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耻辱
“三长老,这可是擂台上分出的胜负,双方比斗前两厢情愿,也是在众人的见证下进行,又岂会有异议?”
白天元难得说话硬气了几分,向三长老回怼道。
“修炼邪道,又岂会没有异议!这种败类,必须要逐出白家!”
三长老唾沫横飞,白胡在他的老脸上忽起忽落。
“邪道?三长老…你可真是茅厕里点灯——张嘴就来啊,你说我修炼邪道?就凭你这张老脸?”
白易冷冷的话音刚落,坐席之上立马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三长老拍桌而起,桌上的茶几在振动下摇晃不停,茶水飞洒。
“白易!你不但修炼邪道,还目无尊长,信口雌黄!你刚刚那些诡异的手法众人都亲眼所见,若不是邪道,又岂会以你这玄卒境四品的实力胜了玄卒五品的白野?”
三长老一面怒骂一面质问。
白易只是淡淡一笑,眼神扫视而去。
“长老,你可能还没听懂,我要的是证据,而不是你这一张老嘴胡诌。”
“你!世人的眼睛都是证据……”
“老三!行了,退下吧。”
一直捋着胡须的长老打断了前者无意义的说辞。
“白易能重新振作起来,说不定也是一件好事。”
他又摸了摸胡须,淡淡说着。
不过语气只是淡然,像是朗读枯燥的英语单词,毫无感情色彩。
白天元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话,嘴上这么说着,还不知心中是何等打算。
白天元笑着理了理衣袍,起身向前。
“既然没人再敢应站,那明日…便由白易代表白家出战!”
他特意放缓了说活的速度,加重语气说道。
台下众人皆是唏嘘不已,小声嘀咕着。
“如有不服者,现在便可上来一战!”
白易放声扫视下面的人群,像是君主施压群臣。
沉默了半晌,依旧无人应答,他们看着白易手中的剑,本该白到反光的剑刃,此刻却是被浓稠的血液镶上了红边;
手掌处是血液的源头,它已经染满整个手心,衍生到手指和小臂,全是红色的乌水。
台下的他们纷纷变成了呆板的木偶人,又像是做错事的孩童一般,只能默默仰视训斥他们的家长。
“没有异议的话,就这么定了,大家都散了吧。”
白天元扯着嗓子说,微微挥手,示意众人解散。
白易松开手掌,长剑应声落地,紧绷的神经也缓和了些。
他独自走下擂台,慢慢离开,只有那抹漂白的背影与齐腰的长发,留着人们的视野中,最终也渐渐消逝。
……
白易慢悠悠的往自己的小院子走去,一面走一面往口中浇酒。
小院挺大,或说是空旷,一般的白家子弟是没资格拥有这样的小院的,但白易以前是个天才,有个家主老爹,即便是废了,也没人会惦记他的小院子。
房间内;
即使白易已经做了不小的心理准备,还是差点被那股滔天的酒气熏晕。
一张简单的木床、简单的木桌,空荡的酒坛随意的摆放着,堆积在房间各处,大大小小层出不穷;
有些酒坛上的红纸已经脱落,四处飘荡。
有些坛子上布满裂痕,黑色裂丝像是蜘蛛网般爬满了红色的坛身。
更有甚者直接破裂,瓷片像是路边的碎石般到处都是,能轻易看到那碎裂的坛底上、堆积了厚厚的尘灰。
白易微微吃惊,踩着地上的红瓷片走到木桌旁坐下,桌边靠墙;
墙沿上左右悬挂着两把武器;
一把长剑,通体洁白,剑鞘上刻浮着几片细长的白云,自下而上,悠闲的飘着。
它的名字就叫‘轻云’,是苏清月与白易一同前往玄宫的时候,前者私下里送的。
说是青梅竹马,其实他们的并没有到相爱的地步,只是两人的天赋都比较出色,白家与苏家也是较好,便也算自小熟悉;
但白易对他并没有爱慕之情,苏清月给人的印象也是良家的少女…并不是轻浮的女子。
“可即便没有感情,你就能随意陷害我?”
白易冷叹了一声,把另一把短刀从刀鞘里抽出了。
短刀极短,只有轻云的四分之一长度,也就小臂来长,但刀刃厚重,开封处又是薄如纸片,刀刃如镜、上面刻着一只单调的羽毛,从刀柄从蔓延到刀尖,倒是有些飘逸。
这是玄宫的天宫弟子,李枫言所赐。
连同这把短刀一同赐予的,还有白易眼角下的长疤,那疤痕看上去只是细长的勾勒。
而事实上,那把短刀直切白易的皮肉,几乎是砍到了脸颊骨,才没有再深入。
白易的手心上还撕裂着一条红色的粗线,但他像是没有痛觉般,紧紧握着手中的刀鞘。
这两件物品能停留来这里的理由,便是要铭记仇恨!
“可你都颓废成这样子了,怎么报仇啊…”
白易自嘲似的淡淡笑起来。
就在这时,那人们避之不及的木门,被敲响了,人声从屋外传来。
“易儿,是老爹。”
白易开了门,来人正是名义上的家主老爹,他正堆着和蔼的笑看着白易。
他手上抱着酒坛,自顾自往屋内走去,把坛子放在了桌上。
“难得我儿子风光一回,今日一定要喝个不省人事!”
白天元咧着笑,随性的把坛子上的封纸撕开。
“老爹…”白易生硬的喊着。
自从白易堕落后,他们父子俩本就没多少联络,就上现在多了一个灵魂,白易实在无法做到逆来顺受,只能略带尴尬的喊着。
白天元把刚开封的酒坛抱起,也没犹豫,直接往桌上白易喝剩的坛子倒去,口中嚷嚷着。
“易儿啊,你可真是要去哪玄宫?我看那里面可没什么好人。”
他饮下一大口酒,关切的注视着白易。
白天元从未问过白易在玄宫发生的事,而他话里话外都是对白易的信任。
白易单手握着酒坛边沿,也跟着饮下一大口。
“好人没有,但仇人还是有的。”
白天元微微一愣,这话的信息量还是有点多的,他缓了缓神问:
“你这是要去报仇?儿啊,你只有一个人啊,从小没了娘亲,我也只有你这一个后啊,你要是乱来,我可怎么办?”
他一连灌下几口酒,豪迈的说道。
白易在酒意的熏陶下,额头微低,挑眉看了看对面这名为父亲的人,心中闪过一丝少有的触动。
当了一辈子杀手,亲情对他来说是陌生的,而在这随性的男子身上,似乎是感受到了。
“我自有打算,倒是你,身为家主,喝个烂醉是什么事?白家的事物不用打理?”
白易岔开话题,打趣着问道。
“白家的事怎么能和我儿子的事比呢,自有那帮老家伙去打理。”
白天元狂放的继续饮酒,完全没有白日里的颓废。
“老子本就懒得打理这些破事…本来是想着等你过两年缓过神,把位子交给你的,可你又要去那狗屁玄宫,正想要老子孤独终老!”
白天元恶狠狠的盯着白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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