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一万?!”
老爷子极为震惊,“我刚才去街东头的那家古董店,店主说这碗只值18。”
18太少了,他没卖,无论如何也要弄到一千块钱,至少八百!
带着最后的希望,才踏入这家燹龙轩。
“他骗你的,想白拿你的耀州窑印花瓷碗。”月无漪虽然也是做生意的,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一万收了这碗,她一转手也能好几倍卖出去。
这老爷爷急着用钱给孙子治病,只给人家18,实在是太丧良心了。
月无漪取出当票,开始提笔写交易单据。
当铺这一行,有特殊的规矩,只认当票。而且当铺与当铺之间,当票又完全不同,甚至会有一些特殊的暗语、词条,只有自家员工才能看懂。
“姓名。”
“王立夏。”
“你姓王?”月无漪写当票的动作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你住院的孙子,是不是在云城高中上学?”
白日,许媛媛跟她说的那事儿,就是一个姓王的低年级学生,被三个校霸混混打了,住院成了植物人。
巧合?
“对!”
老爷爷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悲恸起来,“他是重点班的,才高一,成绩不错,原本是要有大出息的。”
月无漪:“活当还是死当?活当可以赎回,一万块钱;如果是死当的话,这只耀州窑瓷印花瓷碗就彻底属于我们店了,但相应得,价格可以给您放宽一点,再翻一倍。”
老爷爷毫不犹豫道:“死当!”
他激动地浑身颤抖,翻一倍就是两万块钱啊,足够孙子在医院住很久了,还能用上之前买不起的进口药,万一人就醒过来了呢。
“好。”
至此,月无漪开店之后的第一笔大生意做成了,用掉了她八万多存款的四分之一。
之前帮胡老女儿下葬的八万块钱,父亲月建国又分文不动地还给了她,就放在燹龙轩二层的保险柜里,作为这家店的流动资金。
雪礼把一只装满了两万现金的手提箱,交给了王老爷子:“客人,请您清点一下数目。”
王老爷子颤抖着手,舔了下手指,数着厚厚的钞票。确定没错之后,他对着月无漪再三表示感谢。
月无漪把人送走了,看着桌子上没有动的茶水糕点,喃喃了一句:“雪礼,来吃夜宵了。”
米糕还是温热的,凉了不好吃。
就全部喂了毛绒绒小雪貂。
。。
隔日。
月无漪准时到了学校,刚一进门,就看到原本闹哄哄的班级,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抬起头用一种诡异又激动的眼神瞅着她。
十秒钟之后,同学们又小声议论了起来。
“就是她,把三人组给打了!好凶残的转学生!”
“陈刚都骨折了,打了石膏,昨晚在男生宿舍哀嚎了一夜,整栋楼都听见了!特别邪乎,也不知道是怎么下的手,吃止痛药都没用。”
“教导主任的儿子高三的,今早也顶着个熊猫。这妹子究竟什么身手?她是不是练过啊。”
“她完了,上一个惹三人组的都已经成植物人了。你们信不信,今天教导主任就会找上门来,给她批评记过甚至退学。”
……
转学的第二天,月无漪就已经在整个云城高中出名了。
不止高一部,由于三人组的刘民是高二的,教导主任儿子是高三的,这就导致现在全校三个年级全部都知道了新来的转学生,不止是个大美女,还是个超级狠角色。
甚至于。
课间的时候,还有不少别的班级的男同学,跑到高一(9)班的走廊过道上,频频往班里偷看,想一睹转学生的风采。
这种情况,持续到下午第二节课间。
“谁是月涟,出来!”
一道蕴含着愤怒的声音,出现在高一(9)班教师的门口,正是教数学的陈老师,也是陈刚的二姑。
许媛媛吓坏了,脸色瞬间惨白:“月同学,要出事了。”
月无漪拍了下她的手背,安慰道:“放心。”
陈老师凌厉的目光一转,落在了许媛媛身上:“还有你,许媛媛同学,你也参与了恶性伤人事件!”
月无漪觉得搞笑:“陈老师,媛媛是纯粹的受害者好吧,他们三个校霸先动的手。这件事我一力承担。”
陈老师咬牙:“这么说,你承认打人了?”
月无漪无辜:“老师您说什么呢,我不过是个柔弱的中学生,面对霸凌,自卫反击罢了。我见他们三个伤的重,还找隔壁小卖部借了电话打了120,陈刚才能那么及时地接骨上石膏。”
陈老师:“……”
一句自卫反击,那么的耐人寻味,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两个月前男生宿舍206的一宗“自卫反击”事件。
九班的一些学生没憋住,噗嗤笑出声。
陈老师自然听出来了,这转学生是在内涵三人组之前把低年级给打成植物人那件事呢,她虽然知道那事儿学校办的不地道,但三人组都有些背景,那个低年级是农村人,是贫困生,年年申请贫困助学金的。
月无漪唇角弧度加深:“老师是要给我颁发乐于助人奖状么?我还挺期待的。”
全班哄堂大笑。
陈老师脸彻底黑了:“月涟!你不要太过分!马上就打电话把你家长叫来!”
月无漪挑眉。
叫家长?
