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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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言叙最近露面的次数直线上升，让谭璐予都怀疑他的新电影是不是胎死腹中了。
“怕你太想我，多让你看两眼不好吗？”钟言叙靠在餐椅上，悠悠然摆弄着刮刀，往吐司片上擦果酱，一副在自己家一样的自在感。
他一大早招呼都不打一个，敲门声响时她刚吃完早饭，正准备出门上班。谭璐予嘴上埋怨他来的不是时候，但看见钟言叙眼下的青黑，心知他这是又通宵赶工了，也不忍赶他出去，翻了翻冰箱只剩了一包白吐司。
“……别一言不合就给自己加戏，好浮夸，你这样我会怀疑你的专业素养。”谭璐予抽抽眼角，吐槽他道。
钟言叙优雅而不失迅速地解决完眼前这顿她临时准备的早餐，抽出纸巾擦擦嘴，抽空扫一眼腕表，慢吞吞道：“璐予，你要迟到了。”
某个罪魁祸首毫不心虚。
谭璐予同样看了看表，一派淡定：“你送我就不会。”
钟言叙勾勾唇角：“这会儿不怕被拍到了？”
想到这之前几次以怕被爆光为借口拒绝他邀约的事情，钟言叙心下不满，面上是滴水不漏。
“反正被爆出来也不会是我的名字，”她耸耸肩，“无所谓了。”
听她状似满不在乎的语气，钟言叙失笑：“介意？”
看来偶尔来点调剂品似乎也不是坏事？钟言叙突然心情特别好。
“不啊。”谭璐予拿眼角瞥他一眼，“挺好，免费挡箭牌嘛，还怪好用的。”
她是什么都不会承认的！
钟言叙笑开：“不如有空来探个班？”
谭璐予摇摇头：“不要。”
“怎么？”
“我很忙。”谭璐予耸耸肩道，“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睡会儿觉。”
钟言叙无奈笑笑，勾起桌上的车钥匙：“走吧，送你去上班。”
虽然嘴里说的无所谓，但谭璐予还是让钟言叙把车停在离医院有段距离不太起眼的巷口。
“那，我走了。”谭璐予侧头看驾驶位的他，“你去哪？”
“我还以为你不打算管我了。”钟言叙扫她一眼，目光里满满的怨念快要溢出来。
“你是幼儿园的小宝贝么？”谭璐予无奈，“妈妈送你去托儿所？”
“妈妈？”钟言叙似笑非笑，“看来是我太松懈了，放心，今后我们共同努力，尽早实现你当母亲的愿望。”
共同努力四个字被他咬的一字一顿，谭璐予想无视他的言外之意都不行，加之钟言叙的眼神里总有种不怀好意的感觉，被他这么看着，谭璐予的脸“腾”一下就烧了起来。
“……你，想什么呢你，”谭璐予撇开脸，不给他看见自己爆红的双颊，“建议你回去好好洗一洗，用强力去污那种沐浴液！”
这个人是从那个煤坑里跑出来的吧，脏的没眼看。
谭璐予手背蹭了蹭脸颊，试图降温，却收效甚微。
“嗤……”钟言叙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抚上背对着他的谭璐予的长发，手指从中段插/入，顺着隐约的闷青色往下滑至发梢，“长了好多。”
谭璐予：“啊？”
随即反应过来，他在说她的头发：“嗯……一直没有剪。”
从离开那年，到重又回来。
她发质偏硬一些，一直难留长，曾经总是留个两三个月就闹着要剪掉，因为头发还没留起来那半长不短的模样最难看，太不适合恋爱中的女孩子。
而后来，她便不大在意头发是长是短，功课繁重也没有闲余的功夫去理会这些，毕竟也并没有不想被看到的人在了。
就连染发，也是之前的室友想要搭讪一名理发店兼职的小哥，拖了谭璐予一起。毕竟好不容易留起来的头发，她也没舍得剪，就染了个小哥推荐的闷青色。不过过了这么久，挑染过的地方已经长起了许多黑色，看起来也不那么明显了。
她想了想又道：“改天去剪掉好了，有点不方便。”
钟言叙轻抚着她的长发，半响没出声。
车里一瞬的静默，却并不尴尬。
“别剪了，”他道，“之前不是一直想留长吗？”
谭璐予低头，抿唇一笑：“可是长发挺麻烦，洗着也麻烦，顶头上又挺沉……”
听着她细数长发的不好，侧脸看过去，唇角一抹甜蜜的微笑。
钟言叙解了安全带，上身凑过去，着迷一般在她发顶印下一个吻，钟言叙恍惚心想，怎么觉得她语带娇气，听得他心里软下一片。
