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过去和现在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又到了年底，而今年，陆菲按照惯例该到宁家大院过年了。今天就是该去宁家的日子。陆太太一早打过电话，提醒陆菲去了那边少说话。
陆菲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徐墨然就开车送她去了宁家大宅。下车时，徐墨然告诉陆菲，别忘记打电话。
陆菲慢慢走进大门，保姆汪阿姨兴奋地差点变了声，“宁宁！？”接着就激动地转头往里喊人，“老太太，宁宁回来了！”
宁家老太太披了棉大衣跑出来，见着孙女差点哭了出来，“我家宁宁总算来了，上次来了没赶上好时候，这都一年多了才来，可想死奶奶了！”
陆菲笑了，上去抱了抱老太太，“我也想您，奶奶。”老太太这才看到先前靠在门边上，此时笑着走过来的顾宇腾，立即招呼他，“宇腾，过来见见宁宁，一年不见是不是又变漂亮了许多!”
周宇腾走出来，摸了摸陆菲的脑袋，“妈，我和宁宁在一个单位，一周前，我们还见过。”
老太太开心的说：“哎哟，我都不知道，这可真好，宇腾你可要多照顾照顾宁宁。”
顾宇腾笑了一下：“当然。”
陆菲点了一下头：“小叔。”
见了宁老爷子，宁连城，以及温馨。陆菲对严肃的爷爷，不知该怎么亲近，对这位温婉的后妈没什么感觉，记不住她的脸，对陆菲来说，她就是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不熟也不打算多交往。对爸爸的问题虽是有问必答，但也是不很热情。宁连城也知道女儿对生母太过偏爱，和他有些隔阂，所以很多地方都迁就着，并不勉强。
晚上陆菲洗完澡，躺在床上辗转了大半夜，一直睡不着，最后拨了熟烂于心的电话号码。
“喂？”
“你也还没睡？”
“在等你电话。”
再忧郁也笑了，“墨然，我想你了。你给我讲故事吧。不听故事，我睡不着。”
“那就讲一个豌豆公主的故事……”陆菲在徐墨然好听的声音里缓缓入眠。
第二天早晨，陆菲跟奶奶去附近的公园晨练了一个小时，回来时难得碰到还没出门在吃早餐的温馨。
“宁宁，吃早饭么？如果你今天没事情，陪阿姨去逛逛街吧？
陆菲听着她的称呼，就明白了她是谁，想了想，摇头，“我有事情。”说着，就上了楼。
打电话，也是重要的事。
给妈妈打了电话，“妈妈，你在干嘛？”
“小宝贝儿，我在你姥姥家，正打算带你姥姥上街买点菜呢。你怎么了？不太开心？”陆太太自然知道女儿的心情，在那边一定要不怎么开心的。
陆菲红着眼眶，轻轻说：“没有不开心，只是有点想你。”
陆太太笑了：“傻丫头，初一一早不就回来了嘛。别这样，不然妈妈要难过了。”
陆菲点点头，然后又说：“我知道妈妈。你去买菜吧。拜拜。”
“拜拜。”
挂断了妈妈的电话，陆菲直接拨打了徐墨然的电话。
“墨然，你在干嘛？”
“在帮我妈做酱油味的酸奶，听我妈说，我爸很喜欢这个口味。”徐墨然说到这里，看着爸爸一脸愁容。
陆菲难得笑了笑，“好想尝尝酱油味的酸奶。”
徐墨然听着她略带酸涩的声音，“好啊，我带给你尝尝。”
两人聊了两个小时，陆菲才不舍的挂了电话。
陆菲看着房子，回想着当年发生在这里的事。
她出生在这里，她以前的时光，都是顾宇腾陪她度过，顾宇腾几乎占据着她前半个人生。
那个时候，陆菲刚上幼儿园，爸爸总是很忙，早出晚归。妈妈下班后，还要陪奶奶。
于是小小的她，就在蹲在大门口，等着爸爸回来。结果每天，她都会困的睡着。这时，她的小叔顾宇腾就会抱她回屋。
后来，顾宇腾对她说，如果她不在蹲在门口等爸爸，他就给她讲故事。孩子心的小陆菲，就被顾宇腾给收买了。于是，每天晚上，吃过晚饭，陆菲就缠着小叔给她讲故事。
那时的夏天，顾宇腾在院子里给她做了一个秋千。夜晚，月光皎洁，星光璀璨，顾宇腾就把小陆菲环在怀里，给她讲白雪公主的故事。
渐渐地，陆菲慢慢长大了，在少女的心刚开始懂得什么是喜欢的时候，顾宇腾就已经占据了她心里所有的地方。顾宇腾对她来说是特别的存在。
