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姻缘
东方云端天际泛白,晨阳还是一条隐隐的白线,阮夭夭披着殷红的外罩,步履匆匆地穿过如雾般的枫枝,她途经之处,仿佛只是有微风吹过,她的身影隐匿其间,与枫林融为一体。
“良缘上仙,您在吗?”阮夭夭绕过丛丛枫树,走到了那栋木屋前,轻叩着门。
“阮姑娘?你怎么来了?”祝渝开门见到她,有些诧异,又瞧见她一身朱红,更是一脸不解。
“其实,我来找您是有一事相求。”阮夭夭垂眸作揖,语气谦恭。
她的,长发披在肩上,还沾了几片落枫,显得美丽动人,纤细白净的双手正恭敬地作揖,甚是惹人怜爱。
“不必多礼,有何难处,阮姑娘尽管说就是。”祝渝哪见得她这副模样?连忙上前扶她进屋。
阮夭夭的神情仍旧有些踌躇,不敢直接对祝渝开门见山,于是先拐弯抹角着道:“是这样的,我这几日忽而一起升仙之前的凡尘往事……”
“都是过去事了,切莫为了那些过往忧神伤思。”祝渝虽是不清楚她的前尘旧事,但看他这样犹豫,定是些不愿重揭的伤疤。
阮夭夭却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上仙有所不知,我是想起了我的母亲,我在凡间时,母亲是父亲的正妻,却不得父亲宠爱,人都说她嫁错了郎,后半辈子只能受着那些得宠的妾室以下范上,还得处处忍气吞声……”
“即使不爱,又为何要娶为正妻?”祝渝听得心生怒意,眉头紧锁。
“嗐,他们也是身不由己。”阮夭夭眼中的悲伤似无形的泪水,欲落不落,“我母亲生前有一愿,她希望我能寻一户能与我两情相悦,情投意合的好人家,如今她已经走了,我不希望再负了她的遗愿。”
闻言,祝渝一愣,道:“你是想求姻缘?”
阮夭夭忙不迭地点头,见她如此耿直,自己也不再唯唯诺诺:“是的,这就要劳烦您了……”
“这有什么?举手之劳,随我来吧。”祝渝见也不是什么大事,便豪爽地答应了,她起身朝门外走去,示意阮夭夭跟上。
阮夭夭紧了紧外罩,喜笑颜开,激动地追了上去。
祝渝,绕过几株红枫,明艳的红袍在茂密枫叶中流转而过,留下的清香久久不散,阮夭夭紧跟其后,越发觉得这余韵沁人心脾。
忽然,祝渝在一株普通的红枫前停了下来,转头与阮夭夭对视一瞬,展颜一笑,摊手运灵,随着荧红灵光亮起,那株枫树的叶间,浮现出一串挂满薄木牌的红绳。
“阮姑娘可有心悦之人?”祝渝伸手摆弄着那些木牌,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阮夭夭又想到了若溟,但话到嘴边,又仿佛难以启齿。
若溟可是净心神君啊……
净心神君……
是没有情感的。
想到这儿阮夭夭眼中的光泽暗了下去。
她怎么会期望若溟对她有那种情感呢?如果向良缘上仙求这段姻缘的话,若溟会不会触犯神禁呢?
“怎么了?”祝渝见她脸色忽变,有些担心起来。
“没,没事,要不上仙您先帮我看看,我原本有没有命定的姻缘?”阮夭夭回过神来,笑意重现,连忙改口道。
“嗯,好。”祝渝没有多疑,转过头继续翻那些木牌。
阮夭夭在她翻找片刻的时间里,心绪翻涌。
我是真的喜欢若溟吗?
好像是的,又好像不是。他一直是我的兄长啊不是吗?但我好像并不满足于此,想更进一步,想再靠近一点。即使他很冷淡,即使他没有回应。
这么一想,那就是喜欢了。
既然是喜欢,那不就应该光明正大吗?为什么若溟的神禁如此严苛,连最基本的情感都无法拥有?这分明是上天不公。
既然上天不公,又为何要忠于它规定的神禁呢?
“找到了!”祝渝喜上眉梢,取下一片薄木牌,那上面刻着的正是阮夭夭的名字。
阮夭夭循声看去,却没有在那上面看到任何字迹。
“这是?”阮夭夭不解道。
“能看到这个是我的神权,这天上除我以外,无人能查看。”祝渝看出了阮夭夭的顾虑,解释地简明扼要,“你本是有段姻缘的,而且,你命中注定的良人很爱你。”
“当真?那他是何人?”阮夭夭闻言又惊又喜,她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那位良人,就是她心里的那个人。
“这就无可奉告了,阮姑娘,这可是我的神禁。但若是你想改变这段姻缘,我还能帮你另寻他人结缘,前提是,你与那个人的缘分,要足够能结下姻缘。”祝渝莞尔,目光停滞在阮夭夭犹豫不决的眼神上。
这番话落下,却换来了阮夭夭的沉默,她很想开口问祝渝,她与若溟的缘分够不够结下姻缘,但她不敢。
对祝渝来说,若溟可是她心悦之人的养子,她将他视作自己的孩子。
而情感是若溟的神禁,她定然不会为了阮夭夭,而赌上若溟的安危。
现在的阮夭夭,只能无力地乞求,她那命中注定的良人,会是若溟。
可是希望太渺茫了。
太渺茫了……
“阮姑娘?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祝渝早就发觉了她不太对劲的状态,三番五次地欲言又止,这顾虑怕不是一般的大。
“没有,”阮夭夭应得匆忙,更是让人心生怀疑,但她话锋一转,又道,“今日真是麻烦您了,我就先不打扰……”
阮夭夭的话未说完,忽然愣住了神。
不知何时,若溟已是出现在了祝渝的身后。他倚着一株红枫,抱着双臂,姿势懒散,眸色冷淡,微风穿过林间,他松散的长发携着红艳的落枫轻轻扬起,霞光染着他白金色的衣袍,映着他冷白的侧脸。
他这副样貌生得太好,纵使面无表情地立在那儿,也自成一道风景。
阮夭夭的心跳无声地定格在那一瞬,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的措辞。
“若溟?你不是和不见下凡去了吗?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说一声。”祝渝转过身,语气温柔,她缓步上前,动作娴熟地帮他掸去肩上三三两两的落枫。
若溟本想躲开,但还是被迫接受了祝渝的“慈母关爱”,因为他发现,他方才根本动不了身,某片沾了灵力的红枫借着东风粘在了他身上。
若溟:“……”
这样母慈子孝的祥和场面,往往每次都是由祝渝一手策划,为的就是让若溟能够早日接受她,还能顺便让妘不见展颜一笑。
“我来找阮夭夭。”若溟言归正传,无视了祝渝的慈母举动,将视线落在阮夭夭了身上。
“找,找我?”阮夭夭不明所以,但看见了若溟又有些心虚,语气吞吞吐吐。
若溟不由分说地上前拉住阮夭夭的衣袖,极快地运灵将她带离了这里。
祝渝见状满脸诧异,还没反应过来,那两位就没了人影。她很少见若溟做事这样雷厉风行。
这更像是,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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