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道德?什么东西?
这件事过去了一周左右，又到了徐墨然上课的时候。
到了教室的时候，人变的乌泱乌泱的，甚至有些女生都自带椅子坐在两个桌子中间，要不是教室空间有限，估计实验课就演变成公开课了。
课间休息时，徐墨然扬起万人迷的笑容，问有谁愿意去帮他去教务处领些材料顺便打扫一下办公室。结果，除了正在发呆的陆菲，全班都举了手。
徐墨然一笑，直接点起陆菲的大名。“陆菲同学，组里同学都这么积极，只有你一个人懒惰是不好的。为了不让你落后于其他同学的思想觉悟，老师就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吧。今天下课，你和老师一起去教务处领材料，然后你再帮老师打扫办公室好了。”陆菲心中对徐墨然好不容易升起的一点点好感，在此刻瞬间被仇恨替代。
医学心理专业的小姑娘从卫生间回来正好听到徐墨然的最后一句话，她幽幽地坐到陆菲身边，眼神里充满了羡慕：“同学，你今年年初是去拜菩萨了吗？命好成这样还真是难得。来来来，让我占你点福气。”说着搂起陆菲的胳膊，白琳听着小姑娘的话，也抱起陆菲的胳膊：“菲菲，也借我点气儿吧。”
陆菲此刻内心是崩溃状，搬资料打扫卫生也是福气吗？同学们，难道这个世界的人生观价值观都已经扭曲成这样了吗？
下课后，陆菲跟着徐墨然到教务处。
“小徐老师，来拿资料啊？”教务处的吴主任说。
“是啊，吴主任。”徐墨然笑着回答。
“心理院的在那里，工程材料的你也拿走吗？”吴主任指了指方向。
“嗯，一起拿走吧，不然还要再来一趟。”徐墨然点点头。
“那我一会儿叫几个学生来帮你吧，心理院的不多，工程材料的倒是挺多的。”吴主任说。
“没关系的，我带了个学生。”徐墨然看向身旁的陆菲，笑了一下。
这个笑让陆菲觉得他很不怀好意。
“这么个小姑娘哪行啊，肯定搬不动，好几摞呢，得找几个小伙子。”吴主任看着陆菲的小身板，觉得不靠谱，提议着说。
陆菲看着地上好几摞的A4打印纸，起码有个五六十斤，一边在心里骂徐墨然冷酷无情，压榨学生廉价劳动力，一边希望吴主任赶紧多叫几个人来帮忙。
“吴主任，真的不用了，你别看我们班陆菲看着小，其实力气可大了，算是个女汉子了。”徐墨然眯着眼睛透着笑容看着陆菲说。
“是吗？不过也是，昨天来教务处拿资料的一个应用物理的一个小姑娘，自己把资料给拿回去了，我也是挺吃惊的。现在的小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还挺能干的。”吴主任又看了两眼陆菲，微笑的说着。
“是啊，是啊，陆菲，别看着了，快搬吧，先搬你们组的资料，然后再帮老师把工程材料专业的资料给搬走。”徐墨然对站在一边瞪眼嘟嘴的陆菲说道。
陆菲不大情愿的走过去，使了吃奶的劲，才搬起一摞资料，慢慢的挪着脚步，向外面走去。
偶然一瞥，看见徐墨然正靠在门边用手挡着微扬的嘴角，陆菲内心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什么玩意儿，剥削者，法西斯，土地主。
走到主教学楼门口，几个男生陆续走进教务处。
陆菲是第二次来到徐墨然的办公室。
抱着一大摞资料，跟在徐墨然身后走进办公室，环视一圈发现和上次没什么改变后，语气不善的问道：“老师，放哪啊？”
徐墨然放下课本和文件夹，“你就放那边的桌子上吧。”陆菲把资料重重的扔在桌上。
“嘭”的一声，引起徐墨然注意，看着气鼓鼓的陆菲，失笑。
“那我去搬其他的材料了。”陆菲没好气地说。
徐墨然开口，“等一下。”
“干嘛。”陆菲问道。
徐墨然走过去桌子那边，拿起桌上的一份打印好的资料，递给陆菲：“不用你去搬了，工程材料的资料那么多，你怎么能搬得动，我已经找了其他学生去搬了。这份资料介绍了犯罪心理学中生理基础研究，包括研究体型-性格与犯罪的关系，染色体变异-性格异常与犯罪的关系，内分泌失调-情绪障碍与犯罪的关系，脑电图紊乱-意识障碍与犯罪的关系，血型-人格类型与犯罪的关系等等。我上次看了你交上来的报告，写的不错，但是有些小地方需要注意，这份资料能让你更好的了解犯罪心理生理因素与罪犯的关系。”
陆菲对于徐墨然的态度转变有些应接不暇，不明白这个人态度转变怎么如此之快。不过这材料分析还是很重要的，接过来连忙翻了几页，果然很详细的介绍了各种生理因素与罪犯关系的详细分析。
“你的报告我看了，写的很不错。思路清晰，分析严谨，挺用心的。”
陆菲洋洋得意笑了笑：“主要是靠我聪明的脑袋。”
徐墨然转过头：“你的西柚味皂粉用完了吗？上次你离开后，超市的工作人员就推来了两箱，我也买了一袋，味道还不错。”
