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明明没有说话，顾妙言却读懂了他的意思，对着远处树上的人大声地说“：你先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那人翻身跳下树干，慢慢走到顾妙言的身前。
他的步子极慢，给人一种几乎是在原地踏步的感觉，但是一息间他就来到了顾妙言的面前，声音淡淡的，不带任何感情。
“要谈什么？”
顾妙言有一种刚刚那人和现在这人不是同一人的错觉，刚刚那人虽然也没有多热情，至少不会现在这样冷淡。
虽是疑惑，她还是说出了心里的想法：“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进到我的空间里，我不会禁锢着你，更不会奴役你帮我做什么事。蛋蛋刚刚说这个契约暂时没有办法解除，但是以后我会尽力来想办法的，在这之前你可以随意，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
夜照渊听了顾妙言的话，倒是刮目相看了一番，只是看向顾妙言的眼神里还带着探究的意味。
“虽然我会给你自由，但是……”
夜照渊充满探究意味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果然如此的嘲讽。
顾妙言被这种眼神刺得生疼，话也顿了一下，然后忍着不适继续说完了刚刚的话：“但是我希望你可以不要破坏我的空间，也不要伤害蛋蛋。”
夜照渊这次是真的愣了，呆滞在原地。
顾妙言这下倒是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好了，就这样吧，我现在需要出去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主人，我不，你不要走，我不要和这个人呆在这里，他会吃了蛋蛋的。”
它怎么好端端地说哭就哭了，嚎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撼天动地，鼻涕冒泡。
顾妙言戳了戳蛋蛋的肚子，于是这是小可爱就开始一边笑一边哭一边嚎着，也听不清在说什么，大约就是不要走，我害怕之类的。
顾妙言听了叹了口气，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她不忍心把蛋蛋扔这个空间里，和夜照渊朝夕相处，可是她没有办法。
“好好好，我不走了，正好我也不了解这个空间，你给我讲讲。”顾妙言摸着蛋蛋的脑袋，安抚地说着。
哭声顿止。
“你说真的？”蛋蛋噎泣，它仰头看着顾妙言，睁着大大的，骨碌碌的双眸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嗯，真的，我也想听听关于这个空间的事情。”顾妙言一边说着，一边心疼地替蛋蛋擦着眼泪。
听到自己答应它的话，蛋蛋这才开心地止住了眼泪，它一点一点蹦到顾妙言的肩上在脸上啵了一口。
“主人你真好。”
夜照渊黑着脸，看完了一人一蛋秀恩爱的全过程。
顾妙言对着夜照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声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说完也不管他什么表情，抱着蛋蛋就一溜烟跑回了屋子里，还不忘顺手关上门。
顾妙言小心翼翼地趴在门缝看外面的情形，确认了外面的人没有跟过来之后，舒了口气。
她坐到床上，举起蛋蛋说：“好啦，他不会吃你的，他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打他屁屁，好不好？”
蛋蛋满脸崇拜地说着：“好，主人好厉害，打他屁股。”
现在怎么就跟哄三岁小孩子一样了呢？顾妙言叹了口气，可是忍不住又笑了。
“那你跟我说说这个空间吧。”
蛋蛋一下变得正经起来：“这里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比是1:10，也就是这里一个小时，外面十个小时，这里两个小时，外面二十个小时，这里三个小时，外面三十个小时，这里……”
顾妙言听了半天终于还是不得已地打断了蛋蛋的话，她真的不想听一只蛋这样数一整晚。
“停停停，我懂了，咱们继续下面的介绍。”
“这个灵泉水啊，可以喝，可以淬体，可以解百毒……”
“灵泉水？”顾妙言愣愣的，并不知道蛋蛋说的是什么。
她一路上没有见过什么高大上的灵泉啊。
“就是院子里的那个池子啊……”蛋蛋也开始犯迷糊了，有点不确定地回着顾妙言。
顾妙言想了半天，一个念头忽然闪过嘴边，她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吓得蛋蛋在一瞬清醒。
“你是说那个里面游着奄奄一息的几尾锦鲤的池子？”顾妙言有点哭笑不得，那样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池子，怎么会是灵泉。
