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叶荭荭的手机、钥匙都不身边，但她有给过律皓川备用钥匙，所以两个人不至于干瞪眼进不去屋。
律皓川开门，他刚脱鞋要进去，腰却被两条纤细的胳膊环住，他的手轻柔地覆上叠在自己小腹那儿的两只手，拇指轻轻摩挲着，骨骼的轮廓特别明显。
她瘦了，一定是吓坏了。
“怎么了？”他很有耐心地问。
叶荭荭的脸紧紧贴着律皓川坚实宽阔的后背，“他们只是不准我走，其他什么都没有发生，真的。”
刚刚见到他时，她就想和他说，可一直没找到机会。她不希望明明没有发生的事情，却在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谣言的推动下有了实体，成为横在她与律皓川之间的沟壑。
律皓川没说话。
叶荭荭急得带上哭腔，“真的，相信我好吗？”
有力量在扯开她的手，可她不想放，她怕松手，近在咫尺的梦就飞了。
“荭荭，我没有处女情结，就算真的发生什么，我只会自责我没保护好你。你记着，就算你毁容了，就算你断胳膊断腿了，我都不会离开你，所以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你绝对不可以看轻自己在我心中的位置。答应我，好吗？”
他的情话，朴实却动人，叶荭荭泣不成声。
律皓川伸手去扯叶荭荭的手，可她还是不肯松，他有些无奈，他现在很想抱着她，“可以松开了吗？”
“再等一会儿。”
“嗯？”
“我要拿你的衣服擦鼻涕。”叶荭荭开玩笑。
“行，老公的衣服就是给老婆擦鼻涕用的。”
等汹涌的泪水平息后，叶荭荭才松开手，下一秒，整个人就跌入温暖的怀抱中，眼睛一热，又开始掉泪。
“你还没答应我。”律皓川不依不饶。
叶荭荭点头，“嗯。”
很久以后，律皓川没想到当初的话真的一语成谶，而答应他的叶荭荭也没想到她诺言的分量，始终抵不过她对他的爱。
良久，律皓川才舍得松开手。
“你去洗澡，我去做饭。”
叶荭荭眨巴着眼睛，“家里好像没菜。”
自从认识到自己和律皓川的厨艺差距后，她完全没有学做菜的心情了。
“我先上楼了一趟，往冰箱里装了点儿。顺便把你的泡面全都扔了。”律皓川皱眉，惩罚地捏了下叶荭荭的鼻子，“以后别吃这种没营养的东西。”
叶荭荭傻乎乎地笑，“傻瓜，为什么非得在外面等？”
“你不知道吗？”
律皓川的脸突然放大，叶荭荭脸一红，推开他，跑进浴室。
律皓川笑了：傻瓜，我想快点看到你啊。
叶荭荭洗完澡，才发现自己没拿换的衣服，脏衣服她是不想再穿了。
隔着厕所门，她能清楚听见翻炒的声音，卧室也没几步，偷偷钻进去找衣服换就好了。
没想到刚打开厕所门，律皓川正好开了厨房门，探头说：“洗完了？饭快——”
厨房门被立刻关上，叶荭荭脸烧得通红，急忙跑进了卧室。
快速换上睡裙后，叶荭荭突然起了坏心思。她走到厨房，轻轻敲门，故意说：“老公，我找不到衣服换。”
厨房门突然开了，叶荭荭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一只烫得吓人的手扯了过去，她的背被迫抵着门，但一只大手托着她，门一点都没硌着她。
律皓川的嗓音很哑，谴责她：“小坏蛋，你骗我。”
叶荭荭眉眼弯弯：“逗你玩的。”
“没关系，可以再脱。”
“唔……”
叶荭荭被吻得浑身没劲儿，但她还有一丝理智，扯着被律皓川撩起的睡裙往下拉，娇喘着：“窗户。被、被人看到怎么办？”
律皓川的手停了，他恋恋不舍地轻咬那瓣粉嘟嘟的唇后，才舍得放开她。
叶荭荭眼中闪过狡黠，“某个人好可怜，要不要去洗澡呢？”
“想去浴室？”
叶荭荭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要。错过这村，没这店儿了。”
“非得在厨房？”
叶荭荭指着对面的大玻璃，促狭地笑：“可惜太容易被人偷拍了。”
律皓川伸手裹住她的食指，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才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香味，湿哒哒的头发披散着，脸上干干净净，唯一的颜色是他的吻令她氤氲起的粉色。
“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
叶荭荭怔住，怎么不按套路来？
她想推开他，“你疯了，会被拍到。”
