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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这晚,柳棉大冬天挑完水,手指被冻得僵痛,一想到柴房那地铺又冷又硬,连府中唯二对自己好的人也要走了,心里堵着很。他睡不着悄悄摸去小姐那厢,想看看小姐睡了没,又或还在哭。

        柳棉也想过不如偷偷帮二小姐逃掉算了,他见不得女生哭泣落泪。七上八下的,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

        他看见二小姐房里灯熄了,心里平静了些,觉得可能二小姐想开了。等她嫁了个大官自然能吃好睡好,如果那人长得不错,还对小姐百般好,那时小姐就不后悔了。

        身边的树丛中忽然传出细碎的响声,柳棉还以为有贼人,一看发现了一角浅色轻纱。

        "二小姐?"柳棉猜着问道。府里下婢只穿粗布,夫人也鲜少穿浅衣纱布,除了两位小姐没人会穿纱裙。

        "嘘!"楚雨烟发现是柳棉,心里放心了些,"别动声。求你了,阿棉。"

        柳棉有些受惊,长这么大也没被人求过,更何况是府上的主子,"你,你是要走吗?"

        楚雨烟沉默不语,柳棉也猜到了些,"是萧公子吗?"

        "他在墙外,求你了。我……我不愿嫁一个不爱的人。"楚雨烟其实根本不知安王的传闻,只当是不想屈就在权利下牺牲掉自己。

        这回到柳棉不出声了。

        楚雨烟见他没反应,又试着爬树出墙。她近日假装作早睡,趁今夜旁人稍稍松下心,便偷跑出外。可是她不敢弄来梯子,怕惊动了守夜的人,无奈不够高只能困在原地。

        "二小姐,小的做奴才不懂什么大道理,也不知道这对不对。但如果你决定了,就上来吧。"柳棉弯下腰,示意当垫脚。

        "谢谢你,阿棉。"

        楚雨烟踩着柳棉,爬上了府墙,萧暮羽在墙后把她接住。在墙内的柳棉听到他们两人喜极哭泣,碎碎的细语不久便消失了。他想:或许是能嫁个喜欢的人,是件幸福事。

        可惜这好事没能开心多久。两日后楚雨烟便被押了回来,连城郊也没出便被府中的人悄悄捉了回来。

        柳棉说不上难过,因为这时他才知道,只有小姐回来,府里的人才不用被斩脑袋。但他也不开心,因为想着说书先生那些情情爱爱的故事果然是胡扯,事间哪有这么多两情相悦。

        府里的两位夫人是娘家安排嫁到楚府的,对老爷的钱包和官帽更紧张过老爷。王婶两口子是村里说媒的﹑大公子和未过门的妻子是老爷安排,听说一次也没见过面;十岁的二公子更是指腹为婚……

        自己爹去得早,自己出生后娘亲生活一直艰苦,到死也吃不上口肉——果真,那和神仙过海,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故事一样,听着有趣,但不真实。

        今天是除夕前日,多半商家已经扛烊。柳棉赶着送出年前最后一批信去镇上的信队。

        柳棉心里有疚,出门之时一直安神不安。没想到忽然看到萧暮羽。他惊讶地轻呼:"萧公子!"

        萧暮羽头青脸肿的,大概被捉那时被人打惨了,现在连说诂也不清:"求你,求你,让我见见雨烟……"

        柳棉害怕他当街跪下,或被旁人撞见,连忙拉了他到一个巷角。确认了没人,他才开口说话:"萧公子,你别难为我了,我就一个奴才。"

        萧暮羽脸上直冒汗:"不!不行,这不一样……"

        柳棉安慰道:"哪有不一样,你就死心别操心了啊。二小姐如今嫁给大王爷,下半生也无忧了,是好事……"

        说到一半,他也不忍说下去了。

        萧暮羽一言不合,又连忙跪下,欲说又止。

        柳棉觉得这人还真痴情,心里怜惜这姻缘:"萧公子,你回去吧。二小姐被看得可紧。我放了你进去,你也见不着她,还不如让她安心出嫁好了。"

        萧暮羽不顾脸上的瘀伤,一抹眼泪一把鼻涕:"这,这真不一样。是我,是我孟浪,沾了楚小姐清白,如,如今这个大错已铸,你叫她怎……"

