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但这样,我已经很高兴了
第28章但这样,我已经很高兴了
大贵的家世世代代都住在山林里,以耕田为生,秋季还能上山采些草药拿集市去买,生活过的很滋润。
这样滋润的的小日子里,他捡回来两个人尚能付的起医药费,摸摸瘪了一半的钱袋,大贵挥泪送走医师,虽然很滋润但他也很是舍不得钱啊,要不说他连病都不敢生呢。
回头看了眼并排躺着塌上的两人,算了,看在你们都长的好看的份上。视线又移到其中一男人的手上,那被缠了厚厚的一层白纱布。捡到他们的时候,那男的几乎浑身是伤,十指都磨烂了。
大贵幽怨的关上门,真的是,手都烂成那样了还牵着,不嫌疼啊,主要是他都还没讨到媳妇啊!
……
顾倾城的马车坠下山崖的转角处,那塌陷的位置还很明显,岳乾宁立在哪儿,一只脚踏空,摇摇欲坠似要跳下去。风将他的袍子吹的猎猎作响,红色的袍子上有许多划破的痕迹,他眼下有明显的黑色,称的脸色更加苍白。
从昨日傍晚起他一直都在这里,不止一次下去搜寻过,却是一无收获。
“主子。”四周忽然出现几个衣着统一,腰上均别着一柄剑的黑衣人。
岳乾宁缓缓转过身,神色莫测,他面前单膝跪了几个衣着统一侍卫样的男子。
“找到了么?”
侍卫齐齐低下头:“卑职无能!”
利刃破空的声音响起,他腰间的剑被岳乾宁抽去,跪着的一人只觉脖子上一凉,之后就软软倒了下去,他连岳乾宁出手的动作都没看清。
其他人顿时将头埋的更低。
岳乾宁将剑扔在地上,剑身撞到石头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没用的东西。”瞥了眼周围跪着的,他凉凉道“继续找,找不到你们也不用活了。”
那群人迅速四散开,消失了踪迹。
岳乾陵来时骑的那匹马还在崖边等着,岳乾宁踱到那马的旁边“你说,”为那马顺着鬃毛,忽然攥紧“你的主子怎么能来的这么快,他是不是一直守着那女人。”他捏的越来越紧,突然一扯,马嘶鸣着抬起前蹄,岳乾宁提身轻易闪开,翩翩落地,似悲似喜“噢,对不起,弄疼你了。”
知道顾倾城的身份后,他便一直在等机会,杀了她。可现在,情况脱离他的计划,岳乾陵居然跟她一起跳了下去,他几乎将山头翻遍却不见他的影子,现在,岳乾陵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岳乾宁后退几步,身后是悬崖,他看着那马愣愣出神,突然抱头蹲下,浑身战栗,片刻又忽的站起来怒吼一声,挥剑朝那匹马胡乱砍着,那剑削铁如泥,马嘶鸣着挣扎,栓绳被拉的笔直。
剑稍的血滴滴答答顺着滑下去,岳乾宁恍若未闻,木着脸,一剑一剑的缓缓砍过去砍过去,他脸上忽然扯出一个古怪的笑,渐渐的笑容越来越大,他发狂大笑着发狂般的乱挥着,毫无章法。
“岳乾陵!岳乾陵你怎么能丢下本王,你怎么能丢下本王!嗯?!哈哈哈哈哈——”他大笑着,眉头却拧着一起,眼眶子里有什么在打转。
刀剑滑过皮肉,温热的血四溅,落到地上,他的身上、脸上……马终于不堪倒地,岳乾宁双手捏着剑柄顿住,双目发直的看着那倒地抽搐的马。“嗒”的一声他松开手,双膝跪地,仰面朝天缓缓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涔出,溶入脸上的血,滑倒双鬓。
他嘴唇上下翁动,悄无声息的:“乾陵,乾陵,乾陵乾陵……”
已经一夜过去了,他下落不明。
一层秋雨一层凉,虽已经雨过天晴,但吹来的风明显带了寒意。
天色渐渐暗下来,小村子里炊烟袅袅,大贵搓着胳膊将窗户合上,转身时忽见床上躺着的一个眼皮动了动,她连忙凑过去。
顾倾城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是一张放大的脸。
“终于醒了一个!”
顾倾城一惊,往里缩了缩。
眼前是一个麻衣少年,黑糙的皮肤,个子不高,眼睛亮亮的。
“你,你是?”顾倾城小心翼翼问。
少年扬扬下巴,叉腰用大拇指指着自己,刻意清了清嗓子:“我叫大贵,是你和你情郎的救命恩人!”
顾倾城愣:“情郎?”
