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对手
轰鸣一声，巨大的声音混杂着尘土而来。在月色中，站在众人面前的，是那个男人——地球真正的敌人，虚。
千的刀悬在空中，她睁大自己的眸子，眸中倒映出虚银色的发丝。她发现自己动不了了，面对这个男人，所有的目标都已经失去了作用。
他就像是一个死神，在月色中闪出令人惊骇的光芒。他的眸子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要将所看到的一切全部都付之一炬。
“虚……大人……”千不自觉地在虚之后加上“大人”两个字，但马上的，她咽了咽口水，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虚？”
“看来凤已经行动了，斯佩蒂那个女人把控制权还给你了，”虚看着千银色的发丝还有那双精致的眼睛，他冷哼，“说到底她还是抱有这么大的希望吗……”
“你说什么？”千皱眉。
“那个女人，从进入天道众开始就一直妄想杀了我来保护你，但是十年了她一直都没有做到。我还以为她放弃了，心甘情愿让我杀了你，但是没想到……最后还是要我来动手，我的女儿。”虚的眸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女孩，长得和自己的这副躯体很像，精致的眸子和脸庞像极了那个女人。
神威的眸子暗藏杀意，他把千拦在身后，紧紧的盯住这个夜色里的恶魔。他见过这个男人两次，在罗真星一次，在烙阳一次，再次在地球见到他，神威依旧觉得自己的双腿无法在这个男人面前走动。
虚冷冷一笑，他身后的奈落杀手一直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在他们脚底下的尸体也慢慢的开始蠕动，拖着自己的残肢断臂，向他们爬来。
他从高台上跳下来，拦腰斩断了周围的敌人。虚站在他的傀儡中间，仿佛一只嗜血而来的恶魔，“但是真可惜，你不会被我杀死也不会被凤杀死，你会一个人，死在这些傀儡手上。我可是特意，为你们准备了一份礼物……”
虚刚说完，地面就晃动起来。地上的裂痕越来越大，不断的像个包子一样的突起，然后在一道光束中，所有的东西顷刻之间都成为了废墟。
虚冷笑着，他的眸子微微向后撇，抬手接住那把冲过来的伞。神明微微一愣，虚已经从她身旁略了过去。她的眸子惊讶的看着这个可怕的男人，然后被扔了出去。
“你杀不死我的，温柔的雨水。”虚的语气中透露着一股不屑。
他转身要离开，面前却突然飘出一片黑色的羽毛。羽毛在虚面前炸开，夕禾稍有严肃的眸子一闪而过。
火光中那个男人毫发无伤，他不恼不怒的走过夕禾和修罗，在路过修罗那张和自己极像的男人，他勾唇，“地球的孩子，你也要和我作对吗？”
“我并没有这么想，”修罗淡淡的道，“我只是想保护菲利克斯大人。”
“你真是幸运，天真的家伙。”虚呵呵一笑，离开了。
灰尘散去，地面不再下陷。神明站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她看向地上把千抱在怀里的神威，又面向夕禾，“你的伤口裂开了。”
夕禾的西装腹部有暗色的颜色，他捂住腹部的手沾满了鲜血。夕禾笑了一笑，耸肩，“还行，应该撑得住。修罗呢？”
神明眨眨眼，四周已经没了修罗的身影，不知道刚刚虚和修罗说了什么。她摇摇头，看见被压在石头下的坂田银时，她蹲下来，把他从废墟里挖出来。
坂田银时意识到自己被挖了出来，他的眸子恍惚的睁开，脑袋里还嗡嗡嗡的响着。他的行动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但还是勾嘴一笑，“喂，暴力猿……这种时候你应该去救你的宝贝女儿吧……”
“她有人保护，反倒是你，结果这么多年了还是一个小小的饿鬼而已……不过，当初是松阳将你带了回来，现在，只有我了……”神明无奈一哼，将坂田银时架在自己的肩膀上。
也只有当看见千华，看见当初松阳的学生们，神明才会想起多年之前自己也曾有一个归宿，想起松阳的笑脸。在天道众的十几年，那张冷漠的脸已经看腻了呢……
坂田银时也是一笑，“那就由你把我带去光明吧，神明师娘……”
感觉到地表不再震动，神威这才睁开眼睛。他怀中的触感还是这么真实，预示着千还在他怀里。
“喂，我的白痴小徒弟，该起来了。在这里躺着可是会有危险的。”神威轻声笑道，但是却没想站起来。
不过千并没有回答他，这让神威意识到事情不太正常。他赶紧站起来抱起千，此时她灰头土脸，身上服装的血渍已经凝固许久。她睡着，很熟。
“千!你怎么了!给我醒过来知道吗？!你不能丢下我第二次!我说过了你不能做我不喜欢的事情!”