陆菲心里咯噔一下。上次在超市……他居然还记得那件事，而且居然还记得自己，也对，他又没有人物识别障碍。陆菲暗忖，这可怎么办？要不然就装作不认得好了？“哦，原来你就是那位和我争皂粉的先生啊？”
徐墨然看到陆菲的反应，笑盈盈的说，“我还以为，我化成灰你都认得呢。”
陆菲心中一虚：“怎么会怎么会呢。”抿唇笑笑。
徐墨然很正经的凝视了陆菲一会儿：“什么东西都有两面性，不一定以前的最好，也许更好的你没有尝试过也不一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说呢？”
他说这话时陆菲望过去，他那副浅色的瞳仁，幽暗中透着种沉静，就像一个深不可测的深渊，好像多看几眼就会让人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陆菲赶紧别过头。心中思量，这厮今天是怎么了？又帮自己复印资料，又给自己炖心灵鸡汤的？怎么看这人都不是自己在超市遇到的那个自大狂啊。那天自己损了他一顿没错，可是是他先损了自己一顿，也就算扯平了。难道说他有人格分裂？在超市里那个和她争皂粉，还有刚刚戏弄她让她以为今天要累死在资料下的人是他分裂出来的人格，这个平时对她还不错的才是本我人格？
“怎么了？”看着陆菲发呆，他问道。
“老师，我问你个问题，你别介意啊。”陆菲大胆的尝试了一下以身试险。
“没关系，你问吧，有什么问题，老师都会帮你解答的。”徐墨然起身走到陆菲年前。
“嗯……老师，你是不是有心理疾病啊？”思量至此，陆菲越来越觉得自己猜想是正确的，“您一会儿对我极度残忍，奚落我有病，又戏弄我让我以为今天要死在这几摞资料下了。一会儿又对我好的不像话，给我复印资料，告诉我实验报告写的不错，还给我炖心灵鸡汤。这些都让我怀疑，你不正常，你肯定有病。”
“陆菲，”他，笑嘻嘻道：“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所以……”
“妈妈呀……老师，你真有人格分裂啊？现在被我发现了，你不是打算杀了我灭口吧？”陆菲抬起手上放在脑袋上捂着，痛苦的说道，“老师，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活够，我还年轻，我有病啊，我有选择性遗忘，刚刚我讲了啥我已经不记得了，你就放过我吧。”
徐墨然仍然挂着微笑，慢慢的把手抬起来。这一动作吓的陆菲赶紧闭上眼睛，嘴里大喊：“妈妈呀……永别了。”
结果徐墨然抬手敲了一下陆菲的脑袋，一脸无奈的看着陆菲陆菲耍宝。陆菲只感觉自己脑袋被敲了一下，好像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降临在自己身上，陆菲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只见徐墨然扬着嘴角，眼睛里都充满着笑意。
陆菲顿时明白自己上当了，“老师，你怎么还吓唬人啊？我还以为今天要小命不保，魂归A大心理办公室了呢。”
“谁知道你脑袋里都装些什么？美剧看多了吧，还杀人灭口……我看你的被迫害妄想症更加严重了。”徐墨然说。
“好吧，那就当我误会您了，对不起您了。”陆菲不怎么乐意的说到。
“既然这样，”徐墨然弯下身子，让自己的脑袋和陆菲的脑袋在同一水平线上，近距离的看着陆菲，然后开口：“你看老师这办公室也不太干净了，要不您帮老师打扫一下？”他抬头环视了一下四周，柔声补充：“要是可以，就把窗帘取下来，拿回去用皂粉洗洗也行，我还挺喜欢那个味道的。”
语毕，他直起身子走回到桌子前摆弄起他的电脑。
陆菲一时错愕，顿时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眼前这个人格分裂患者。
他抬头看看陆菲，“不太愿意？那就算了吧，老师找别的学生也行，只是，那晚在酒吧门口的事，老师可还记忆犹新呢，体质弱，身子虚……后边是什么来着？”
陆菲愤恨的拿起一旁的扫帚开始打扫，告诉自己为了颜面，一定要忍。陆菲瞪着他的背影，恨不得在他身上刺出几个窟窿眼泄愤。回忆起他的所做所为，陆菲想冲上去问他：“老师，你的人性和道德都被你扔到垃圾桶了吗？”心里想着，陆菲不自觉的就嘟囔出来了。
徐墨然抬头轻声回答：“道德？什么东西？没听说过。”
陆菲听到这话，挺直了脊梁，感到丝丝凉气窜到后脖颈上。
虽然陆菲对徐墨然剥削自己劳动力的还威胁自己帮他打扫办公室的行为心存怨恨，但是陆菲还是认真的把徐墨然办公室的打扫的干干净净，把窗帘洗干净，熨平整后，特意找了一天他不在办公室的时候，把窗帘挂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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