虽说可以在家里演激情戏，但也不是这种演法！
与其在厨房对着面窗户，还不如在浴室……叶荭荭懊恼，不对，应该在房间里啊！
“你看，这样就看不到了。”
叶荭荭纠结的时候，律皓川把她抱到厨房拉门和冰箱的夹缝里，有大冰箱挡着，就算有人贴着厨房窗户看，也什么都瞧不到。
“房东还挺会设计的。”律皓川摸着下巴赞许，他对厨房的规划相当满意。
叶荭荭不高兴地撅嘴：“房东才不是你这么想的呢！”
“我怎么想的？”律皓川朝她耳朵里呵气，弄得叶荭荭心痒痒的。
叶荭荭低头嘟囔：“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
下巴被食指挑起，律皓川的气息与她的混在一起，只听他说：“那我告你。”
一滴水凝聚在叶荭荭发尾，还未等滴落，铺天盖地的雨就向她袭来。
平静无波的湖面荡起圈圈涟漪，雨水异常灼热，连绵不断地落下，搅得整个湖都沸腾了。
叶荭荭又热又饿，情不自禁呢喃，惹得律皓川愈发怜爱。
可让人好笑的是，暧昧的氛围被一声咕噜咕噜打断。
她是真的饿了。
律皓川轻咳，收手，“赶紧吃饭吧。”
拽叶荭荭进来时，锅里还炖着茄子，两个人刚刚缠绵时没觉着，但这会儿，满厨房一股糊味。
律皓川快步走到锅旁，关了电磁炉。
掀开锅盖，他叹气，“茄子是吃不了了，我再炒个别的菜吧。”
叶荭荭欠登儿地也凑过去，视察一遍后，装模作样地皱眉批评：“律皓川同志，你浪费了一个绿茄子的大好年华，实在是造孽，今后一定要深刻反省。”
律皓川失笑，揉了揉她的头，却皱眉。
“怎么了？”
叶荭荭扯过他的手，上面全是灰，因为水拧在一起，好恶心。
她也摸了一把头发，气呼呼：“讨厌，被你害的，头上全是灰。”
律皓川掐她的脸，“我娶了个懒婆娘，家里这么脏都不知道打扫。”
叶荭荭委屈，“谁会呆在那里面。”
律皓川耐心地给她摘头上粘的灰，可怎么也摘不干净，最后只得催她去洗一洗，“还得等一会儿才能吃上饭，冲个澡也赶趟。”
“嗯。”
叶荭荭乖乖地去厕所，这一回，她没忘了拿衣服。
洗完澡，饭也好了，叶荭荭乐呵地吃饭，赞不绝口：“我真是娶了个贤惠的老公。”
“那想不想天天都吃到老公做的饭？”
律皓川那么忙，怎么可能天天给她做饭，但叶荭荭还是愿意沉浸在他给她编造的梦中。
她对这个男人没有半点儿抵抗力，他不只抓住了她的心，还抓住了她的胃。
她只有点头的份儿。
“那明天就搬去我家吧。”
什么？！这就同居了？好没矜持，叶荭荭不干。
“那个女的还没抓到，你自己住这儿，我不放心。”
“没关系，那个叫白月光的身手可厉害了，有他保护我不会有问题的。”
“你打算让他住你家里？”律皓川挑眉。
叶荭荭吐舌头，“不敢。”
“所以还是住我那儿吧，”律皓川一锤定音，丰润的唇勾起迷人的弧度，“老婆，你老公我也很厉害。”
叶荭荭低头吃菜，脸上热热的。
叶荭荭是长发不容易干，她懒，以往都是在枕头上铺一层塑料就直接睡了的，但今晚有人管着喽。
律皓川怕她受风头疼，坐在床上拿着吹风筒给她吹头发。叶荭荭甩手掌柜，就靠在律皓川温暖的胸膛上。
吹风筒的声音很大，所以叶荭荭没在意律皓川的沉默。
她碰了碰头发，觉得不怎么潮了，“差不多了。”
吹风筒仍在响着。
“皓川？”她提高声音，这回吹风筒终于停了。
她想从他怀里起来把吹风筒放回抽屉，可律皓川突然抱住她，只一句话就让她心疼地掉泪。
“很少有这么害怕的时候，”他的头搭在她的肩膀上，“真的，从我妈死后，我很少有这么害怕的时候。”
叶荭荭微微偏头，贴上他的脸颊，哽咽着说：“我不是没事儿么，别总惹我哭。”
“对不起。”
“好了，原谅你了，不过下回可要看紧我。”
手臂收紧，“嗯。”
这一晚，并没有发生什么旖旎艳事，律皓川洗完澡后，只是在被子里搂着她。她听他说起他的母亲，听他像个孩子一样讲着那时候的害怕。
叶荭荭搞不懂，律皓川应该家世不错，可他的母亲却非得把他推进娱乐圈，让一个孩子在担心妈妈随时会死掉的同时，过早地开始工作……
但她没问，她知道今晚律皓川只是想要倾诉，所以她就安静地听着。
不知什么时候，她贴着他的胸口，伴着他的心跳入眠。律皓川见她睡了，没再说话，低头在她的头上吻了吻。后来又觉得不够，轻轻抿了她的耳垂。叶荭荭不舒服地动了下，他不再闹她，只说了今晚最后一句话：“我爱你。”
叶荭荭半睡半醒，呢喃句呓语：“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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