫变化，陶乐面上劫后余生的喜悦渐渐褪去，表情变得疑惑，接着，他猛地冲到破碎的窗户旁。
天边的进度条，明晃晃的80，刺得他几乎要流下泪来。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转头看向一脸淡定的柏婪，目眦欲裂：“你骗我？！”
柏婪淡淡道：“是啊。”
陶乐脸上的开朗和善已然消失，眼底尽是怨毒：“猜出小红帽没能增加进度，王妲也根本不是我的真爱之人！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愚蠢，所以活该被背叛。”
陶乐闻言气极，拿着圆锥冲了过来：“我杀了你！！！！！！”
柏婪轻松躲过，逗狗一样将陶乐累得气喘吁吁，陶乐却连他的裤脚都没碰到。
鹤厉在一旁看着，微笑提醒：“我劝你留点力气，一会儿还得打那个老女人呢。”
陶乐听完鹤厉的话，又看了看悠哉的柏婪，脸色一变，猛地跪在地上央求道：“求求你们……救救我……我没害过你们……你们能不能帮帮我……哥，我不是坏人，是王妲先要杀我的，我只是想活下去……我没做过什么坏事，你们救救我，好不好……求求你们了……”
陶乐长着可爱的娃娃脸，满脸眼泪央求的样子真诚又可怜。
可惜柏婪无动于衷，鹤厉也不可能有那份多管闲事的善心。
陶乐一直在哀求，直到屋内响起声音，柏婪才缓缓走到陶乐身旁。
鹤厉看见他弯腰在陶乐耳边说了一句什么，陶乐瞬间停止了哀求，脸上血色褪去，如同见鬼一般。
柏婪回到他身边，神色仍是淡淡，鹤厉却看出他的心情并不好。
陶乐像是魔怔了，直到四肢被砍断的尖锐疼痛将他唤醒，他无力地反抗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逃过被扔进沸水里的结局。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恶魔般的低语仍然在脑中回响——
“你有什么可生气的呢？”
“当初大逃杀里，我质问你的时候，你不也是这样回答我的吗？”
曾经的柏廉被陶乐外表的开朗和善欺骗，将他当成弟弟，虽然两人不是一个公司，却也好心带着他进过不少广告，救过他许多次。直到大逃杀里，亲眼看见陶乐为了十万销量向丧尸王出卖自己的位置，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在那个人眼中，一直都只是一个愚蠢的，可以利用的过关道具罢了。
陶乐的惨叫声还在回荡，鹤厉却像一点没听见，语带好奇地问道：“你恨他？”
柏婪淡淡道：“我不认识他。”
鹤厉笑了：“不认识，你设了这么大个套，难不成只为了看他绝望的样子？”
柏婪说：“我只是讨厌虚伪的人，如果他一开始就表现出自私、懦弱和狡诈，我最多不会帮助他，不会逼他去死。”
鹤厉闻言只是笑：“你好坏哦。”
柏婪看了眼鹤厉，自己其实应该谢谢他。那个棒棒糖虽然不是真正的商品，但也是重要的道具，他看出自己想要，就轻易送给了自己，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由始至终不仅没有拆穿，甚至十分配合。
其实关于真爱棒棒糖的一切，都是柏婪编造的。
那张纸条，从头到尾都只有一句话。
【爱是公平的。】
其实很好猜。
十个人，五种爱情。
男人与男人，女人与女人，狼与狼，小红帽与小红帽，以及……狼与小红帽。
至于测试方法，是鹤厉说的，他拿到棒棒糖的时候，听见了规则。
也只有一句话——【唯有真爱之人的誓言，可以通过真爱棒棒糖的考验。】
柏婪故意将自己理解的规则反过来告诉其他人，其实棒棒糖没有碎裂的，才是真爱之人。
他的运气很好，无意中测出了自己和鹤厉，何可凝和王妲。