任凭神威怎么叫喊千就是不醒，神威头一次这么着急，他的眼前突然浮现出那位在床上离开了人世的母亲。他不想要再体验一次，那样的黑暗，在他得到千之后已经无法再体验了……
他紧紧的抱住千，为了她也为了弥补在江华死前他没有抱住她的后悔。
“别着急威酱，千华没事，只是地球的龙脉突然活跃起来带动着她体内地球的龙脉也活跃起来。”神明的一席话让神威悬着的心放下来。
他看向怀中的千，果然，她的睫毛微微颤抖起来。慢慢的，千重新睁开了双眼，只是这双眼睛里的情感神威感到很陌生。不过神明倒是不惊讶，对着千道:“你是地球的龙脉所产生的人格吧。”
“不愧是千华最喜爱的妈咪，您很聪明呢。”千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神明耸肩一哼，看样子并不待见这个人格，“你是杀不死虚的，能和虚抗衡的只有其他星球的阿尔塔纳。”
“所以？”
“所以？”神明眸色一深，驾着坂田银时转身，“适当的时候也让她出来吧，那个真正的夜兔。”
“我还以为您不喜欢那个家伙呢。”千歪头笑眯眯的道，她的眸光瞥到地上的红樱。
千弯腰将它捡了起来，擦擦干净刀刃上的灰尘，“这可是个好东西，不能扔了呢。”
神威看着面前熟悉的脸庞，但是她眸中如水般的温柔却让他深刻的意识到这并不是真正的千，只是一个冒牌货罢了。但是想让真正的千回来，只有杀了那个虚吧……
想到这里，神威的眸中泛起杀意。千被这股杀意吸引，转头微微一笑，“一起去吧神威，去杀了虚。”
“确实，只要杀了虚……”
————
修罗脱离了战场，他朝着破旧的街道一直跑。在他眼中，似乎那位年迈的男子还在向他微笑着招手。他曾一直这么想，如果当初他没有遇见那个名为菲利克斯的男子，他是不是还在哪条阴暗的过道里度过漫长的人生？
对他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他不需要爱人不需要朋友不需要亲人，所有的这些，菲利克斯大人自会给予他……只要那个男人活着，他便无所不能。这是修罗一直所认为的，他的信条……
“菲利克斯大人!”跑到熟悉的那座房屋，大开的漆红木门开了一条小缝。阴冷的风从庭院中吹出，让修罗僵在原地。
他小心的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地上全是被肢解的身体部位，看样子经历了一场难以想象的大战。修罗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凝固，他踏过地上的血渍，推开那扇移门。
原本应该坐在廊前喝茶的男人早已不见，卧室中也是一片狼籍。他一下瘫坐下来，周围的风愈发阴寒，让他忍不住想要裹紧自己。
“修罗。”
一个苍老的声音，让他的生命之火重燃起希望，修罗站起来，转头，便看见被一个男子搀扶着的菲利克斯。
鸦绫朝着修罗点头，被白布缠绕的双目似乎也能看清一切。他的手还没从菲利克斯手上移开，就感觉到修罗已经把菲利克斯抱住了。
菲利克斯勾唇一笑，拍拍修罗的背脊，“好孩子，你不该从战场离开的。”
“菲利克斯大人，你没事就好。”修罗头一次这么庆幸，他感谢的看向鸦绫，“要我做什么就说吧，看在你救了菲利克斯大人的份上我修罗定当上刀山下火海。”
“那倒不需要，”鸦绫一笑，撑住自己的拐杖，“实在觉得愧疚就和我一起去帮助阿恚吧，想必虚为这一天做好了准备，单凭他们几个我还是不放心。”
