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f:走着熟悉的路,遇见的却是陌生人。
时间:2010年9月3日下午。地点:周水子机场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已经抵达美丽的海滨城市——大连,地面温度30摄氏度,飞机正在滑行,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请先不要站起或打开行李架。等飞机完全停稳后,请您再解开安全带,整理好随身物品准备下飞机。感谢您乘坐本次航班,xx航空公司期待着与您下一次的同行,祝您旅途愉快,再见!”
“这位先生,我们的飞机已经到了,先生?……您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牟了一下劲儿站起来,看我面色有些苍白,她连忙从行李架替我拿下背包,我接过,说了声“谢谢”然后一摇一晃地走下廊桥,后面传来她们的声音:“祝您旅途愉快!”
我扶着墙,缓了几口气,生平第一次坐这玩意儿,刚上飞机还兴致勃勃东张西望的,没过多久就晕得不行了,到现在还两脚发软耳边嗡嗡作响。我原地休息了一会儿,还习惯性地咽口水来冲走耳鸣,脚蹬了蹬地,还好,脚下踩着的地板可算不会一上一下地飘飘忽忽的了,刚刚的呕吐感也好了很多。意识到我的停下像河里的石头一样阻住了潮流,我随即起身,继续前进。这里面貌似还很大,或许是第一次来所以心里有点紧张,东绕西绕了半天不知道绕到哪了。不能一脸新奇地东张西望,否则让别人一下子就看出来自己是个第一次坐飞机的乡巴佬,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顺着人流走,嗯,不会错的。
我一路走着,朝前望去,好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同伴,这前进的人流中,唯独我落单了,心里不禁油生一份落寞。我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孤独,可千里之遥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这种孤独或多或少和以往有些许不同吧。“喝!这是怎么了?好好的玩起了伤感!”我自嘲着冷笑了一下,发现脚踩到了什么东西,回过头,看见地上一只萌萌的玩偶熊。我把它捡起,拎着它的耳朵,拍去灰尘,没等我看个仔细,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声音,“你好!”我又回过头,是一个身着白衬衫的蓝头发的少年。“这个……”他那戴着纤尘不染的白手套的手指了指我手里的那个玩偶,说:“是我的。”
“哦……”我惊愣了一小会儿,反应过来,“噢噢!”他伸过手,我将玩偶递给他,他说了声“谢谢”后朝前走去了。这是哪里来的大明星吗?听声音是男的吧!可男的能长这么俊吗?还喜欢熊娃娃?
他继续朝前走着,然后走到了一个正在前面站等的女孩的身边,那个女孩裹着毛绒绒的大衣,一披及臀的水蓝色长发倾泻而下,虽然略显散乱,但丝毫不影响身后的我是如何好奇这是一副怎样的容颜。他刚要拎起熊娃娃,就被那个女孩一把抢了过来,然后跋扈地往前走了,那水帘般的发丝随着她的步伐撩动,大衣上的绒毛也上下飘摇,这夏末秋初,余暑未消,剪蝉尚鸣,云枫犹绿,她一身冬装,未免裹得太过严实了吧?他迅速跟了上去,好像片刻不能离其左,然而她终究没有回头,在消失于我的视线之前。多少个一面之缘在茫茫人海中消失,稍纵即逝的美和驻足原地的遐想,那些匆匆的遗憾,都镌成了记忆里零星的点缀。
“秦宇旅客请注意,请您到二楼服务台认领您的物品。”机场的提示音此刻响起。
“认领?我有东西丢了?”看了下自己的行李,都在;摸了一下口袋,钱包什么的也在。
“秦宇旅客请注意,请您到二楼服务台认领您的物品。”机场的提示音再一次响起。耐不住一遍遍的催促,我到了服务台。
“您好!”
“你好,我是来认领的,噢,我就是刚刚提示音里的那个人。”
“请出示一下您的证件。”我将身份证给她后,她取出一本本子,这笔记本还挺厚的,有点旧,感觉像是用了好多年,我不记得自己有这个。我:“这……让我认领的?”
“是的。”
我还想在问些什么的时候,敏锐地注意到她那一脸“领完东西就赶紧走,我还有事要忙,别来烦我”的温柔的和善的微笑,我立马识趣地道谢撤离了。一边走一边随便翻了翻,上面全是空白页,但看上去也不像新的,细一看每页的页面上都有笔尖压下的字痕。我正好奇为什么知道就说这是我的时,翻到扉页,上面赫然地写着我的名字,还是那种乖乖女的字迹。我这名字太大众化,连女的都取这名儿,不管了,留着做草稿纸吧,我随手塞到了包里。
“旅顺大巴!马上开车!旅顺大巴!马上开车!”
“金州快客!金州快客!”
“宾馆酒店,电脑,wifi,单独卫生间,便宜入住啦!”……
不经觉已走出了机场,一个手拿着广告牌的大妈朝我走来,殷勤地问我:“同学,住宿么?”
“不用,谢谢。”我轻挥手,回绝了,没走几步,又被一个人问住了。
“嘿,同学,去哪?”
“大连AA大学(AA为代号,后面提到的学校如是)。”
“来来来,上车上车,马上就走!”
“多少钱?”
“不贵!50。”我扭头直接走,他立马拉住我,“40!”我继续前行。“看你像新来的,30!30不能再少了,真的!”
“马上就走?”
“马上就走!”