两人的相处方式也渐渐不同，不再像叔侄，更像恋人。顾宇腾总是轻轻地把她搂在怀中，给她讲各样的童话故事。
直到有一天，在夜晚讲完故事后，顾宇腾俯下身，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蜻蜓点水一般。良久，她想起什么，忽然抬起头看着他：“我们被发现了怎么办？会被赶出家门的。”顾宇腾看着她明亮的眼睛说，“我陪着你，反正以后你的生命里，也只会有我一个人。”
可就在陆菲以为自己和他一定会有个圆满的结局时，第二天一早顾宇腾突然就搬出宁家，带着陆菲所有的期盼。陆菲当时就站在门口，看着他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到车上，然后车就那样开出了宁家大院。
陆菲直到出了车祸，都没再见过他。
后来，陆菲只在过年期间见过他几次，她的人物识别障碍使她很不记不住人，刚开始的几年，甚至连爷爷奶奶都记不住，只能靠年纪和别人的称呼来辨认。而是，他给陆菲的感觉总是冷冰冰的。所以，陆菲根本不记得这么个人，自然，与他相关的事，也一并不记得，直到她再次想起他的一切。
陆菲摇摇头，告诉自己不能去纠结过去的事了，他对自己来说，也只是少女不懂事，把依赖当爱情的一个错误而已。不想面对他们，就干脆躲在房里看书。接近晚上才下楼。
陆菲下楼时就见到正进门的宁连城和顾宇腾。
坐在沙发上的老太太见孙女下来，起身过去牵了她的手，笑容慈祥，“快晚上了，午饭都没吃，饿不饿？奶奶今天特意陪着汪阿姨去市场买了许多菜，都是你爱吃的。”
“谢谢奶奶。”
宁连城见老太太对女儿的宝贝状，不禁摇头道：“妈，她都多大了，您还当她小孩子似的。”
老太太哪里在意这些，笑呵呵的，“我就这么一个孙女，我不疼她我疼谁。宇腾也不结婚，再给我生一个孙子。”
顾宇腾笑着摇摇头，“妈，我还年轻，不着急。”
陆菲和奶奶坐到沙发上，顾宇腾坐在离她不远的位子上，陆菲叫了一声“小叔”。对方微点头。宁连城跟顾宇腾说了一会儿工作上的事情，才将注意力转到女儿身上，“宁宁，过了年，你有什么打算吗？”
“想考公务员。”其实陆菲自己不过是找了一个借口罢了。心里一点也没有这个念头。
这一说，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朝她望过来，奶奶也有些讶异，“怎么？宁宁要考公务员了吗？那倒是不错，最起码在检察院，宇腾能多照顾着些”
宁连城说：“检察院一个心理鉴定员，以后最多也就是升到特级鉴定员，有什么大的前途？”
陆菲心中也是明白父亲肯定不会轻易答应的，正待开口，旁边的顾宇腾浅笑道：“宁宁这专业能进检察院很不容易了，那天她的专业分析，帮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陆菲愣了愣，眼里有些不解。
宁连城却明显不认同，“女孩子可以做些其他的工作，心理什么的学习一下就可以了。”
老爷子道：“宁宁想做就让她做吧。”
“爸，你倒是不用担心宁宁的工作，她在检查院做的很好，他们科的李科长对她赞不绝口，在她实习期间，就签了她，让她留下来，说公务员可以随后再考，现在已经再忙编制的事了。”顾宇腾说。
“嗯，看来宁宁的本事不错，这些年没有白学。”宁老爷子带着些许微笑点点头。
“老爷子，老太太，可以吃饭了。”汪阿姨从厨房里端出第一道菜，陆菲起身去帮忙，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只是不大明白在这种事上顾宇腾怎么会帮她说话了。
用餐的时候老太太在讲佛理，宁连城也不便再对女儿多说什么。
陆菲抬头看到对面的顾宇腾正望着她，有几分笑意，陆菲赶紧低头吃饭。
汪阿姨走过来对她说道：“宁宁，有人找你。”
陆菲应了声，心想，谁能来这里找我？
陆菲起身走到走廊上，“阿姨，是谁找我？”
汪阿姨满面笑容地指着花园门口，“喏！真是漂亮的年轻人。”
陆菲循着望过去，就看见栅栏边停着一辆白色的车子，车旁站着的人，灰色大衣，清俊不凡。