蛋蛋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诶呀，主人，那个是退化版本的，摘星镯的原主人陨落的时候这里所有的东西都被封印了，有一部分还被损毁了。院子里那颗大树又要不断吸收灵气，所以除了那棵树这里所有的东西都退化了。”
顾妙言听得云里雾里，不过还是快准狠地抓住了重点，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那我该怎么让它们恢复原状啊？灵气又是什么？”
“恢复原状啊，吸收灵气啊，灵气，就是靠那些天材地宝。”
“啊？天材地宝？”顾妙言一下就犯了愁，自己去哪里找什么天材地宝啊这活了两辈子了，都没怎么接触过这类东西，这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基本与空间升级无缘了。
蛋蛋看着顾妙言的脸，小声地安慰说：“嗯……其实只要含有灵气的东西都可以的。”
然而这安慰的话好像没起到什么作用，顾妙言还是有点闷闷不乐的，也没有开口回答，含有灵气的东西，自己还是没有接触过啊。
“主人，院子里那棵树上的果子可以洗经伐髓，彻底改造主人的身体呢！”
顾妙言的注意力成功地被转移了，这个词她是知道的，所以并没有多去疑问，只是接下去问：“好，我知道了，还有什么呢？”
“啊？还应该有什么嘛？”蛋蛋脸上全是迷茫。
顾妙言看它懵懵的样子真可爱，轻弹了了它脑袋一下，再凑上去“啵儿”的一声。
蛋蛋就苦着脸努力地搜刮着自己脑子里的东西，顾妙言渐渐也不期待它能答得了自己，只是好笑地看着它。
它最后突然像想到了什么，整个身子重重一蹦。
“啊，对了灵泉水还可以帮助植物生长，要是种子泡进去一会儿，还会发生变化呢，原主人好像就一直用这个研究新品种…..”
“那还有什么呢？”
“真没了，剩下的我也不知道了，真不知道了，脑袋都想疼了。”
蛋蛋一脸无辜的样子，让顾妙言心里一阵罪恶感，也不再继续问它了。
她把它抱在怀里，食指指腹不停地摸着它的头，蛋蛋挺着肚子安逸地靠在顾妙言的身上，不一会儿身子就开始一点一点的了。
顾妙言知道这小家伙是困了，都困成这样了，嘴里还在嘟囔着不停地说着什么。
顾妙言低下脑袋身贴到蛋蛋跟前才听清。
“主…主人，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蛋蛋可以…可以保护主人的…”
听到蛋蛋嘴里的喃喃，顾妙言的眸中越发温柔，嘴角轻轻地扬起，手上的动作也越发轻柔。
没过多久这小家伙就睡熟了，小嘴时不时地咂巴两声。
顾妙言看它这样笑了笑，抱着它走到屋外。
夜照渊再坐回了刚刚的树枝上，不过这次没有合眼，而是注视着从屋里走出来的顾妙言。
顾妙言怕吵到蛋蛋小声地说着：“我现在需要出去休息了，能不能帮忙照顾一下蛋蛋。”
“你可以把它带出去，空间里的东西可以带出去的。”夜照渊明明没有张嘴，顾妙言却听到了他的声音。
那种与声音如此近距离接触的感觉让顾妙言有些不舒服，尽管这声音圆润低沉有磁性，让人听了十分享受。
顾妙言还以为空间里的人或者蛋是不可以出去空间的，所以才拜托夜照渊照顾蛋蛋的，既然现在知道了可以把蛋蛋带出去，她当然不会犹豫。
“这样啊，那我就带蛋蛋出去了，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等等。”夜照渊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急切。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么？”
“我可以出去吗？”漆黑的眼睛里闪烁着一样的光芒。
顾妙言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对外面世界深深地渴望，那是久居沉睡中的人对自由地向往。
“现在有些晚了，等到明天吧，明天你再出来。”
听到顾妙言的话，那双眼睛里的光芒黯淡了几分，又添了几分失落，夜照渊缓缓地垂下了头。
顾妙言看着树上的夜照渊，此刻她真的觉得自己是一个残忍的剥夺了别人自由的人，她有点不忍心。
“那你先抱着蛋蛋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待着就好了。”沙哑的声音从树上传来，这次他没有用传音，整个人颓然地靠在了树干上，一手扶着自己的额头，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萧条之意。
顾妙言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既然他想出去就让他出去吧，外面现在的样子估计他也不会喜欢，看腻了应该就会回来了。
斟酌了再三，顾妙言才下定了决心：“那…那你跟我一起出去吧，到了外面不许惹事…”
眼前又是一花，夜照渊已经站在了顾妙言的面前。
“那我们这就走吧。”夜照渊眼睛里除了兴奋就是兴奋，哪里还有什么落寞萧条？
看到夜照渊这股兴奋劲，顾妙言就知道自己又被“骗”了，心里已经有些后悔，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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