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2
嚼着口中香喷喷的饭菜，霜风忍不住的赞叹，黄药师做饭的手艺实在是一绝。
忍不住悄悄侧过了头，霜风暗暗盯着黄药师清隽俊逸的侧脸，有些发愣。诗词书画、文治武功、奇门八卦……他好像什么都会……
若真要说对他有什么不满，或许她也只能说他对黄蓉的严厉和他那在自己面前时时板着的脸。
午饭过后，黄药师便又带着霜风和黄蓉继续教学，黄蓉习武，他便在桃花下的长亭里教她习琴，他将她和黄蓉的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时常是到了夜晚，她才能同黄蓉好好的调笑嬉戏。
只是——
拨动着琴弦的手渐渐停了下来，霜风瞧着幼小的黄蓉还在大大的院落里扎着马步。即便日头不大，她却仍然已是汗湿衣衫。
其实，黄蓉极其聪慧，却在武学一途资质并非绝佳，是以黄药师总是对她的武功教得更为认真。若说黄蓉的学习时间被分作了十分，那起码有七分是用来习武的。
霜风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黄药师的心思，只是，他却不能要求任何人都同他一样全能。武功，她认为出岛之后足以自保就够了。
脸上扬起一抹甜甜的笑，霜风道：“师父你瞧，小蓉儿都扎了两个时辰的马步了，她才六岁，师父不如就让她休息一会儿吧~~~”
“你的琴弹得极好了？”
黄药师淡淡的瞥了一眼霜风，直把霜风噎得不行。她学东西学得极快，但方才她在发愣，根本没有注意他都教了些什么。
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她根本不好意思去看他。
谁知黄药师却反而好整以暇的抬起了头，向着黄蓉温和唤道：“蓉儿过来。”
黄蓉用衣袖轻轻拭了拭额间的汗水，欢喜地一蹦一跳着扑进了黄药师的怀里，欣喜娇道：“爹爹，今天怎的这么早便休息了？”
黄药师瞥了瞥霜风，对黄蓉道：“你的霜风大姐姐学不会方才的琴曲，你去教教她。”
黄蓉闻言，好似不敢相信霜风竟这般愚钝般，惊讶的瞪大了双眸，“大姐姐怎么这样笨？那琴曲昔日爹爹只教了一遍，蓉儿便学会了！”
霜风气结，张了张嘴，又不好同她争辩，生怕惹得她又要去扎马步。只好闭拢了嘴，委屈的皱了皱脸，神情尽是哀怨——我这究竟是为了谁？
一下子，黄蓉好像也是看懂了霜风的意思，便捂着嘴偷偷笑了笑，变换到了霜风的位置上，抬手拨动琴弦，弹出了黄药师方才教过的琴曲。
黄蓉弹完后便站起了身来，黄药师便对霜风挑了挑眉，示意她再去把方才的曲子弹出来。
霜风也不慌，盈盈坐在琴前，信手便按着黄蓉方才弹的调子又弹了一遍。一曲终了，还不忘向着她和黄药师得意的笑了笑。
黄蓉倒是好心的回了霜风个暖暖的笑，但黄药师却好像是嫌她如此太过幼稚般，根本不理会她，转过身抬步，旋即便消失在了霜风和黄蓉的眼里。
但霜风却仍是忍不住笑着松了口气——今天的课程便算是到此为止了，剩下来的时间便都是休息玩乐的时间了。
支着脸趴在琴上，霜风望着坐在栏杆上不断晃悠着双腿的黄蓉，忽而问道：“小蓉儿，你有去过桃花岛的外面吗？”
她虽然自来到这个世界后，便从未见过桃花岛之外的世界，但她却丝毫不好奇。从黄蓉和黄药师的衣服来看，总与她以往待过的世界相差不离。她好奇的是，怎么总不见黄蓉和黄药师出岛的。
“没有，大姐姐去过岛的外面？岛外是什么样子的？”霜风的问题好像是恰好问到了黄蓉的心头上，只见黄蓉满脸好奇渴望的眨眼盯着霜风不停追问。
可霜风想了又想，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好勉强答道：“岛外面人很多，乐子自然也很多。”
但黄蓉显然对霜风的回答并不满意，霜风没办法，只好转移话题问道：“咦，你和你爹爹为什么不出岛去看看呢？”
果然黄蓉的注意力被成功带偏，便回答道：“我娘曾经怀着我的时候，为了给我爹爹默写武林绝学《九阴真经》而耗力过多，可还没默完便在生我之时难缠而亡。我爹心中大恸，发誓守岛，一天不得到整部《九阴真经》烧于我娘坟前，便一天不再出岛。”
痴情的人。
霜风对黄药师忽然有了新的感官，但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感想。无论之前对他有无任何旖旎之想，她都不愿放任自己喜欢上他——在他心中满是另一个女人的时候。
甩了甩脑中的想法，霜风又笑着接着问：“那小蓉儿成天待在岛上，难道不闷吗？”
“是有些。”黄蓉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可点完了头之后，却又对着霜风陡地笑得灿烂，“从前只有爹爹陪我，爹爹虽然宠我，却很难同我玩耍聊天。可自从大姐姐来了之后，我便再也不觉得闷了。我觉得大姐姐就像我的娘亲一样！”
娘亲？
她像她的娘亲？霜风觉得简直不可思议，“你爹爹老嫌我幼稚，你便不觉得我不靠谱？”
黄蓉摇了摇头，笑了笑，“你待我好！”
霜风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少女了，她望着黄蓉脸上那显而易见的满足，忽然便灵光一闪明白了些什么。
黄蓉或许聪慧狡黠、或许爱调皮捣蛋，可是她却并不是不想要一个娘亲的。只不过是从前她的身边只有爹爹，所以她便不说。等到霜风来了，霜风成了她身边唯一可以被视作长辈的女性，她才终于可以稍稍的表露出她对一个“娘亲”的渴望。
忽然，霜风长久以来挂在嘴边的娇笑有些挂不住了。
她也不勉强自己，轻轻抿掉了唇角残存的笑意，站起身走到黄蓉的面前，捏了捏她的脸，柔声道：“唔，你也可以悄悄把我当做你的娘亲，只要别让你爹爹知道就行了，他一定会生气的！”
她偶尔泛滥的同情心，使得她忍不住答应了黄蓉的那些小心思。只是她还是嘱咐了她不要让黄药师知道，或许，他并不愿自己心间上的人在自己女儿心中被人取代，她又何苦去做恶人，惹他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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