        柳棉一句这文皱皱的话,头也大了。但他听明白对方意思,双目大瞪,律例中写里写明了若女子出嫁前不贞不洁,可要浸猪笼,何况对方还是个大王爷。

        他气死直跺脚:"你,你怎能……"这臭书生也太无礼了。

        "求,求你了。不能让雨烟上花桥。"

        柳棉脑里空白一片,回过神来就想明白了。"你别在大府门口再闲逛了,找个地方先呆着。我若有消息自然找你。"

        他连忙跑回府,气这两人打着小心计,想着生米成炊。二小姐失身不能上桥,老爷也动不了他俩。但想一想,二小姐回府两日要说也说了,如今大可能是老爷死活也逼着小姐送上桥。

        柳棉回到府时,就见一箱箱嫁妆礼品都装合上了,花桥也停好在小姐门前。看着小姐已经好嫁衣,早被弄昏了架着上花桥。

        柳棉双膝一跪,天冷得要命,头上却直冒汗:"老,老爷。奴才想求陪小姐嫁去京城。"

        二小姐失了清白,现在还被硬抬上了花桥,一醒来□□成机会没到王府就自我了结了。到等了被王爷发现,前后也是活不成。

        楚知县心里想死的心也有。本来日子就所剩不多,他知晓安王爷脾极差,楚雨烟想着不嫁也死,不如先把人弄上花桥。若真能糊弄过去,也算救下一家老小。

        全府上下都把死马当活马医,脚上像踩着热锅,不停急转,还有心思管眼前的小奴才。

        柳棉见着花桥,随嫁队伍也没多做仪式,就准备起动。柳棉一直扣头,敲在地板上铿铿作响,马上红瘀了一大片。

        楚知县这时心里最见不得血,害怕一个不好兆头,大声叫骂:"滚出了这府,别再回来!"

        柳棉连答谢也没有,就冲了出府,安安静静跟在花桥后。连准备送王婶的银钗和过年的银子还在怀里。他出了城外才想起,但可能这辈子也送不出。

        队伍安安静静走了一日,什么唢吶铜锣声也没,急急赶出了城也没停下。不知是怕丑事哪日被揭,还是在躲萧公子。

        半夜,柳棉一直跟在随行队,和谁也说不上话。柳棉看着小姐像个没了魂的布娃娃,他觉得那日果真做错了。等楚雨烟醒后,他们才终于搭上话。

        柳棉三两句说明来意,说自己知晓了萧公子的事,只劝小姐不要轻生,一切还有办法。

        楚雨烟双眼哭得通红肿胀,像两个大红鸡蛋。

        柳棉连女人也不见过几个,府内的奴婢不待见他,与他亲近的只有王婶,对婚姻一事完全不解。但听说女子初夜会落红,强勉羞耻出了个馊主意。

        可能王爷那夜喝得大醉,迷糊间拿些鸡血鸭血可能也能蒙过去。

        楚雨烟心灰意死,点了点头。亲娘给了她一法宝,是用腊脂混着鸡血凝成一个小球,塞入阴里随体温融了可装作落红。楚雨烟想着这或者真能救她一命。

        但心底对萧郎的想念,和无法挣脱束缚的不甘让她心像刀绞。

        柳棉觉得,做下人难,做女子也难,做人真的很难。

        他只能笨拙地安安慰:"王爷府上一定很有钱,那厨子做饭一定好吃得不行。想想就肚子饿了,那时小姐一定要赏奴才吃大肉,一盘满满的。"

        楚雨烟见这下人夸张的动作,说得手舞足蹈,像真见到大盘肉在自个面前,终露出几天以来第一个笑容。

        "一定言为定。"只有她自知嫁去是作妾,前路茫茫。

        队里正当着新年走上京的。途中不少商家打了烊,还遇上了寒风,原本近十日的路程,死活赶路,踏着时间刚刚赶在婚期当日一早到步。

        楚雨烟他们一路风尘仆仆,狼狈得很。唯一幸好的便是自己是嫁作小妾。因府里王妃还没过门,她只能走后门,也不能大喜张罗。

        可能因着路途耽误,府里的人也不多待见,府里上下也喜庆的感觉。但柳棉还是觉得怪怪的,虽然这时他才知小姐是做小妾,但也不能见得府里的人都死气沉沉,不言不笑。

        楚雨烟在新房梳妆洗涑一番,被吩咐要在房里等到半夜。这是她的新婚,也是将来的住所。

        她拿着手中檀木盒子的小红球,只希望今夜安然无事。

        柳棉觉得这家王爷也太小气,新娘子一进门,下人就被吩咐出去,和小姐一句话也说不上。他赶了八日路,现在连水也没上一口,真觉苦命。

        姓胡的管家捏了他小脸一把,仔细观察了几眼,冷下脸:"虽然灰头灰脸的,但还挺精致。你千万别想玩什么小心思,也别和女婢玩太近。王府容不下些乱七八糟的。"

