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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性命垂危


  第20章性命垂危

  俗话说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岳乾陵一出马果然很有效果,灾民的渐渐被安抚下来,捷报频传。

  只是经上一次开仓的贪污,朝廷的粮库也所剩无几的存粮。此次天灾之后,百姓的收成定然也比不上往年,还得朝廷接济。这样粗略一算,粮仓是定然不够。

  为今之计,只有向领国购买。只是,国库也空虚的厉害。

  听传报的太监说,岳乾朗已经一整夜没合眼,送进去的饭菜也几乎没动。顾倾城蹙了蹙眉,独身走了进去。

  地上散落了一地的奏折,案上也是一堆乱七八糟的文书,那位主正撑着胳膊,闭目养神。

  顾倾城弯下腰一一捡起整理好,绕道他身后为他轻轻按摩太阳穴。

  “苏尾鸢。”

  顾倾城的身子僵了僵,连带着手上的动作也顿了顿,静了片刻:“妾是沈玉锦。”

  岳乾朗扭身看她,眉头一皱:“你怎么进来了。”

  “妾……”

  岳乾朗不等她说话,手一挥将她逼得退了半步:“出去!”

  顾倾城惊的愣住,甚至做不出反应。岳乾朗几时和她这样说过话,眼眶顿时酸了,傻傻的杵在哪儿。

  岳乾朗却是懒的看她一眼:“听不清朕的话么?出去。”

  顾倾城深吸了好几口气,胸口一阵阵的钝痛:“是……”

  亏她还能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望着顾倾城几乎是夺门而出的身影,岳乾朗幽幽叹了口气。

  岁月难回首,他当时为从她身上汲取温暖而害了她一世,只希望现在她能从头来过,明白该珍惜谁。

  又是一月恍惚而过,连逼带骗,且在范欣昌的协助下,富商大臣自掏腰包。岳乾朗终解决了粮食的危机,并且国库还稍稍富裕了些。灾区也传来捷报,因人员伤亡而引起的瘟疫也有所控制,灾区修复工作也进行的很顺利。

  这样的情况下,范欣昌的二十五岁寿辰如期而至。

  虽一再强调不必大肆铺张,但毕竟是一朝太后,布置下来也是笔不小的花费。

  平心而论,与往日相比而言,范欣昌此次的寿宴却仍是节俭了许多。并没在邀前朝的大臣们,只喊了几个范家的直系子弟,几个姓岳的皇家人,再就是岳乾朗的一众妃子们。

  顾倾城的品位不高,坐的位置也不起眼。她遥遥的望了眼与岳乾朗了比肩的,一把金灿灿的凤椅。

  闷闷地嚼着嘴里中的桃干,当初自己还嫌那个位置太过显眼,只能端端地坐着,不能畅快吃零嘴,得摆出皇后的威仪来。现在能在一个角落里躲着吃零嘴了,她又恨不能伴在岳乾朗身边。

  人总是这样贪婪,人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若是早些悟了,知足常乐,想必一生也必然会少些苦痛。

  想到岳乾朗,顾倾城不免又是一声长叹。上次见他,又是好生她伤心一回。回去后,一边哭一边安慰自己,他不过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若是真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必然会小心呵护,必然不能这样待她,必然会把那个同他长得一样的妖女赶得远远的,必然……

  当时心伤的厉害,思及他不但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还要长久的不知道自己的下去,日后必然还要受到这样的委屈。于是哭得愈发心伤了,呜咽着将被子打湿了大半,眼睛肿得似泡开了的海绵一般,连着几天不敢出门。

  想到伤心事,顾倾城不免多饮了几杯。

  一杯一叹,一杯又一叹,一杯……旁边的洛白一把夺过她的酒杯,拍了拍一手的碎渣滓:“这酒又不好喝,你老是逮着他喝做什么?”接着很是豪气的将一壶果酿放在他怀里“来,喝这个,保管比那个好喝!”

  顾倾城看了眼坛酒酿,须知他曾深深做过此酒酿的荼毒,这东西喝着温软可口,后劲儿却大的厉害,纯度不低。她复又抬眼看着洛白,果不其然,这丫头双颊酡红,眼神迷离地对她傻笑着。

  顾倾城扶额,对一旁杵着的丫鬟道:“你家主子醉得厉害,扶她回宫。”

  洛白傻笑着被扯了下去。

  顾倾城抬头,是发现台上的歌舞已停了下来,一袭嚣张大红色的岳乾宁正举杯对范欣昌说着漂亮话儿,范欣昌被他哄得笑的一颠儿一颠儿的。哄完范欣昌,他一口饮尽手中的酒,又为自己斟了一杯,对着岳乾朗。

  顾倾城当即有种不好的预感,黄鼠狼给鸡拜年,非奸即盗。

  “臣此番也祝陛下山河永固,社稷绵延,”他向来不与岳乾朗称兄道弟,从这点上就可窥得两人关系一般。他话说得越是漂亮,盗的便愈多。果然,他撩起一双桃花眼,看向顾倾城这边。

  “臣听闻陛下宫里又添了几位美人,其中一位与前皇后长得一般无二,不知通晓音律与否?能否与前皇后相媲美?”

