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暗潮汹涌
莫宁对光辉星河的源能机甲师印象不深, 上辈子没打过。只记得名字是西泽·切斯特，称号叫“占星家”。
和莫宁这种依靠经验和智商进行大数据算命的人不同，西泽拥有近乎玄学的直觉。漫长的战争历中, 他一直活跃在前线, 却规避了所有必死的战役，活到了四王时代，成功预言过十七个源能机甲师的死亡, 这也是他称号的来历。
在不远的将来, 光辉星河与中央星域爆发战争，这一次，西泽没能规避命运。
在莫宁成为源能机甲师以前，西泽就被虹焰斩杀。所以严格来说, 莫宁连西泽的面都没见过。
重来一次，能见到活蹦乱跳的西泽, 只能说命运是个奇妙的东西。
威尔逊的声音把她从回忆里拉回现实：“……这位是占星家阁下。”
西泽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二十出头的青年外貌, 有着一头耀眼的金发和深邃的海蓝色眼睛, 唇角天生含笑，俊美的脸庞棱角分明。
严丝合缝的正装都藏不住他性感蛊人的身材，宽肩窄腰, 翘臀长腿，真人比以前看过的照片还劲爆。
莫宁微微鞠躬，不管想法礼不礼貌, 表面上还是十分礼貌的。
“您好，很荣幸见到您。”
西泽故作高冷地嗯了一声。
“你就是莫宁吧，天赋不错。”
“阁下谬赞了。”
面对西泽，莫宁倒没什么心理压力, 毕竟西泽上辈子被虹焰宰了，而自己能和虹焰打得不相上下。只要苟住，在实力回到该有的水平之前不要浪翻车就行。
到时候一个西泽不够她捶的。
西泽身旁是光辉星河的统治者，一个长相偏幼态的金发成年萝莉，玛蒂尔达·切斯特。
和中央星域的情况相似，西泽已经几百岁了，玛蒂尔达是西泽妹妹的女儿的女儿。别看她长相毫无攻击性，实际上，她是四个星域统治者中最激进的一个，采取扩张政策，作风凌厉而铁血。
向玛蒂尔达也问过好，莫宁又被威尔逊带去认识中央星域的一行人。虹焰和柏安她上辈子早就熟识，现在不过是走一趟流程。
她离开之后，玛蒂尔达沉默半晌，掏出一个屏蔽器，确保她和西泽两人处在隐私的谈话屏障里。
“还在看她？怎么样。”
西泽收回投向莫宁的目光，严肃道：“不出意外，起源之地将会在二十年内拥有第二个源能机甲师。”
“二十年？！”玛蒂尔达惊讶道：“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她今年二十八岁，从a级到2s只用了八年。你也是超凡机甲师，应该知道阶位有多难突破。而且……”
“什么？”
“她的精神力很古怪。控制力非常强，比同级强韧得多。”
玛蒂尔达控制自己不要皱起眉头。她下定决心，声音冷却下来。
“开战之后，她必定会在前线，你务必把她扼杀在超凡阶位，我们不需要第五个源能机甲师。”
西泽没出声。
“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玛蒂尔达目光灼人，看向西泽。“战争是我、内阁和智库共同的决定，你不要任性。”
玛蒂尔达一直觉得，几百年的岁月不仅没在西泽脸上留下一丝刻痕，在心里也没能留下一丝痕迹。作为一个源能机甲师，整个星域的武力巅峰，西泽的性格实在是过于随心所欲、肆意妄为。
玛蒂尔达作为孙女辈，在治理一整个星域的同时还不得不看管她那不争气的大爷，心力交瘁。
西泽沉默了一会儿，抛下一句：“会议上的示威，我会完成。”
玛蒂尔达揉了揉太阳穴：“那最好。”
莫宁这边，两行人聊了几句，中央星域的王权者柏安注意到：“闪耀星洲还没到吗？”
闪耀星洲算是东道主，竟然还没出场，有些说不过去。
会场不算喧哗，但交谈声众多，交织在一起，莫宁从中分辨出了一些代表团随从成员的八卦声。
这些人不像王权者、大臣和源能机甲师那样谨言慎行，私底下小声八卦也不是什么大事。
“闪耀星洲代表团来了吗？”
“应该快了……你知道这次有那些成员吗？”
“听说王子要来……”
“真的吗？就是那位‘闪耀星洲的明珠’？”
先前说话的人再度压低声音：“不然还有哪位？闪耀星洲的王只有这一个孩子，真是天之骄子，万千宠爱。”
门禁的响声很小，却让会场安静了下来，连柏安和虹焰都停止交谈，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大门打开，闪耀星洲代表团走了进来。
按照礼仪，走在最前面的照例是星域之王。
闪耀星洲的王名叫许和光，外表是个年过半百的男人，两鬓斑白，眼角已经染上风霜，但依旧挺拔且风度翩翩。
和其他星域不一样的是，闪耀星洲的王本人就是源能机甲师。他擅长治理，性格稳重，很少出手，是四位源能阶位强者中年龄最大的。
从光辉帝国还没分崩离析的时候，许和光就跻身强者行列，在混乱的战争年代竟然没死，一直苟到现在，苟力极其强劲，以至于疏影曾经开玩笑说，许和光可能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寿终正寝的源能机甲师。