时间:1小时10分钟后。地点:大连AA大学
好不容易到了AA学校,这时已是晚上六点多,那个天杀的黑车司机,说好的“马上就走”,居然忽悠我等了半个多小时才出发,浑蛋!
我走进学校,东问西问,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宿舍楼,楼下人较多,遍布着各种新生接待处,我还未站定多久,便被一位学长给拉住了。
他:“同学是来报道的吗?”
我:“是的。”
他:“什么专业的知道不?”
我:“法学吧,应该。”
他:“正好,过来把登记表填了。”
填完表之后,他:“你的寝室是509,我带你去吧。”说罢接过行李,他倒是很干脆,没有给我客气的机会。猝不及防地就欠了别人的一个人情,呵,待会又要说“谢谢”了。
他:“你叫秦宇?”
我:“是的。”应该是我填表的时候看到的吧,写东西的时候有人在旁边看最让人不舒服了。
他:“我叫xx,是09届的法学院学生,也是你的学长哦,呵呵。”
我:“呵呵~~”
拜这位“热心”和“健谈”的学长A所赐,我大学的初次对话就是超尴尬的楼道一问一答式,还是和一个男的。除了点头和陪笑有点僵硬外,我基本上很好地配合了他过了把学长瘾,当然毫不例外地包括最后的那句“谢谢”。
时间:随后,晚7:00地点:509寝室
我推开寝室门,沉默被打破了,几双眼睛几乎同时朝我的方向看过来,小沉默了一会儿后,我向他们打了个招呼:“Hi,大家好!”,然后他们把目光从我的身上转回到了各自的手机上,也再没人说话,整个过程就像一块石头掉进了一潭很浓的粪坑,悄无声息。我知道大家都还不熟,可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这样堂而皇之地无视我会让我很尴尬的。
寝室是又破又烂,毕竟是新生,分到的都是最差的宿舍,等级制度真是无处不在。我把东西放下,然后下去置办些日用品,回来的时候寝室的沉默已被打破,大家开始唠了起来。我的床位多了套被子,然后传来一个声音——“是林理帮你拿上来的哦。”我顺着他说话所指的方向,知道了他说的林理是谁,然后我说了声“谢谢”。
略去中间一些无聊的相互认识的过程,由几个月之后的“我”统一简短介绍一下这里的人:
一号床下铺,墨砚,山东曲阜,为人友善温和,做事认真谨慎,学习刻苦认真,分数高得吓人,说话却谦虚得要命,等等等等“不让人活”的优点,一时之间很难说完,还好有一个词可以概括,省得我逐一列举了,这个词就是——“学霸”!
一号床上铺,欧阳奇,湖北黄冈,文质彬彬,书生意气,“之乎者也”挂在口中,体质文弱,言行举止略带傲气,值得一提的是,他家里貌似很有钱,当然我要强调的不是这个,而是,他家里貌似很有钱,而且,他家里貌似很有钱,不光如此,他家里貌似很有钱,总之就是,他家里貌似很有钱。至于他的性格是不是极其恶劣我就不知道了。
二号床下铺,林理,吉林省吉林市,乐于助人,待人热情,虽然一头短发,但俊秀之气依旧风发,一口地道的东北音和爽朗的性格很容易就拉近了与别人的距离,而且寝室里的扫地、拖地、叫大家起床以及“顺便”带个饭一系列“家务”都是他一个人在干(虽然寝室长并不是他),简直就是我们的饲主,后来还成了篮球部的主力,天然的亲和力俨然背后有一道闪闪的光。
二号床上铺,焉辞,北京,身高189,我们寝最高的,这么个“庞然大物”存在感却极其薄弱,可见其为人有多低调,对电子产品极其依赖,极其爱玩电脑,对他而言,玩电脑和吃饭同等重要,不,是更重要!而后来国庆八天长假,他连续八夜的网吧通宵记录寝室里无人能破。
三号床下铺,言念之,江苏琴川,我们寝最矮的,身高是:***cm,其中脚长:***cm,坐高:***cm,臂展:***cm,相貌:***,猥琐度:***,纯洁度:***,节操丢失度:***,他就是这样一个充满马赛克的人,他为数不多的还能够用文字记载的特点以及他作为寝室长能给我们带来的唯一好处就是,搞笑天赋一流,好像再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只要被他一说,都会变成一个让人捧腹的笑话。
三号床上铺,秦宇,也就是我,江西宜春,因为我是最后一个来的,所以被分到最后一个床位。
时间是2010年的9月3日,也就是“今天”,整个故事将由这天开始。在你继续往下阅读之前,请先允许本篇的笔者,本人,来简单说明一下背景。这是一起发生在大连的重大案件,全国头号通缉重犯——秦宇,至今仍未发现,我们找到的最有力也是目前最详细的证据,就是一本日记,据我们反复多次的考证,应该是秦宇本人所写无误。由于整个事件的过程极为复杂,为了便于阅读和理解以及最大限度的还原整个事件的真实性,所以笔者沿用秦宇本人的日记原文,以第一人称的视角进行叙述,在此基础上做了少量的修改和删略,并根据其他证人的证词,在篇中相应的时间和日期插入了第三人称的叙述,以便最大限度的保持整个故事的完整性,在这里要特别感谢——林理,墨砚,喻书雨,怜无衣,冬晴,厌良,芣苡,等提供的证词。本篇中的所有出场人物,除“焉辞”和“谷梁稷”等少数人之外,其余均已获得本人或其家属或相关部门和单位的同意或许可,沿用真实姓名。那么,请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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