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一点清光在我心
天色渐晚,山风扫过围山渠,吹在顾轻身上,又添了一丝凉意。
从风吟晅的营帐中跑出来,顾轻便一直坐在这山坡上。
他似乎想通了近几个月发生的所有事。
可是,风吟晅有什么好对他隐瞒的呢?
他想怪他,可想了半天却找不到任何理由。
是他自己不去问左易的身份,风吟晅早就暗示过他,左易也说过他是个不该存在的人,是他自己笨,没有想到。
明明他自己也觉得左易与风吟晅的手指一样纤细修长,明明看到风吟晅就会想起左易,明明风吟晅已经做的很好了……
想多了容易头疼,顾轻索性不想了,闭上眼睛躺了下来。
不久。
“不回去用膳?”
“不饿。”
“跟谁置气?”
“你们。”
“哦?还有我的事?”
顾轻轻哼一声,闭眼,不再看坐在身旁的顾岘。
都对他隐瞒身份,都在瞒他。
见顾轻心情不爽,他也没有多嘴,只是在顾轻身旁席地而坐,望着坡下云屯雾集的营帐,眼神忽明忽暗。
关于顾岘,顾轻此时还不知该拿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虽然他有意隐瞒了功名之身,但毕竟相处至今,他并没有做过对自己不利之事。
顾轻此刻忽然意识到,原本自己想远离官场,可是他似乎早在不知不觉之时已卷入其中。
单说他的身份,便是一场不大不小的是非。
原本只想做个逍遥洒脱没有牵绊的美男子,可是如今除了冷清涵的病情,还有赤原侯府灭门案,风吟晅的多重身份,顾岘的有意接近,似乎都成了他在意的事。
既然无法脱身,那有些事,就该早做准备。
他再睁开眼睛,不知何时,却见天已黑尽。
转头,身着一袭白衣的侧影依然坐在他身边。
“可需我相助?”顾轻坐起来,望着山坡下灯火通明的营帐。
白色侧影在夜色中微微一顿,却并未接话。
顾轻嘲讽的笑了笑,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是笑顾岘,还是在笑自己。
“能帮你隐瞒功名,你背后之人想必也非泛泛之辈,我不管他让你接近我做什么,但无论如何,都别伤害顾家人。”
顾轻见白色侧影依然端坐,丝毫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他看了看山下,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也……别伤害晋王。”
他说完,便起身,伸了个懒腰,头也不回的下山了。
他想,该去找风吟晅,当面将事情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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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山坡,便见一抹白衣。
“六…六弟?”
“可算下来了。”
“呵,知道你会武功,下山这么快,看来轻功也不赖。”
“你在说什么?晚膳没吃,正打算给你送些吃的来。”
“……你说什么?”顾轻一愣,随即便惊恐的望着山坡之上。
“怎么了?”顾岘面露担忧之色将食盒放在地上,上前一步,抓住顾轻的手臂,急忙问道。
顾轻看着顾岘,急切,真实,又想起山坡上那个白衣侧影,背后一阵寒意。
“卧槽……我好像遇到鬼了……”鬼……世上不会真的有鬼吧?顾轻一阵后怕。
夜色中与一个看不清面容不知是人是鬼的白衣侧影单独相处那么长时间,想想就诡异,此刻怎能不怂。
“你看见什么了……”
顾岘话音未落,从坡下的林子里突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就算世间有鬼,也只在人心。”
待来人走近,面容渐渐映上火把的光,顾轻顿时瞪大了眼睛,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顾轻踌躇之间,来人已走到他面前。
“轻儿。”
待将来人看的真切,顾轻长出了口气,方才真是吓到他了。
可此时此刻,左易出现在这里会不会不太好?毕竟顾岘如今目的不明,万一暴露了身份……
“…左儿。”本想叫左先生,可一想到下午风吟晅所言,便改了口。
左易微微一笑,温声道:“是我。”
顾岘见二人称呼亲昵,看对方的眼神也是一个含情脉脉,一个暗送秋波,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烦躁,忍不住想打断。
“久闻左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真让某开了眼界。”
“六公子客气。”左易对顾岘拱拱手,回了他一句,便转头对顾轻说道:“轻儿,我们回营吧。”
顾轻想到确实还有事与他相商,转头尴尬的看了顾岘一眼,将他身旁的食盒拎了起来,笑道:“六弟有心,四哥便却之不恭了。”说完,就屁颠屁颠的跟着左易离开了。
顾岘转身望了望军营,再看二人离开的背影,心中不甚疑惑,暗思顾轻,晋王,左易这三人到底是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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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帅营帐。
风吟晅立于沙盘之侧。
“雍京来消息,二皇子正欲赶往洛宁。”他微微蹙眉,细长的瑞凤眼中多了一丝担忧。
顾轻还在回想,方才左易将他拉进主帅营帐,一句话不说,便走到屏风后,换了衣服,出来便成了风吟晅。
纵使之前的猜测心中早已有数,但见风吟晅如此粗暴简单的解释,他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见顾轻还在出神,风吟晅宠溺一笑,走过去拉着顾轻的手,唤道:“轻儿。”
“额,啊?怎么?”顾轻后知后觉道。
风吟晅:“明日你我便出发回洛宁。”
顾轻:“明日?就我们俩?军营你都安排好了?”