修罗有些不明所以，他看向菲利克斯，有些担忧。菲利克斯知道修罗在担心着什么，他摇摇头，“他说的没错，不能让虚得逞，你不需要管老朽，大可随着他们一起去。”
“但是……”
“你是地球的孩子，如果地球毁灭了你也会死的。如果你死了，谁来保护老朽呢？老朽年事已高，不过就是起了一时贪念想要长生不死，却落得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菲利克斯的语气中满是无奈，“老朽活了这么多年，该看的都看过了，该做的也都做过了，唯有你修罗，是老朽意想不到的遇见。我将你当作是我的亲孩子，所以我不希望你被老朽束缚。没有父母可以陪伴孩子一辈子，老朽也是。”
修罗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了菲利克斯那双浑浊眸子中的坚定时，他放弃了自己想说的话。
鸦绫重新搀扶住菲利克斯，“你放心，菲利克斯身边还有我。虽说是个瞎子，但挡住几个不死者还是有信心的。”
“那，就交给你了。”修罗想了想，最终隐匿在了黑暗之中。
看见修罗离开，菲利克斯再也坚持不住了。他倒在地上，捂住腹部的手染满了鲜血。他无奈一笑，好像是料到了有这么一天。
鸦绫撑住他，啧嘴，“抱歉，我还是来晚了。”
“晚？这世上从没有晚这一说，这是老朽的命运，你只是来的刚刚好罢了……”菲利克斯浑浊的眼睛望向廊外的黑夜，点点星辰犹如一个普通的夜晚那般宁静。他闭上眼睛，回忆起与修罗遇见的那一天，“老朽不后悔遇见那个孩子，希望在老朽死后，他能真正的做到自由自在……”
“我会转告他的。”
“那就……”
怀中的人没了声音，鸦绫让他平平整整的躺在地上，拆下自己眼前的纱布蒙在他那一双眼睛上。紧闭的双眸也流下眼泪，“我明白，那就拜托我了……”
————
周围的不死者越来越多，龙脉也持续不断的喷发着。就在一群人被不死者包围时，月夜下一群夜兔高高跳起，将那些怪物拦腰斩断。
明心只是瞥了一眼那个矮矮的男人，声音冷淡:“来的真慢。”
“都是因为星际飞船堵车啊，所以才迫不得已打劫了宇宙海盗的飞船我们才能赶上这场战斗的嘛。阿恚你就原谅爸比一下啦。”鸦獠笑眯眯的朝着明心身边挤。
但是明心随手把身旁的神威拉到两个人中间，“我叫明心，我说过很多次了色老头。”
“父女吵架为什么要拿我做炮灰，杀了你哦白痴女人。”神威忽略了鸦獠委屈的小九九，歪头一笑。
“再叫我白痴女人你信不信我把你的黑历史群发。”明心鼻腔中哼了一声，“第一个发给千华。”
被提到的千华歪头一笑，无奈的耸肩。神明也是第一次见明心和鸦獠父女两个有对手戏，颇为有兴趣。不过当前的情况可由不得她看戏，“再谈下去地球就要被虚毁灭了，反正色老头你精力旺盛，断后吧。”
还没等鸦獠说什么，四周的人就继续向前跑了。他眨眨眼，无奈的撅嘴。结果这个女人还是这么高傲，果然教不出什么好教养的孩子……
他面对身后的不死者，深蓝的头发突然泛起金光，小小的身材变得健硕起来，“超级小魔仙!上啊!鸦氏的战士们!”
“下次能不能换个变身方式，很丢脸的族长……”
“是……么？”
众人点头，看的鸦獠要哭的表情之后立马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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