由于转学手续,是宫煜找人代办的,所以监护人那一栏里,留的是宫煜自己的电话号码。宫煜有一支大哥大,花了三万多块钱买的,几乎没怎么用过。
“哦,我差点忘了,你是单亲家庭,资料上写你爸爸是农民,坐过一年牢。”陈老师冷冷一笑,像是终于抓到了把柄,故意大声嚷嚷着,“又穷又没教养,老鼠屎一样的东西。”
众人纷纷看过来,满脸惊讶。
很显然,大家都没想到月无漪是这个出身,还以为是富家千金。
“才不是呢!月同学家里开古董店的,两层楼的店面特别阔气,我昨天还去过,就在港华街上。店里的员工跟我说,店里的每一件古董都价值几万十几万。”许媛媛虽然胆子小,但还是站起来反驳,“她父亲肯定是个很儒雅很有品味的富商,陈老师你不能因为陈刚,就侮辱月同学的家人!”
陈老师愣住:“不可能。”
每一位学生都要填写父母资料信息,学校老师一般会根据其家庭背景,看碟下菜。
许媛媛不满地嘀咕:“什么不可能,我在她家店里待了两个小时呢。”
最后,还是9班的班主任庄老师来了,把来找事的陈老师给拉了出去,两位老师在走廊上争执了很久,庄老师义正严词地护着月无漪:“不好意思,陈老师,我相信月同学的话,她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儿,不过是自我保护罢了。你威胁我的学生,还攻击我学生的父亲,实在是有损为人师表的形象。”
陈老师怒:“陈刚也是你班里的!”
庄老师扶了下眼镜框:“正是因为陈刚是我班里的,我才了解他。他一周五天有四天都不交作业,上课讲小话,考试作弊传纸条,用打火机烧前排女同学的辫子,总是和班里其他同学打架起冲突。陈老师,我说的这些哪一点冤枉他陈刚了!”
陈老师顿时无地自容起来了,气势弱了下去,就搬出了教导主任:“你帮那个姓月的小太妹也没用,教导主任已经知道了,这事儿没完。”
庄老师正义感十足:“我一直认为学校是个传递知识,教书育人的神圣地方,没有谁能一手遮天。”
。。
陈刚因为骨折打了石膏,二姑帮他请了假。
教导主任的儿子李铖伟,则是个不学无术的逃课惯犯。
这俩蛇鼠一窝,这不,一个吊着胳膊,一个顶着熊猫眼,又凑到一起去了,从学校的后墙头翻了出去。
“哥们儿,你这胳膊有点惨啊。”
李铖伟取出一根从他爸那拿来的华子,“姓月的那个臭丫头,改天找一群外面打手,给她点教训,让她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
“铖哥,还是您够义气,这是要给哥们儿报仇。”
陈刚哈巴狗一样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主动给李铖伟点烟。
“我爸也知道这事儿了。”李铖伟吞云吐雾,流里流气地笑了下,“等着看吧,要不了多久她就会被退学了。”
陈刚心情好,仿佛已经看到了月无漪凄惨的模样。
正走着。
忽然间在前方小路的地面上,看到一个折成了三角形的红纸包,上面还栓了一截儿红绳。
鬼使神差地,陈刚就走了上去,弯腰把三角红纸包给捡了起来。
扯掉了红绳。
“李哥,我捡到钱了,哈哈哈!今儿运气真好,十块钱呢!”
陈刚高兴疯了,他家庭条件也就小康,每个月的零花钱也就三块钱,这一下子捡了十块,无异于天降横财。
不过,十块钱旁边,还有一张白色的纸条,上面写着两个字血红的字——一年。
陈刚根本没把这纸条放心上,随手一扔:“正好,铖哥咱们下馆子去,嘿嘿。”
李铖伟拳头锤了下兄弟肩膀:“你小子,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陈刚满面红光,眸中浮现贪婪之色:“我想要个双卡录音机,就是能放音乐,公园里跳霹雳舞的那种,得大几百呢。老天保佑让我再多捡点儿钱吧!”
可能是老天爷感应到了他的呼唤。
这俩人走到了林荫小道的尽头,巧了,就在路口看到了两个折叠成三角的红包,上面也系着红绳儿,而且特别鼓囊。
“嗷!该不会又要捡钱了吧!”
陈刚近乎疯狂,而且看那三角包鼓囊囊的样子,里头肯定不止十块。他第一个冲上前去,本想两个都捡起来。
但是一想到“大哥”在旁边,于是非常收敛地,只拿了其中一个,“铖哥,另一个给你。”
李铖伟虽然不缺钱,父亲是学校教导主任,爷爷是云城知名富商,二舅还是个干部,但谁不喜欢白捡来的钱呢?
于是乎。
李少爷也毫不犹豫地,捡起了其中一个厚厚的三角红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沓钱,不是十块,而是百元大钞!数了数,总共有三张。
“三百块?”
李铖伟惊了,觉得自己财运非凡,但与此同时,也注意到了三张百元大钞里夹着一张纸条——三十年。
“天啊!铖哥,我捡到了五百块钱!我爸一个月工资都没这么多,我发大财了哈哈哈哈,这绝对够买一台双卡录音机了!”
陈刚开始舞了起来,扭着霹雳舞的步子,哼着走调的曲子,完全得意忘形了。
这一扭,不由自主地到了路外面。
忽然之间——
马路一辆运输大货车疾驰而过,发出刺耳的鸣笛声,陈刚根本躲闪不及,身子被撞飞,翻到了货车的轱辘下面,从胸膛上轧了过去,血肉模糊。
李铖伟惊呆了,脸色惨白。由于站得很近,脸颊上甚至溅上了兄弟的血。
一阵阴风吹过。
他清楚地看到,被撞死的陈刚手里攥着的五百块钱飞了出去,里面也夹着一张纸条——五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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