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栩栩取过桌上的药碗,又看看床上依然昏睡的某人,正苦恼于该如何喂药,丫鬟小翠再次轻敲而入,只是这次除了她,还多了另外一个小巧的人影。
“许大夫姐姐!”一声明明兴奋又刻意放轻的呼喊。
栩栩一惊,“小顺?!”继而目光疑惑地望向小翠。
小翠目带警告地嗔了小顺一眼,后者立刻收敛几分,甚至还夸张地用手捂住嘴巴,只露出一双眼睛亮亮的。
小翠凑近栩栩耳语几句说明因由,原来这小顺一家自觉受了保安堂的大恩,早前就不时送些自家地里种的些土豆、番薯等来表达谢意,现在听闻白书臻生病,更是备了厚礼、全家总动员来探病,幸好被陶掌柜在外面拦了下来;带来的东西也都一并退回;
最后的最后,是实在盛情难却,才让小顺作为他们家代表进来里间探望。
栩栩深感这一家的朴实、厚道,和善地朝小顺眨眼一笑,并示意他不用太拘谨,“谢谢你们的关心,白大夫的病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现在暂时还没醒来。”
小顺瞧着不远处的病榻“哦”了一声,随后忽然想起来什么,重新用手捂住嘴巴,摇摇头,表示自己刚刚不是有意出声的,然后又重重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栩栩被他的样子逗笑,考虑到小顺继续继续呆在这里不方便,她起身看了眼白书臻,准备先带小顺一起出去。
小顺却是一指桌上的药碗,小声问道:“可是许大夫姐姐不先把这药喂白哥哥吃了吗?”
栩栩用手碰了一下药碗,嗯、温度正好,如果现在不吃的话,一会确实要凉了。
“那等我一下哦。”栩栩柔柔一笑,端起药碗至塌边,用小勺子给白书臻喂起药来。栩栩自是不知此时的白书臻在装睡,她用小勺子把药汁一点一点送入白书臻的口中,只觉喂药的过程比她想象中的要简单和顺利太多;
没喂几口,小翠复又进来,“夫人,济仁堂的玉莲姑娘来找你了。”
栩栩一怔,玉莲来找她做什么?同是抱着快去快回的心理,栩栩放下药碗,快步行至保安堂大厅见到了吴玉莲。
“嘻嘻,许姐姐~”吴玉莲笑容可爱地冲栩栩打着招呼。
“玉莲。”栩栩亦笑着回应,开门见山道:“不知玉莲妹妹此番所为何事?”
“嘻嘻~”玉莲又是一笑,俏皮道:“没事……就不能到这里来了哦!?”
“不,不是这个意思……”栩栩略尴尬。
这时刚好有个小伙计来问用药方面的问题,栩栩作为保安堂的老板娘兼主座大夫,自然是以此为先,利落解决完公事相关,栩栩对等在一旁的玉莲抱歉一莞尔,拉着她的手进到柜台后的小隔间——
这里相对私密,说话比较方便。本以为面对玉莲又是免不了一番纠缠,不想她此时却是颇善解人意地轻松笑道:“想不到许姐姐这里这么忙的哦!是这样的,我这次来呢,是代表全家来邀请你和白大哥明天去我们家吃饭的;因为明天刚好是我爹的寿辰……
你和白大哥一定要来哦!”
……
送走吴玉莲,栩栩转身径直向后院而去,虽然已经是尽力在“快去快回”了,但就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晚来了一步……
时间追溯到栩栩刚出房间的时候——
摇晃两下、合上后又折开一条小缝的房门,随手放在桌上的药碗,以及床榻上昏睡的白书臻。
小顺以第三人的视角在这一线三点、三点一线上来回逡巡了半晌,终于动作随着心意,学栩栩一样端起药碗至床榻边,也给白书臻喂起了药。
他这样,是既帮了许大夫姐姐的忙,同时也为白哥哥的康复贡献了自己的力量!
