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妃雪：你知道F么？
时间：5分钟后
我等了一会儿，奇赶了过来，“走吧！”
我：“去哪？”
“去你想去的地方。”奇，“事不宜迟，边走边说。”
我们搭上了一辆计程车，他开始叙述：“我到上次她去的那个宾馆找过，但是没有找到她。于是我把市里所有酒店和宾馆都查了一遍。”他把手机递给我看，地图上面标记了几个红点，“这些宾馆的可能性大一点，准不准确就不知道了，我只能做到这了。”
我既激动又吃惊地看着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奇：“现在没时间说这个，因为这事可能没这么简单。”
我：“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也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奇：“你知道上次林理是怎么伤成那样的吗？”我知道上次的事没有那么简单，可林理不愿说，我也没多问。
再听完奇的话之后，我彻底惊住了，我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有这么复杂。
奇：“但我赶到时，只看见林理和雨，那个姓毕的不见踪影。”
我：“那现在的雨难道……”
奇：“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真如你所说的话，林理当时就应该被杀了，而且那时林理的伤口被包扎过，而且包扎伤口的丝巾不是雨的东西，所以我觉得当时还有别人在场。”
我思忖着奇的话，“到底是谁在那呢？”
奇：“如果你还记得那天早上……”没等他说完，我想到了答案，“上次被我撞到的金色头发的小女孩！”奇点点头表示默认，我：“她的眼睛很特别，和她对视的那一瞬间，突然头晕，那感觉就好像脑子里有双眼睛在窥视着我脑海里的一切。刚开始我以为只是自己贫血才突然头晕，可我后来愈发感觉和那个小女孩有关系。”
奇：“还有一个和她一起的白头发少年，小女孩叫他‘K’。”我想接着问些什么，此时车停了下来，“走吧，第一站到了。”
时间：次日，12月2日地点：楼顶
气温仿佛在一夜之间骤降了十几度，狂风不住地吹了一整天，天空也随之阴沉了一整天，不见许多阳光，如昨的阳光。一到六点，天幕便直接从白昼坠入了黑夜。
楼顶上的视野异常地好，参差的楼房如高低摆放着的水泥盒子。盒子与盒子之间的缝隙便是所谓的街道，那缝隙里冒出各种颜色的光，还不断穿插着各种汽鸣声。那堵成一长排的车，就像一长串搬食的蚂蚁。
一到夜晚，便愈加地冷了，空气仿佛就要凝结住一般。楼顶上的灯光很弱，但是那静静躺着的妃红色却如此刺眼，我从未见到过有一种颜色能这样刺痛我的神经。这似乎是她最喜欢的一件衣服，我听她提起过好多遍，但从未见她穿过，我是知道的，她是因为我没有说“下次穿出来看看”在怄气。妃红色的冬衣看上去如此地暖和，可为什么留不住她的体温，我握着她冰冷的双手，嘶喊着她的名字。
天空飘起了雪，很大很大的雪，很白很白的雪，冰冷的雪随风而落，空灵地跳动着。我记得她曾经说过在她的家乡，有一种叫做雪鬾（音ji，第四声）的舞姬，当凡间的仙女结束轮回，葬之舞就会被跳起。这是一个多么凄美的传说，凄美得残忍，残忍得让人窒息。那冰冷的雪不倦地舞动着，铺白了平静的苍白的美丽的脸，她平静的表情在雪花不断铺叠中愈来愈模糊，我手抚着她的脸将雪暖化，那冰冷的雪不倦地舞动着，再次铺白了她平静的苍白的美丽的脸。这果然是一个凄美的传说，凄美得残忍，残忍得让人窒息。天空继续飘着雪，冰冷冰冷的雪，冰冷冰冷的雪，还有冰冷冰冷的雪。暖色的妃红与冰冷的雪白柔美地交织着，我看见了她最美的时刻，美得如此刻骨铭心。
————
妃雪：“你知道F么？”
我：“F……？”
妃雪：“我多么希望你就是F！”
黄昏下她的长发轻盈地舞动，散发着淡淡的香，我看着她微笑的侧脸。她那满怀希望的眼神一直浮现在我脑海里，我第一次感觉到心底里那潭死水泛起了层层的涟漪，那个时候我就应该察觉到什么的，是我，辜负了她至深的情愫————
风愈发地疾，雪愈发地厚，夜愈发地冷……
时间：2天后，4日
难得的周六，奇得以来医院探望一下理，推开门时，看见喻书雨和林理聊得正欢。
奇：“雨是来得愈来愈勤了。”雨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奇走近病床，“感觉怎么样？”
理：“还不错。”
奇：“你可得快点好起来，最近他们开黑总是缺人手呢。”
理笑了笑，“没有我在他们指定各种被虐。最近有啥新闻没？”
奇的表情变得忧郁起来，林理已经意识到是坏消息了，奇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妃雪，走了。”林理大吃一惊，他将视线转向雨，雨和他对视着点了点头，林理这才确信，“怎么会这样！小宇……还好吗？”
房间里陷入了一阵沉默，只听得窗外流过的风声，阳光顺着窗往上爬的脚步声，还有初雪融化的声音。
时间：次日，12月5日
言念收拾好了一包东西，奇坐着看书，从走廊里传来一句“准备出发了”。言念放下包，走到奇旁边，将他的书按下，“要出发了，赶紧的收拾东西！”