  这个善通音律的前皇后不才正是顾倾城,而那个长相与她一般无二的正是面瘫苏尾鸢。

  她比沈玉锦的品位稍高那么几阶,正坐在她的斜前方。

  岳乾朗闻言瞥了眼苏尾鸢,她正好也拿眼光扫过来,面上一派清冷,不为所动。如果她真是顾倾城的话,定是要与岳乾宁好一番争。

  她与顾倾城,一点儿也不像。

  他笑了下:“不巧,她对音律,一窍不通。”

  “噢?”岳乾宁表示惋惜的啰嗦了几句,又说“臣见那位一身桃红的娘娘,野生的靓丽非常,不知在这个大好的日子,这位娘娘可愿为尔等助兴一二?”

  顾倾城对上那一双看起来在笑,实际上在用眼刀刮她的岳乾宁,心中跳了跳,这厮果然是来找她的事儿。

  她向岳乾朗投以求救的眼神。他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皇家的颜面着想,他不会让自己在这种时候抛头露面的。

  助兴并不是什么大事,单要看你在哪儿助兴,为谁助兴。今日是范欣昌的生辰,本来她助上一助也无伤大雅,只是这台下坐的都是与她一样的妃子,甚至是几个外官,且之前助兴的也是下贱的歌舞□□。她若助了,无疑拉低身价,岳乾宁这是在找她的茬。

  岳乾朗却是淡淡的看她一眼,沉吟道:“嗯,朕觉尚可。”

  宛若晴天霹雳。

  他愿为旁人辩上一辩,为什么不能替她说几句话,哪怕是片刻犹豫他都没有。

  岳乾朗看着她,神色淡淡的:“下去准备准备。”

  顾倾城的身子晃了晃:“……是。”

  那场暴雨再停了之后便连着晴了好久,现在除了高涨的湖水,看不出下过暴雨之后的模样。

  顾倾城枯坐在一方石凳上,弓着身躯,望着粼粼的水面出神,一旁的碧兮踌躇着不敢来催她。却见一大红的身影像她们靠过来。

  岳乾宁悠悠行至顾倾城身后:“觉着难受了?不好过?嗯?”

  顾倾城愣愣的将目光对上他的脸,她脑子里一片混沌,尚分不清来者是谁。

  “怎的不说话,”岳乾宁笑的样子看上去有些狰狞“你知不知他在灾区也不好过。”

  终于分清了来人是谁,顾倾城觉得累极了,无力与他辩解,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你抬起头来!”远处的碧兮都被惊着,顾倾城还是不为所动,岳乾宁弯下腰,靠在她耳边,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知不知道,他在外面染了瘟疫,生命垂危。”他性命垂危,意识模糊时,心心念念的还是她的名字,岳乾宁彼时才知这其中的秘密。

  原来不是他突然变心,而是那女人从来就没死去。

  顾倾城眼里缓缓凝出焦距:“你说什么?谁性命垂危了?”

  岳乾宁嘴角忽然勾出一个笑,满意的直起身子:“你觉得是谁?还能是谁?”

  顾倾城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你给我说清楚。”顾倾城也分不清自己质问他岳乾陵的近况是出于何种心理,直觉得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迫切的想得到他仍安然无恙的消息。

  岳乾宁嫌恶的挥开她:“你知道又怎样?他就算是快死了你又能怎样?”

  可能是天气太热了吧,顾倾城觉着自己的额头渗出了汗,只是这汗怎么有着丝丝冷意。

  “你且告诉我。”

  岳乾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轻蔑的似在望着一只蝼蚁,用一种疏离的嘲笑的声音说:“贵人,你还是想想怎么为我们助兴吧。”

  顾倾城被换上一袭罗衫,推搡着上台为众人表演歌舞。她迷茫的看着四周,下意识踩出熟悉的舞步,她不知道自己跳的是什么,只记得后来丝乐声忽然停了,她便也跟着停了,台下传来笑声。

  已是夏日,阳光灼灼,她孤身站在舞台上,觉着自己被太阳晒的有点有点晕。他们的笑声好像也被无限放大,在她耳边萦绕不去,越笑越猖狂,越笑越猖狂,她被逼的步步后退,脚下一空,摔了下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岳乾陵一袭白衣,乌发高冠,看起来很是俊朗,只是面色苍白,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梦,走过去问他:“你怎么又翻窗进来了?我明明将窗死死锁住了。”

  岳乾陵笑笑:“因为这是你我最后一面了,我来看你最后一眼。”

  梦里雾蒙蒙的,两人都像是踩在虚空中一样,顾倾城上前要扯他衣袖,他那人行忽然想雾水一样散开,出现在她身后。

  她转身去追,那身形又散开,她再去追,却是怎么也碰不到他。

  “你怎么了?为什么我碰不到你?”她问。

  岳乾陵申手要来揉她的头顶,身形一点一点的变的透明:“因为我要走了。”

  这次顾倾城乖乖的不躲开,他却是在碰到她的一刹那,一下子消失不见。周遭白茫茫的雾气也消失不见,周围是一片乌漆的黑。

  她声呼喊他的名字,而空旷的漆黑里却是她一遍遍的回音,她开始慌张,漫无目的的踱步。

  黑暗里突然有了一丝光亮,她亦步亦趋追上去,脚踝突然被人抓住,她低头看去,一张血淋淋的脸从地面钻出来。

  “女儿,救我,女儿……救我……!”

  四面八方,一张张血淋淋的面孔从黑暗里狰狞的向她靠过来,熟悉又恐怖。

  她一下子惊醒过来,始知这是个梦。

  可这梦这样真实,醒来了她心口仍隐隐作痛。

  “桃兮。”

  女子倏尔出现,如松般挺立,常年的锻炼让她气势冷冽,看起来异常可靠。

  顾倾城问:“快马加鞭,你到绵河下游一带需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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