因为自认是做了一件十分了不起的事情,小顺整个人甚至还伴随着一种激动的颤栗,不过还好还好,他用勺子送入白哥哥口中的药汁一点都没有洒呢……
白书臻虽始终闭着眼睛装睡,对于外界的感知却是一清二楚,自他从声音辨识到到栩栩离开,而徒留了个小鬼头在房间里开始就隐隐感觉不妙。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果然非一般精准。
只是他就不明白了,那小鬼头既然是好心想给自己喂药,那就好好从嘴巴喂嘛,自己明明都已经很配合了,为什么后来要眼耳鼻喂他一脸……
咳咳咳咳。
开始的时候,小顺还仔细学着栩栩的样子,用小勺子舀着碗中的汤药一点点往白书臻的嘴里送,只是没多久,后来大概是觉得太顺利了,可以继续挑战一下更高难度,比如说不用勺子,直接用碗喂什么的——
更何况这样不是也更方便、快捷上许多吗?小顺脑中灵光一闪,果断摈弃勺子,就着白书臻的角度,将药碗歪斜,贴着他的嘴唇往里灌起了药汁。
药汁如涓涓细流一点点没入白书臻的嘴唇——
还是一滴都没有洒!小顺得意地笑了一下,随后手上药碗倾斜的角度也更大了一些——
又大了一些——
复又大了一些——
duang!
终于,整个药碗倒扣在了白书臻的脸上……
白书臻噗一下被药呛得猛一下起身,万幸的是这药已经不烫了,只是可怜了白公子的肺,坐在床上抖着被药汁打湿的中衣咳得那叫一个痛彻心扉。
至于小顺,早就被吓得在一旁傻住了。
栩栩刚走进跨院就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久违的熟悉感让她不自觉地颤了下,随即脚步愈快、没几步就冲到了房间。
“相公,你醒了!”
“许大夫姐姐,你、回来了。”小顺牵着衣摆心虚道。
“咳、咳咳……”白书臻正拼命止咳,闻声惊诧抬头,“娘子!”
……
小顺离开的时候,回头收到白书臻异常复杂的眼神一瞥,惶急中差点被门槛绊倒;可是回家的路上他寻思了又寻思,觉得好像、似乎、大概,白哥哥那眼神应是对自己存感激的?
栩栩给白书臻拍背顺气,待他好些了又忙从衣柜取出一套干净的中衣为他换上,“相公,对不起,我当初不该留小顺一个人在这里的,害你……”
“娘子。”
栩栩正系着衣带的手被白书臻握住。
摇头:“这不怪你。”
他这样弄得栩栩愈发愧疚:扶着白书臻的手一连几个不放心问道:“现在不咳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对了,刚才有没有被烫到?相公,你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白书臻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无奈扯下嘴角,说“能有哪里不舒服?为夫早就、不,我是说现在已经大好了。”
栩栩没听出他话中的漏洞,只瞧他说得认真,将信将疑地给抓过白书臻的手腕摸起脉来,皱眉道:“可是我离开前也把过脉啊,怎么突然之间就一切大好了呢……”
白书臻不置可否地笑笑抽回手,从后面把栩栩揽入怀中,凑近她耳畔说了句什么——
栩栩先是一怔,而后整张脸爆红。
……
晚些时候,栩栩在家里好一通翻箱倒柜,白书臻则始终站在一旁笑而不语,待到时机差不多成熟,才明知故问道:“娘子这是所寻何物?不如我来帮你一起找吧。”
栩栩踮脚关上某个柜门,跟他说了下午玉莲过来邀他们明日去参加吴老爷子寿宴的事情;原来她这一通翻找,只是在愁不知如何准备寿礼。
“哎、该送什么礼物呢……”栩栩犯难,“吴老前辈是师傅的拜把兄弟,在我初来苏州时又是多般照顾,这寿礼绝对不能寒酸,可若只是一味地追求贵重,又怕少了心意而落了俗套。”
白书臻淡淡一笑,心中早有了计较;之前小翠过来传话的时候,他就有所知悉,后来因为不放心,更是用法术对自家娘子和玉莲在一起相处的视听有了皆数的掌握,只碍于不能暴露自己是装病,所以醒后才不得不对什么都一副无知样。
如今话说开了,白书臻便正好提议和栩栩一起,去街上置备翌日到济仁堂给吴仁杰贺寿的礼物。经他暗中用法术一番布置,所以晚些时候,当白书臻携手自家娘子外出时,十分轻易就“正好”逛到了一家书画店,并从某个富商的临时退货里面,又“正好”捡了个天大的漏。
栩栩从字画店的掌柜手里选中一幅以吕洞宾为首的《八仙闲居山林》的画像,十分欢喜,问身边的白书臻:“相公,你看这幅画送给吴老爷子当做寿礼可好?”
白书臻目光温柔,看看栩栩又看看她手中展开的画卷,赞许点头:“嗯,单从技法来看,这画和上面的题字自是无需赘言……再者这吕上仙又是药神菩萨,正合了吴老爷子行医杏林的美誉;此画清雅,亦不失禅意,实在称得是上乘。”
如此这般,夫妻二人一条街逛下来,是恩爱也秀了、寿礼也备了妥当,可以说是十分有效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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