每测出一组真爱之人，进度增加百分之五。
直到测出武哥和小红帽，进度增加了百分之十。
虽然早有怀疑，但那时他真正确定了二人的身份。
之后就是设下圈套，等待猎物的入场。
一切都按照他设定的剧情向前推动，不知是不是有鹤厉帮忙的缘故，柏婪没想到自己平生第一次做这种事，竟然十分得心应手。
不过就算中途出问题，他也不会让陶乐的结局有丝毫改变就是了。
陶乐痛苦的尖叫声已经消失了，柏婪看向天边，进度从80跳跃至90。
他走到小红帽面前，说出了五组真爱之人的名字。
小红帽满意地笑了，下一秒，四周的景色在天旋地转中变得模糊。
．
柏婪醒来时，对上了鹤厉的目光，那人见他睁眼，笑着说道：“起来啦？”
如果不是两个人还在暗无天日的森林里，柏婪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在鹤厉家里醒来的。
下一秒，他的目光落在鹤厉身后，眼底的惊讶一瞬划过。
他曾经设想过黑暗森林的深处或许有更加恐怖诡谲的怪物等着他，他们的巢穴必然是阴暗而潮湿的。
他没想到，没人能想到。
阴沉惨败的黑暗森林的最深处，矗立着一座甜香四溢的糖果工厂。
工厂的主体是桃粉色的，外围有五彩缤纷的糖果作为点缀，远看分不清真假只觉得甜蜜又可爱。
“轰隆隆——”
沉重的大门开启，无声欢迎两人的进入。
鹤厉率先走了进去，柏婪快走两步同他并肩。
两人行过糖果陈列大厅，长长的华贵红毯尽头，赫然是一个狗洞。
柏婪：……
所幸，狗洞不算小。
柏婪大丈夫能屈能伸，刚打算俯下身蹲着过去，面前忽然伸出一条长腿，对那嵌着狗洞的墙壁就是一脚。
柏婪一脸呆滞地看着鹤厉三脚踹漏了墙壁，将狗洞踹出略微弯腰就能通过的高度。
他忘了，鹤厉大概是个只伸不屈的主。
两人就这么嚣张地走进了工厂。
刚一进去，柏婪就开始后悔刚刚为什么没能拦住鹤厉。
十几双绿油油的眼睛，“唰”地看向了两人。
面前是一条长长的传送带，上面是未成形的巧克力，十几个同柏婪外形一样，除了狼耳和狼尾外都和人类特征一样的狼人分站两旁，身着围裙，带着类似厨师帽般的滑稽高帽，手中动作飞快地用模具将巧克力分割成不同的形状。
见两人闹出这么大动静，他们都动作一致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面露凶光。
罪魁祸首还在一旁感叹：“现在狼都是双脚站立了吗？”
柏婪感叹自己居然还有心情回应他：“你看清楚，那些是狼人，应该只有满月才会变成真正的……”
他话还没说完，那些狼人忽然动作一致地弯下腰。
下一秒，骨骼错位的声音迸发，凶猛有力的灰狼身躯代替了半狼半人的模样，此起彼伏的嚎叫声响起。
“……狼。”
鹤厉幸灾乐祸：“哦豁。”
柏婪有点脸疼：“这些狼怎么随地大小变的。”
话音刚落，狼群猛地扑了上来。
柏婪本来还抱着点能被狼群当自己人的期待，谁知那些狼张大嘴咬他的时候连半点犹豫都没有，柏婪只好认命地同狼群搏斗起来。
门口被几只狼守住，两人被逼到房间中央，与狼群缠斗半晌，都有些呼吸急促。
狼群的攻击对于二人并不致命，却也足够恼人。
鹤厉像是有些烦了，想动手直接掰断一只狼的脖子，被柏婪拦住了。
“不要。”
在广告里杀死鬼怪，就算只是普通的npc，也会让广告难度得到质的飞跃，两人只差拿到商品，没必要多生枝节。
鹤厉瞥了柏婪一眼，露出个漫不经心的笑，眼里却隐约跳动着疯狂嗜血的火苗，手里的力道也逐渐加重。
柏婪心中一沉，刚要动手阻止，鹤厉却突然松开了手。
那头灰狼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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