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贾夭夭忐忑的坐在床头,手指不停的绞着裙摆,头上盖着头纱,眼前除了红色,什么也看不到。
虽然看不到,但却能够听到外面传来的热闹,嘈杂的声音,来往的宾客很多,能够成为统领府的座上宾,想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半个时辰前她还听到,“皇上驾到”的声音。皇上对宁子玦的倚重是毋庸置疑的,五年的连升,到如今朝中能够与之比肩的也仅有丞相一人而已。
年少英勇是她最早听到的关于他的事情,十八岁击退白虎救得圣上,二十岁册封少将,只要有他参与的战事几乎没有兵败的,如今身为御前统领却仅仅只有二十四而已。
宁子玦无疑是京中闺秀的梦中情郎,今日统领府大摆婚宴不知令多少少女芳心破碎。
贾夭夭是在一个月前被皇上亲指给宁子玦的,那日她同往常一样窝在房内计算府中的开销,手边的算盘打得啪啪响。还未来得及计算完全就被长袖拉着到了前厅。那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太监,穿着花哨的衣裳说话像女子般尖细翘着兰花指,拿着圣旨:
“民女贾夭夭,蕙质兰心,贤良淑德现赐婚于御前大统领宁子玦,于一月后完婚,钦此。“
她跪在地上久久不能反应,还是长袖拖着她去接的旨。
门外的人来了又走,来往间不知过了多久喧嚣声才渐渐散去,贾夭夭独自坐在房内几乎睡去,身形摇晃却还是尽力坐稳。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想要询问门外的丫鬟时辰可是很晚了,就听到门口传来虚晃的脚步声。
“将军。”
刚刚还有些朦胧的意识在听到这个声音后陡然清醒,下意识的攥紧了裙摆。听到开门又关门的声音,她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停止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她都能听到他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嗅到他身上已经有些浓重的酒气。
终于,脚步声在离她两步的距离停了下来,头纱下的她早已羞红了脸颊。气息越来越近,然后,眼前突然就明亮了。
她缓缓地抬起头,诧异的看到的不是武将凶煞气的面孔而是更接近书生的清丽俊俏的模样,只是眉眼间的肃杀让人无法接近。他直直的的看着她,面色潮红,显然是醉了。
她正踌躇着不知该怎么办身前巨大的身影就压了过来,以为他消瘦显然是她的误解,如顽石一般压在她身上,几乎令她喘不过气。她浑身僵硬惊恐的去推他:“宁,宁将军。”
身边的人却连动一下都不曾,许久,她才敢回过头去看他肩膀上的那个人头。
眼眸瞌着,呼吸均匀。
睡着了。
她看了他一会儿,觉得这张精致的面孔着实不是一张上阵杀敌的脸,而是达官显赫人家的小少爷,面孔稚嫩的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小上许多。
宁子玦进来关上门的时候门外的丫鬟也退去了,这个时辰,想来该是所有人差不多都回去睡了,况且今晚是,想到此处她再次羞了脸,要是叫人看到宁子玦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传出去就不好了。
但是,她看了眼床上的人,悄悄退出了房间。
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膳房,贾夭夭不甚熟练的捡起地上的柴火把它放到灶火下面,几次裙摆被木刺挂到险些绊倒,差点叫出声幸好及时捂住嘴。
把水倒到锅里盖上盖子,忙完这些她又打了些水清洗刚刚搬柴弄脏的手,这才找了个地方坐下。
一坐下就控制不住困倦连连打着哈欠,眼里全是水汽。等她端着热水来到房里眼睛几乎睁不开了,她晃晃头,把帕子拧干再来到床头。
许久,她拿着帕子呆愣在那里,满脸通红。
许是酒力作用,宁子玦显得燥热,不时扯着衣领,不一会儿胸口便是大片肌肤。
宁子玦在床上不安分的动着,乱晃的手突然碰到了贾夭夭垂在床头的手,炽热的高温惊得贾夭夭差点坐到地上。
她红着脸看着宁子玦,深呼了几口气,抬起抖得跟筛子似的的手往宁子玦脸上招呼。她的动作很轻生怕惊醒了床上的人。
本来最好是将身子也擦一遍更好些,但是贾夭夭实在是没有那个胆量,光是将外衣脱下来,她就已经面色红若朝阳呼吸不畅,四肢抖得不成样子了。
突然,贾夭夭很羡慕那个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的男人。
然后,她又抖得跟筛子似的颤颤巍巍的,上,了,床。
宁子玦是伴着阵阵头痛醒来的,他翻了个身睁开眼就看到面朝着他还在睡觉的贾夭夭,宁子玦怔怔地看着床上的女子。
真是长了张天生的大小姐的模样,每处都像一碰就碎的娇容模样,像个瓷娃娃。
他轻笑一声,掀开被子就要起来。贾夭夭感到一阵寒冷,抖了抖身子,昨晚折腾到半夜现在的她还很困倦,艰难的睁开眼,却没看到宁子玦,她扯着被子从床上做起来,看到宁子玦正在穿衣,她迷迷糊糊的眯着眼睛,叫了声:
“相公。”
刚起床,声音还有些沙哑,这一叫显得格外的。。。。。。她愣了一下,脸噌的就红了,她憋着脸看向宁子玦,果然见他一脸诧异的看着她。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睛四下乱转,突然瞄到了昨天的脸盆,她马上道“昨天你喝多了,头疼不疼?”
宁子玦莫名的看着她,半响:“还好。”
“哦。”
。。。。。。
宁子玦默默的穿着官服,贾夭夭默默的沉默,气氛异常沉默。穿好官服宁子玦准备唤人进来梳洗,贾夭夭见此,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叫道:
“相公。”
宁子玦回头,贾夭夭却皱着眉不知道怎样组织语言,慌的又脸红了。宁子玦见她不说话,略显不耐,贾夭夭一咬牙从床上下来一把掀开了被子。宁子玦被她的动作一惊,不知她是何意,却听她道:
“被单,是,是干净的。”贾夭夭的脸红得滴血,头低到胸口。
宁子玦看着床单反应过来,怪不得昨天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他迟疑的开口:
“昨天,”
“昨天你喝醉了!”贾夭夭飞快接过话,头低的不能再低。
又是一阵沉默,
“谢谢。”贾夭夭奇怪的抬头,见宁子玦盯着桌上的脸盆,她脸微微红,
“相公不必客气。”
相公,宁子玦咀嚼着这两个字,不知表情。他走到床前拿剪刀划破了手掌,鲜血顺着手流到被单上点点猩红。
宁子玦面无表情贾夭夭确是吓坏了,忙说着,“可以了可以了。”从桌上拿来帕子将宁子玦的手包起,神情甚是惊恐。
宁子玦任着她小心翼翼的将手缠了一圈又一圈。贾夭夭一边包着一边嘴里还说到:
“相公,我先帮你包扎一下待会儿出了门你再到回春堂上个药,这样好得快,也不容易留疤。”
宁子玦扯了扯嘴角,不甚在意的说:“我是粗人,不在意这些。”
贾夭夭停下手中的动作,一时不知该怎样接话。
收回手,宁子玦这回真的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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