但这一刻，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并不在许和光身上，而是投向他身后左侧。
跟在许和光身后的是他的儿子，有着“闪耀星洲的明珠”之称的许君洲。他生得极其俊美，皮肤白皙无暇，黑色的发丝闪着丝绸般的光泽，深邃的眼睛摄人心魄。身材修长，瘦削但不瘦弱，堪比顶级男模。
往粗俗了说，一个麻袋挂身上都能去走秀，更别说他从小到大吃穿用度无一不是顶级的。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并不是他的外貌，而是多年养尊处优形成的高雅气质。温润出尘却自显威仪，一举一动风仪卓绝，光是站在那里，就能吸引全部目光，把那群自诩优雅的贵族比到了尘埃里去。
叶瀚海轻轻笑了一声：“闪耀星洲的王子名不虚传。”
“挺好。”莫宁酸溜溜地附和一句。
她又想起了上辈子没拿到手的闪耀星洲，和它的颜狗人民。
话音未落，闪耀星洲的人向这边走来。许和光停在威尔逊面前，礼仪性地握手，接着和疏影握手。两个星域目前的外交关系还不错，许和光与威尔逊相谈甚欢，气氛和谐。
谈话进行中，莫宁感到许和光的精神力隐蔽地向他扫来，她没屏蔽掉这一小股精神力，而是任其探知到自己的精神强度。
许和光接收到反馈回来的结果，遮掩住目光中一丝惊奇，向莫宁点头，笑容慈祥。“威尔逊，你真是幸运，发掘到不得了的苗子。”
“您的儿子也很优秀。”威尔逊说了句场面话。
许和光笑了一声，往前拉了一下许君洲，温和道：“认识一下，这位是我见过最年轻的2s级机甲师，‘魔术师’莫宁。”
许君洲看向面前站着的女人，陌生又熟悉。
熟悉的原因自然不必多说，军校七年，做了七年的对头，任谁都会对她那张漂亮又欠揍的脸十分熟悉。近距离看到那双银灰色的眼睛，让他恍惚回到了那段幼稚却无忧无虑的时光。
现在的莫宁，却让他感到无比陌生。
她穿着套装长裤式样的礼服，剪裁得体，勾勒出高挑的身材，式样简洁雅致、干脆利落。比起在校时候，容颜不改，气质却成熟了很多。就算精神力收敛，依然散发着绝对的强大和威胁。
许君洲很熟悉这种气场，他见过许多超级强者，不论性别、年龄、性格，那种从内而外的强势和自信，如出一辙。
短短六年，从心智到实力，像是全方位地变了一个人，令人难以置信。
许君洲不由得想，短短六年，她经历了什么？
“怎么，君洲？”
他父亲带着一丝谴责的声音响起，语调还是那么慈爱，许君洲打了个寒战。
“我有幸和您的儿子认识。”莫宁语调轻松。“军校的同学。”
“军校同学？”许和光脸色变了一下，随即缓和了。“差点儿忘记你和犬子同龄了，真是……年少有为。”
“阁下谬赞了。”
莫宁伸手，许君洲机械性地接过那只手，握了一下。从小严格的礼仪训练，让他神游天外的时候动作也和尺子量过一样完美。
许和光可以对莫宁直呼其名，许君洲却不能。他微微低头：“很荣幸再见，莫宁阁下。”
莫宁客套几句，便和右相叶瀚海一起离开，在会场中穿梭，认识其他重要的参会成员，通常是四个星域的大臣。托叶瀚海的福，莫宁对目前四个星域政界的状况有了更多了解，也和上辈子的记忆逐步对起来了。
有些发展一模一样，有些却不知为何改变了，可能这就是蝴蝶效应。
莫宁理清了头绪，酒会也接近了尾声。接下来没什么事情，她也不喜欢待在这种地方，索性走出会场，来到外面的小花园，挑了个长椅坐下。
此时是星际标准时23时左右，坎贝尔星上，她所在的经纬度终于转过了晨昏线，恒星的最后一丝光芒消失在地平线上。
闪耀星洲的天体比起源之地密集得多，此刻万里无云，满天繁星散落夜空，璀璨夺目。
“闪耀星洲，不虚此名，不是吗？”一个男人温和婉转的声音从莫宁背后响起。
莫宁早就察觉到来者，头也不回，不动声色地说破他的名字：“陆宣。”
“超凡机甲师果然厉害。”
陆宣不请自来，坐到她旁边，微笑道：“下午的时候，我说下次再议，您觉得现在时机如何？”
“请直说。”
陆宣从喉咙里发出两声低沉的闷笑，也不再讲究礼仪。
“您对我那位好表哥也不是那么忠诚，对吧？”
“忠诚只是因为背叛的价码不够高，这句话您应该听过。换句话说，我能从你这里得到什么？”
陆宣眉头微挑。他没想到莫宁这么直白。
这时，酒会已经结束，有人开始离场。
莫宁说：“给我号码。”
陆宣抬起手，个人终端投影出一串数字符号。还没等他传输，莫宁说：“收起来，别传输。”
“那怎么……”
莫宁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几千个字符乱码组成的加密通讯号，竟然一秒钟就记住了？陆宣有些困惑，其他超凡机甲师也这样吗？
“现在不到时候，不久的将来，我会联系你。”
莫宁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毫无痕迹地消失在从会场鱼贯而出的人群中。
陆宣嘴角慢慢勾起。价码，他一向出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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