大贵用呶呶嘴:“喏,你身边躺着的那个,”抱怨着“你们都昏迷十二个时辰,一天一夜了!要不是我善心大发,不辞什么什么劳照顾你们……”
顾倾城转过头,少年在她身后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昏黄的光线里,岳乾陵安静的躺在她身边。
那叫大贵的少年又凑到她面前:“诶,是不是哪家的富家公子哥儿看上你了,但家人不同意之类的,然后……”
“他是我弟弟。”顾倾城一下子座起来,厉声打断他。
“噢,”大贵摸着鼻子,低声嘟囔“姐弟就姐弟嘛,干嘛吼我……”
“我……”顾倾城敛下眼睫“对不起。”
大贵瞅她一眼,得意洋洋的甩着手:“哎,算了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
看来是只是个乡野少年,顾倾城起身向他欠欠身子:“多谢英雄救命之恩,改日玉锦必定报答。”
“嘻嘻,”大贵倒有些不好意思,挠着后脑勺“你怎么知道我是来要报答的……”
顾倾城一愣,噗嗤一笑,眉眼都舒展开来,大贵不由痴痴道:“姐姐,你真好看。”
太阳渐渐落下,屋里暗了下来,大贵点上煤油灯,比不上蜡烛亮,屋子里很昏暗。
用过粗糙尚能果腹的饭食,顾倾城呆呆座在床边,岳乾陵还躺着哪儿,不省人事。
大贵说这已经是唯一多出来的床铺了。
顾倾城醒过来前的记忆还停留在岳乾陵带着她躲到一个鸟巢里,此后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之记得晕晕沉沉间一直有人在与她说话。
她在大贵的讲述中隐隐约约猜到些,他居然将自己背了下来,那么高那么陡峭的山崖上,他是怎么把自己带下来的。
“对了,你是叫沈什么来着?”顾倾城刚张开嘴,大贵又摆摆手“诶,算了,”一脸澎湃的继续道,唾沫横飞“你不知道,我看到你们的时候,他几乎浑身都是血,手指上,膝盖上的皮肉都磨烂了,身上还有不少深深浅浅的伤,尤其是手臂上的,咦……”大贵夸张的嘶着牙,搓着自己的胳膊“医师说那是被磨烂的,都快看见骨头啦,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你背下来的,真xx厉害!”
顾倾城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她能说些什么呢,她欠了他那么多。
次日。
清脆的鸟啼从窗外传进来,顾倾城睁开眼,眼前是一面土黄色的泥墙,她愣了愣,想起现在是在一个农家院里,没有人侍候,她得自己去打水洗漱。
她找到木盆,走到院子里,望着院子里的一口井发呆。
这水,她要怎么弄上来?
仔细想了想,想不出来,顾倾城趴到井口去看。
“你干什么!”
身后突然有人吼了一声,顾倾城一个趔趄差点滚了下去。
大贵三步两步跑过来,把她拉开:“你的情郎为你救你差点死了,你还要自杀!”
顾倾城盯了他半响,举起手里的木盆:“我只是不知道这水要如何弄上来。”
大贵一呆:“啊,啊……这样啊,哈哈哈……”他讪笑“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连水都不知道怎么打哈哈哈。”又摆手,讪笑。
顾倾城看着他,也干干笑了下,她不会打水,原来很好笑么?
岳乾陵伤的很重,顾倾城是昨天傍晚醒过来的,他现在还在昏迷。那个叫大贵的少年告诉他,按岳乾陵这伤至少的三天才能醒过来。
看来,她要体验几天农家生活了。
又是一日,顾倾城换上了大贵阿娘为她改小的麻衣,有些咯人但尚且能接受。端上木盆,顾倾城往院子走,昨日她尝试着从井里拉了一桶水,上来的时候却已经被她晃的半桶不到,今早兴许能多拉些上来。
乡村的清晨,鸟啼都显得是静谧的。天刚露出鱼肚白,晨光通过薄雾透出来,一切都未混进动物的气息,纯净的让人心旷神怡,仿佛一幅淡淡的水墨画,水墨画里,弥漫着好闻的青草的香。
顾倾城用手撩起水,水珠在半空散出光芒。她浅浅笑开,这样的早晨里,她的心情都是好的。
“倾城。”清朗的声音带了些刚睡醒的慵懒嘶哑,在她背后传来。
大贵说岳乾陵还需得三日才能醒过来,他却是提前两日便醒了,可见他平日里将自己养的很好,底子不错。
顾倾城转过身,便见岳乾朗靠在门框上,亵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脸色有些憔悴,眉宇间有疲色。
顾倾城蹙眉,将手上的水甩了甩,过去扶他:“伤将将养好些,怎自己出来了?”
昨日医师来换药时,她不小心瞥了一眼,他身上或深或浅的疤,或新或旧的痕,露出来的就那么点大的地方,却是布满了。有些单看痕迹就可猜出当时伤有多严重,为救她,那些痕迹上又叠了一层。
前些年边疆有兵来犯,大夏与一国家开战,便是岳乾陵领的命,驻守的边疆。那时新皇登基,前朝又腐败的厉害,事事都得亲力亲为,冲锋陷阵也是岳乾陵以身犯险。当时顾倾城有所耳闻,岳乾陵几次性命交关,每一次上阵都是闯鬼门关,但后来他硬是领着少了敌军一半的士兵守了大夏的半壁江山,拖得时日,等来救兵。
也赢得了不败战神之名。
岳乾陵由她扶着,往屋里慢慢走过去:“我以为你走了,所以想出来找找。”
“你既舍命救了我,我定然也不会扔下你不管。”顾倾城道。
“当真?”
顾倾城点头:“自然。”
岳乾陵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语气有些孩童样的雀跃:“太好了,我一直想和你过这样的农家日子,虽知不是真正两人一起,但这样……我便很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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