        不是容不是乱七八糟的,只是能容下的只能是王爷的。

        王爷自幼生活宫中,服伺的公公不怕和奴婢弄出什么蛾子。但过年前,王爷又杖责了七八个奴婢,也不知什么事惹人那血气这样大。

        柳棉没见过这样气派的府第,跟着管家走了八九个大弯也没走完,像个大迷宫。比起金易楚府大上十倍不止,比大地主府还大许多。

        更别说府里装潢极是奢华,玉石金雕哪都不缺,连个水缸房柱也不是楚府能比得上。反正越看越好,越看越贵富。

        等看到下人房时,柳棉心里那些小念碎早也没了。

        下人房是八人一间,说是府里最底下的人就住这。柳棉惊讶,这八人一房,床被也是干净结实的,屋里还有窗,每人一个小柜装衣物。这比起楚府的小柴房好上不少。

        柳棉心里高兴极,觉得要在王爷府打一辈子工也值。

        可一想到小姐,他手上的功夫就慢了下来。可惜没人带路,连东南西北也分不清。

        入夜后,王府张灯结彩,主厅里摆了好几桌酒菜,笑声音乐声传到了偏僻的下人房去。今日功夫不多,也没吩咐其他事。柳棉觉得这几日头不沾床,虽脸上的烟灰早就洗了,但现在也蓬头松脸的。

        趁着大半夜,心想也没人捉拿他什么,拿了盘水就躲在茅房给自己洗一洗。脱下衣服,大冬天冷得他瑟瑟发抖,还好没下雪。他擦了擦头发,牙齿不断打抖,希望王府的奴才也能有个洗澡间。

        好在多年习惯下来,他也扛得住。

        柳棉正想起身穿衣,忽然茅房被人一推而入,他瞄到对面那人一身红衣,发冠束得高高,很年轻英俊。柳棉猜,他应该就是小姐的夫君了。

        但那人,不,那王爷一身酒气很重,眼睛也喝红了。像头狼,下秒就要往他身上扑。柳棉被盯着很害怕,一时不知是先叫人出去还是穿衣服。

        没等他发声,就被人按住。王爷力气很大,手指﹑手掌上全是薄茧,伴着炽热的温度___________。

        柳棉没经过事,但也不蠢到什么也不知情况,正说了几字:"您醉了……"

        他就被大力翻身,贺毅随手拿起搭在门上的粗布腰带把柳棉双手反剪绑了起来,捆得实在结实,手上血像被抽一样。

        "王爷……"柳棉没见过哪个醉了的人能这般模样,大喊大哭,再不济拳打脚踢也罢了,哪有这样。

        贺毅像是嫌那人聒耳,冷冷一句:"再说一字,孤就立马活生生把你舌头扯下来。"

        面前这眼生小家伙生得确实很对眼,眼睛水汪汪,肤白唇红,在芧房冻得颤抖不止,活像只落水的小动物。

        [欠着大家]

        贺毅另一手捏着他颈背,像捉猫似的。柳棉吃痛,只能呼呼求饶。心想王府的银子真不好挣,原来王爷是个变态,难怪小姐死活不想嫁。

        心里更担心小姐日后的日子了。

        [欠着大家]

        若是这夜王爷不行房,那小姐还能瞒多一日子。

        柳棉认命,自己咬了王爷伤着他肯定要受罚,怕不是被人活活打死,不如忍一忍。

        自己不想死,小姐也不能死。

        贺毅看见到身下那人竟大胆想咬自己,他力气不大地咬回对方一口。柳棉马上把口张得更大,表示自己不敢再下口。

        贺毅确实有些被激怒了,不就一个好看点的狗奴才也竟敢耍心思。

        贺毅看见那人眼里充满着害怕,满足了他心中那暴戻。

        [欠着大家]

        柳棉觉得他自己被狗咬了。他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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