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part.9 最珍贵的时光

　　“苏天辰。”赵安南和天辰坐在后花园的亭子里，他只是叫了声她的名字，然后叹气。

　　的确，他没什么可说的，或者说无论他站在哪个立场上，是为皓臻，还是为希偌或者是为苏天辰自己，他都有太多话要说，而现在她真的坐在他面前，他无言，只能看着这个妹妹心疼地摇摇头。

　　“你骂我吧，反正我已经骂了自己无数次，也不差你这点了。”苏天辰知道安南最想说的肯定是关于她和皓臻。

　　“你的休学申请，是你离开的第二天皓臻到学校托他妈妈办的。”安南用很沉的语气说了这句，本想不再说下去，他怕天辰过于自责，他想护着天辰，所以会在天辰走后对皓臻说“对于天辰而言，希偌只是责任，是她未完成的那一部分，你喜欢的苏天辰，不会是那种绝情的人，是吧？”。即便她如此狠心地对待皓臻，赵安南也会说出各种理由去捍卫天辰的决定。因为他内心的深处，觉得她的决定是没有错的，只是欠缺一些考虑和处理的方法。

　　他是她和希偌爱情的见证者，他曾经也说过狠话，要是她和裴希偌分手，他就单身到四十。那时候高中垂涎过裴希偌或者苏天辰的人都会打赌，虽然他们都不希望他们两个在一起，可是他们赌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一个比一个长。也许现在还有人坚信着他们在一起。就是这么一段爱情，就算裴希偌之后出了国，也没有一个人赌他们会分手。

　　安南知道这段感情里，天辰耗尽了自己的青春岁月，耗尽了自己的爱、喜欢、信任以至于对爱情的执着。但是从头到尾她没有去逃避裴希偌，安南已经觉得这个妹妹经受了太多，他多么希望苏天辰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厉害，去一个人承受这一切，还一副安然无事，接受着也许还包括自己的斥责。她的心是没有错的，想遵循自己的心去生活也没有错，也许这就是他和皓臻都不知道该怎么生气的原因吧。她只是做了她该做的事，在那个时候，选择了一个让自己也会难受的方式。

　　他相信皓臻的心和他一样，不曾去责怪她。正如皓臻即便那样声嘶力竭地叫出苏天辰的名字，他仍是爱她如初，不会因为她的任何决定而改变他的爱，或许在她生日那天他就已经做好准备。

　　——天辰，你还要逃避我吗？你说个时间，几个月，几年还是十几年……我都可以等。

　　“天辰，你知道吗？站在你面前之前，我想很多很多挽回你回国的话，想用皓臻去刺激你，可是现在我居然什么也不想说，我不会告诉你任何关于皓臻的事，想不想知道如何去知道那都是你的事，由我来说未免让皓臻太卑微。我来这里他并不知情，所以苏天辰你不要妄想是皓臻让我来挽回你，他不会做这种事！”

　　在天辰面前，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应该就是维护皓臻的自尊心了吧。对于皓臻来说，很多东西失去了就失去了无足轻重，只是他想握住的一定会紧紧攥在自己手里，苏天辰是个意外，也许这个意外足以击碎他所有的意气风发，但他还用自己强有力的外壳坚持着那不堪一击的没有苏天辰的自尊。

　　天辰听完安南的这番话怔了怔，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懦弱得不敢去问任何关于皓臻的事，其实这番话安南不说她也能了解，皓臻对于她，从来都选择淡然接受，没有过多感情充斥，或者他从来把一切放在心里，任其肆虐腐烂，他不像她有伤了又伤的疤痕，他没有外伤，因为选择了恒温地去付出一段感情，所以伤痛也是稳稳地一下一下刺进心里，没有什么骤然心痛，那种痛慢慢成为习惯却无处不在。

　　这些事在皓臻身边的时候，天辰从未想过。皓臻平时是如何去缓解自己的难受呢？没有向自己倾吐过，也未曾像自己闹过脾气。原来他不是缓解，而是去适应去习惯。

　　他应该怪她，这样她心里能好受一点。她或许能有一点感同身受，她的离开对他的打击应该比裴希偌当年离开时对她的更大吧。她居然就这么做了和裴希偌一样的事。忽然她失去了任何能责怪别人的立场。

　　想到这里，苏天辰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安南，我真的太坏了对不对，怎么让自己受过的伤，再让我爱的人受一次呢，明明我都知道那有多难受。可是啊，我只想着这是我欠希偌的，我应该要做的，不是吗？”天辰懊恼又自责，她那时候应该和皓臻说清楚，只是去照顾希偌，只是这样而已，可是当时没说到底是在害怕什么？到底是对皓臻没信心，还是对自己？

　　“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天辰，顺着你的心走，我会理解你支持你，无论什么时候。我在这里待到过年再走。天辰，其实希偌有些事有些人记不得了，不见得不好，只要他现在健康、开心，一切都比从前好。”安南说着，看着远处心心推着轮椅，开心地和希偌谈着天。

　　“是啊，他都忘了，现在居然是我在抓着不放……”天辰看着希偌笑的样子，过去的一切在脑中翻腾，欢笑或者眼泪，都是她记忆中最珍贵的时光，只是这些时光，现在要她一个人来珍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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