“喜欢就留着吧，找那么多理由，还不是不想剪掉。”钟言叙轻笑，鼻尖顶着她发顶。
“很好看。”他的声音压低，略带磁性。
耳边男声惹的谭璐予双颊刚褪去的红又渐渐晕上，她推推他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松手，我该走了。”
钟言叙放下揽着她肩膀的手，下巴却又搭上她发顶，鼻尖嗅到的是她洗发水的橙花香气。
“别去了。”他喃喃道。
钟言叙赶了一晚的工，凌晨时分本已经走到了酒店门口却又神使鬼差的拐了路，车子停在谭璐予楼下时天还未大亮，他坐在车里，也不大觉得困，只望着前方的门洞口，想象她什么时候走出来，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一头长发是扎起来还是散在背后。
想想这些他就忍不住在心里面笑自己就像个变态。
看着想着就入了定，等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她家门口敲响了大门。
想见她，想抱紧她，想吻上她的嘴唇，想一直留她在身边。
钟言叙自认是个俗人，贪图那一丝刻在骨子里的温暖，为了这些，他一切都不想多计较。
无论是当年离开他也好，六年间的了无音讯也好。
他一直在刻意忍耐，压抑着那些往事。在谭璐予回来前，他将自己一分两半，有她的那一半冷冻封存，靠着对事业追求与热爱，他还记得如何生活。
时隔多年后，再一次将她拥入怀中后，他知道，那些沉压的东西，再也封不住了。
一点一点的得寸进尺，想要再次填满她生活的空隙，有时也能看到她的犹豫不决与欲言又止，只暗暗想要融化没有他的那一部分坚强，想要她褪下一切伪装，像从前那样，全身心依赖他。
想让她只有他一个人。
他知道这很自私，漫长的等待已经剥去了他的理智。
谭璐予被他略带些撒娇的口吻听得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暖暖的，不知名的东西在里面膨胀发酵。
“别闹了，”她软声道，捉起他一根手指摇了摇，“我真要迟到了。”
钟言叙稍稍直起身，手指理了理谭璐予被他蹭的有些凌乱的发丝，顺着下滑抚上她一侧脸颊。
“我中午来接你吃饭？”他问道，目光里的柔情似乎快要溢出来。
谭璐予听言有些为难；“唉？要不晚上吧？”
钟言叙挑挑眉：“中午有约？”
谭璐予迟疑着点点头：“嗯……之前沈靖川说要请我吃饭来着，哦，对了，他回国就职了来着，和我同科室了。说来也巧，现在又变成了同事，也不对，还是领导。”
捕捉到她嘴里那个名字，钟言叙眸光一暗：“只听你说过几回，还没有见过呢。既然是这样，别人远道而来哪有请你的道理，该是我们请客才对，也要谢谢他在N国时对你的关照。”
话说的很是温和有礼，但心里就又是一套了。钟言叙暗暗嘀咕着那位素未谋面的“沈师兄”，同单位朝夕相处这一手玩的是不错，但是，钟言叙唇角一勾，他要让他“近水楼台一场空”。
“唉？不用的吧，没那么正式的吧……”谭璐予犹豫道，“这样感觉怪怪的唉。”
钟言叙看看他家一无所觉的傻妞，第一次觉得她迟钝一点挺好的。
“沈大夫不还是你的老师吗？他在国外那样照顾你，现在他回来，我们怎么正式都不过分，这跟你们关系好不好没关系，这叫礼貌！”
钟言叙话里一本正经地胡扯，谭璐予听罢竟然还觉得挺有道理，正要点头应了，又听钟言叙接着道。
“我也想见见他，想知道我不在的时候的你是什么样子。”
谭璐予被他一句话说的软了心，她轻点点头。
这一番腻歪下来，谭璐予是真的快要迟到了，她正要下车，又被钟言叙一把拉住手腕。
“我真的要晚了！”她娇嗔。
“嗯。”钟言叙低低一应，也不再开口，就那么看着她。
“？？？”谭璐予疑惑。
半响终于反应过来，心里暗暗脸红一下，倾身往驾驶座方向凑过去，在他唇边轻轻一印。
“这下好了吧。”她小声道。
钟言叙唇角微勾，不置可否，在她正准备退回去时，大手按上她的后脑勺，唇印上她的，灵巧的舌尖敲开齿缝，溜进去与她的交缠一番。
一吻结束，他声音喑哑，隐有动情。
“这样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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