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明明那么几步路的距离，他却觉得尤为的漫长。

等他赶到九华堂的寝殿时，苏妧已被推进了提前准备好的产房。

太子妃和大嫂尤氏也已经在那了。

刘曜眼眸充血一般，“母妃，阿妧怎么样了？”

太子妃：“你别着急，夫人生孩子没那么快，要先开宫指，一步步慢慢来。”

刘曜：“这种生死时刻如何能慢？”

尤氏：“六弟不懂这些，太医和稳婆都是最好的，你安心等着弟妹给你生个大胖小子便是。”

刘曜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踱步就要往里冲，“我看看去。”

太子妃一把将其拽住，“你个大男人进产房做什么，你又帮不了阿妧什么。”

尤氏也劝：“是啊，六弟，你放心，太医和稳婆都说弟妹这一胎保养的极好，生产定是没有大碍的。”

刘曜强逼着自己冷静冷静，却发现根本不行。

一墙之隔，他清楚地能听见阿妧痛苦的低泣和忍痛的嘤咛，

而丫鬟们急急匆匆的端出来的一盆盆血水也是让他恐惧到了极点。

“啊——”

刘曜再也忍不住了，挣着太子妃就要往里进，“母妃，你让我去看一眼，就一眼。”

“傻孩子，你进去什么也做不了。”

“那就让我看着她，我不看着我心里难受！”刘曜几乎是要哭出来一样求着自己的母亲。

太子妃当下一愣。

她很多年没见过儿子露出这样惊惧的神情，他似乎已是什么事都稳操胜券、成竹在胸，已经没有任何事能让他烦恼或是恐惧。

而现在，

因为妻子生育的痛苦，他便这样……

太子妃一直以为刘曜对苏妧只是一般的少年慕艾，却不曾想到他们之间何时竟有了这样深厚的情意。

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说、如何说，以及说些什么。

尤氏：“六弟，产房男子不宜进入，你还是在外面安心等着的好。”

素心这时恰好出来报信，“殿下。”

刘曜看到她，急忙问：“夫人怎么样了？”

“殿下放心，夫人开宫口很顺利，夫人让奴婢出来向您报个信，让您别担心，也别着急，小主子养得很好，夫人定会母子均安的。”

刘曜喘着粗气，听到这些话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太子妃：“好了好了，快回去陪在你夫人身边。”

素心行了一礼，赶忙又跑了回去。

尤氏：“六弟，这下你该放心了吧。别自己吓自己，弟妹好着呢。”

刘曜稍稳住心神，被太子妃拉到一边坐下。

但他此刻也没心思和母亲说话，只是盯着产房那边一言不发。

产房里陆续传来了稳婆的一声声“用力，再使点劲，”以及苏妧的嘶吼和痛吟。

好在，腹中的孩子是个心疼娘亲的，随着一声清脆洪亮的小儿啼哭声响起，屋内屋外的所有人心里顿时都松了一口气，只除了刘曜。

稳婆净了手便急忙出来报喜，“恭喜太子妃娘娘，恭喜六殿下，夫人生了个哥儿，是个大胖小子。”

刘曜对孩子如何不怎么关心，“夫人怎么样？可还好？”

“殿下放心，母子平安，只是生产耗尽了力气，睡了过去。待醒了就没事了。”

太子妃大喜：“好！好！好！”

下令九华堂的宫人每人皆有赏，稳婆和太医更是赏银丰厚。

刘曜没心思管这些，产房稍微收拾好，他就迫不及待的进去了。

尤氏拦都拦不住。

太子妃：“让他去吧，女子生产这般状况，没见过的人真能被吓坏。”

——

刘曜进去的时候，房内的空气中还很明显的能闻到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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