因为这次由专业三个班组织的外出烧烤活动，大家都在准备着，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兴致冲冲。但凡这种集体活动，总有一些虽然心里不愿参加，但碍于怕扫大家的兴而勉强答应的人，奇就是其中之一。
说好的下午1点集合，就如同所有的集合一样，准点全到的可能性是几乎为零的，因为总有这样那样的几个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能准时到。所以到了1点，大家仍然没有出发，于是大家只好相互聊天，或是玩手机，这段时间哪怕仅有几分钟，也是出奇地难熬。
奇正站在人群中，手中拿着一本书，自顾地看着。
“看什么呢？”从旁边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他将视线移向身边，看见了无衣的微笑。他拿起手中的书，将封面示给她看。“诗——经——。”无衣一字一字地吐出，他继续看着他手中的《诗经》，不准备把对话继续下去了。无衣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他，欣赏着他认真看书的样子。
十分钟后，大部队终于出发了，他依旧盯着手中的书，搭上了大巴。集结完毕，油门开启，大家在车上开始各种欢快地聊着。他依旧视线不离书本，而她就这样一直在旁边认真地看着他，就像他认真地看着书一样。旁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上次她和奇的谈话就在院内掀起了一波八卦新闻，这次的场景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
他终于合上了书，伸了个懒腰，发现无衣坐在他旁边，微笑地注视着自己。“我脸上是不是有脏东西？”无衣摇摇头。“长痘了？”无衣摇摇头，依旧微笑地看着他。“如果我告诉你说，你这样看着我让我不自在，你会不会生气？”无衣笑了笑，这才将视线转移，因为胳膊杵在扶手上太久了，转身时手一麻，手中的手机掉到地上。他弯下腰将手机捡起，检查了一下，“还好，没摔坏。”
无衣：“谢谢你！”
他看了看手机吊坠，“你喜欢袋鼠？”
无衣：“嗯，超喜欢了！”他将手机递过去，她正要接过手机，可他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立刻将手机收回。因为他看到通话记录里有一个号码拨了三十多次，而这个号码就是他上次给她的空号。看见奇一脸惊奇的表情，她凑过去，知道他看的是什么了。
奇：“你……”
“我知道自己很傻了，明知道接不通还打过去，你想笑就笑吧！”她低着头，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女孩，等待着挨骂一样。他从背包里取出了刚刚一直在看的《诗经》，将手机层在书上，一并放到了她的手中。她接过后，有些吃惊地看着奇，“送给你，虽然书有点旧了，还是希望你能喜欢。”她欣喜地翻阅着奇送给自己的书，奇若有所思地说到：“书是我十岁时父亲送给我的。”
无衣：“生日礼物？”
奇：“不是，至少他是这么说的，这只是一个题目。”
无衣：“题目？”
奇：“对，题目，各种各样的题目，我必须解决的题目，也是我全部的意义所在。”
她仔细翻看着手中的书，虽然旧，但很干净，保存得也很完好，一点都不像是用了七八年的书。而且书的每一页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读书心得，而这些笔记的字迹的颜色、粗细都不相同，可见他看了很多遍。她将书轻轻合上，将视线再次投向奇，“为什么这样说？”
奇：“他是我必须逾越的人。”语气虽然平缓，但却藏不住那坚定的信念。她欣然一笑，“你妈妈呢，她也支持你这么做吗？”
他沉默了片刻：“我出生的时候，妈妈就离开了。”
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对不起，我……”
奇微笑着看着她：“没事。”她看着奇阳光的微笑，感受到了一种浓浓的爱，对母亲的爱。
无衣：“奇。”
奇：“嗯。”
她将书温柔地抱在怀里，就像捧着一个刚满月的婴儿一样，“我很喜欢这本书，就像喜欢袋鼠一样喜欢。”
阳光透过窗户玻璃撒向车内，将微笑赋予温暖，奇：“你喜欢就好。”
章末采访篇
“头儿，找到了，他在后山。”
“这么晚了他待在那个鬼地方做啥？就他一个人？”
“嗯，我们现在过去吗？”
“不了，我们回去吧。”
“可是采访的事……”
“让他一个人待着吧，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得这么突然，早知道之前就该多采访一下妃雪同学，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这样回去交不了差吧？”
“算我的。今天采访失败，各位读者，非常抱歉。Cut！好了，收拾东西，走了！”
问小问友情提醒您：终于轮到我来提醒了！眼睛什么的，人家才不爱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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