风吟晅点点头,不置可否。
“雍京到洛宁快马加鞭只需五日,而隆州到洛宁少说也需十日,好在佐江支流可直达清溪县的骝马山,再往西南行上数十里,便是洛宁,延江顺流而下,日夜兼程,想必,我们能节约一半时间。”
佐江确实有支流流经骝马山,可英河分布的支流也是多不胜数,纵横交错。若不是常年走水路经商之人,怕是本地人也很少有知道英河哪条支流是到骝马山的。
走水路顺流而下不绕路,确实要比一般的马要快些,想必那二皇子从小娇生惯养定是吃不了昼夜不歇的苦,于他之前到达洛宁也不无可能。
顾轻:“有支流这种事你都知道,厉害。”
风吟晅笑道:“皇兄定约文成,我当时还在江东祁州,时间匆忙,只得想个办法了。”
“那个…我问一下,就算二皇子比我们先到洛宁又如何?”
前些日子码头拦截顾轻的黄泰极,是淑妃的侄子,也就是二皇子的表弟,如今的工部尚书是二皇子的人。
“你接旨修建行宫,断了他的财路,他如今请旨前来视察,若是不搞些事情出来,怎么对得起他跋山涉水走一遭。”
世道如此,人心险恶,果真不得不防。
“说得好有道理。不过,你左易的身份不能暴露,如今我与晋王之事定然也通过黄泰极传到了二皇子的耳朵里,所以你我都要有个分寸。”说到此处,顾轻得意的理了理衣襟。
左易哪能不知顾轻那点小心思,他勾了勾嘴角,挑眉道:“你如今以男儿身示人,无所谓。”
顾轻冷哼一声,幽幽道:“那你就别吃自己的醋了。”
风吟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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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后。
顾轻左易二人所乘的船只进入佐江支流——英河。
因洛宁穿城而过的落澄河是自西临而来,直接汇入海域,并不与英河交汇,所以二人只得将船停在骝马山下附近的码头,再骑马回洛宁。
码头位置较偏,来往的行人不多,顾轻左易二人倒也少了许多麻烦。
出了码头,左易便去买了两匹马,二人一人一骑,倒是快过共乘一骑。
环山而行,顾轻一路走走停停,左易不发一问,始终耐心等候。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行至一处,顾轻突然弯腰,趴在马背上狂笑起来。
左易见顾轻笑成此番模样,心中甚是复杂,遂问道:“轻儿,何故发笑?”
顾轻趴在马背上,朝左易摆摆手,许久,他才坐起来,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吸了吸鼻子,平复了情绪,才转头看着左易。
“以前同兄长来此,每每行至此处,他便要作诗感叹一番。那时无知,只道兄长少见秀丽山川,说要带他游历四方,览尽天下美景……”顾轻幽幽叹了口气,又道:“而今换个角度来看,才知兄长慧眼。”
顾轻这副笑中带泪的模样,狠狠地戳中了左易的心。
他知道,冷清涵病重,没有多少时日了,顾轻对冷清涵的感情目前谁也无法代替。
他抬手一指,修长的手指指向一座浮岚暖翠的青山,温声道:“这便是骝马山?”
顾轻一愣,朝他指着的方向望去,眉眼一挑,回头调侃道:“你这么机智?”
收回手,左易又望了望四周,不禁频频点头。
“清涵兄眼光不错,此山,坐北朝南,山外有高山,谓之父母,左右有低山,谓之守卫,前有远山,中有水系,怀中可纳乾坤。确实是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
顾轻翻了个白眼,噘着嘴道:“唉,没有表现的机会了,我先走了。”他轻扯缰绳,给马儿掉了个头,双腿夹了夹马肚,策马离去。
左易无奈一笑,又回头望了一眼骝马山,
皮鞭一扬,啪一声脆响,追寻顾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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