陆菲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等回过神来，马上跑过去，“你怎么来了？”
徐墨然面上带着微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庞，“给你带酱油味的酸奶了，我爸爸说难得有人这么有自虐倾向和精神的，让我把他的那份也带给你，让你好好享受。”
陆菲听到这话，两日几乎不见笑容的人，此刻终于开心的笑了。
徐墨然盯着她看了很久，才略带笑意地慢慢开口，“想不想喝自虐型酸奶？”陆菲开口：“虽然知道味道肯定是惊天动地的，但是，我还是很开心，你给我的惊喜。”
徐墨然眼眸微微颤动，然后他说：“既然这样，那就好好的感谢我吧。”陆菲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徐墨然已经压向她的唇，细微的电流划过全身，让她不由自主颤了一下，想要开口，湿热的舌趁其不备探入，吞咽了她所有的言词。徐墨然微微侧身把陆菲搂在怀里，陆菲的脖子被他的手臂勾住，完全没有可以移动的空间。清新的薄荷香气缠绕陆菲周围，唇齿间的纠缠让陆菲有些喘不过气了，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对方逐渐放松力道轻吻着，恢复温柔。
他靠在她耳边说：“今天有点晚了，，明天晚上我来找你吃饭。好不好？”陆菲点点头，“你现在就要走吗？”
“不走，陪你待一会。上车吧，外面冷。”徐墨然拉开车门，两人坐上后座。
陆菲把头靠在徐墨然肩膀上，“真好。”
徐墨然笑笑，没有说话。电话声响起，徐墨然接起：“爸爸……我在陆菲这里……好的……那我一会儿就回去。好。”
徐墨然挂断电话，陆菲问道：“叔叔吗？”
“嗯，他说我妈问我去哪里了。让我回去的时候，买几个西红柿，我妈要做蜂蜜黄瓜西红柿茶。”
陆菲实在忍不住了，笑了出来：“阿姨的兴致了真好啊？”
徐墨然捏了捏她的鼻子：“下次带你去尝尝。”
陆菲点点头，然后说：“那你快回去吧，明天见。”
徐墨然亲了一下她的脸，“你先进去。”
“你先回去。”陆菲固执。
“好。”
两人下车，陆菲眼见白色车子开远慢慢的往回走。
汪阿姨笑着快步走进里屋，一碰到厨房里在倒水喝的宁老太太便兴奋道出：“老太太，宁宁的男朋友来了！”
老太太呛咳了一声，问：“谁来了？”
“宁宁男朋友，长得是真漂亮，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孩子，跟宁宁站一起般配极了。”说着四五十岁的汪阿姨红了下老脸，“还抱了就亲嘴呢，年轻人也真是性急。”
老太太走到窗口往外头望，“人呢？”
汪阿姨走过来扶住她，笑道：“在外面呢，要去看看？。”
老太太也笑了，“走走走，看看去。你看着那年轻人可靠吗？”两人，边走老太太边问。
汪阿姨直点头，“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孩子，有教养，有礼貌，之前跟我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
两人刚走出大门，就看见陆菲往回走，“宁宁，你男朋友呢？”
陆菲走过来，扶住老太太，“回家了，他爸爸给他打了电话。”
“哎哟，也不带进来给我看看。”老太太佯装着生气，拍了一下陆菲，陆菲笑嘻嘻的说：“下次带给您看。”
汪阿姨这时看到待在院子里的顾宇腾，马上说道，“二少爷，您怎什么时候出来的？都没看见你”
“出来一会儿了，吃饱了出来透透气。”顾宇腾按了按眉头，此时客厅里的宁连城起身走出来说道，“宇腾，如果不急着走我想跟你谈谈。”
顾宇腾点点头，跟宁连城走进屋子。
陆菲也和汪阿姨把老太太扶进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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