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暗林风破,离生白羽
长街纷争后,司行昭和北冥煦回到钧天阆苑。
屋内,司行昭无聊把玩着手中玉珏,问道:“那三个人,你能看出身份吗?”
“除了暗中放箭的人,我有点想法,其他的,并不能看出身份。”北冥煦端坐案前,手中翻着收集的钧天阆苑情报,头也不抬说道。
司行昭对那个箭者也是印象深刻:“嗯,那个箭法确实惊人,所以?你觉得他的身份是?”
北冥煦:“魔道十二峰的暗林峰,据说就是当任魔道庭中军射手的职责。那位神射手,箭法只能说是极致的快、准、狠,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我挡不了他那一箭。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暗林峰的绝技——破羽箭。”
“暗林风破,离生白羽;九曜神逐,金乌蔽日”司行昭缓缓说道。
逐日弓,破羽箭,当世两大神弓绝箭。逐日弓以速见长,破羽箭以力破军。
北冥煦接着说道:“另外,那个鬼面人和放箭者是同伙,他们之间有配合,应该都是魔道庭的人。鬼面人是气宗高手,招式诡谲,但内功却又不似招式那么阴寒,倒是……有几分玄门正宗的气势。只是世上练气宗的多了,我也不能知道他的具体身份。不过,如果让我再对上,我肯定能认出来。”
司行昭点头表示赞同:“嗯,跟我想的不差。只是,你都没跟他交手,就能感受到他内功?”
“我也是学气宗的,他的吐纳引导,走势,我看一眼就明了。”北冥煦说起武功倒是有些自信。
“至于蒙面剑者,剑势浑厚,大开大合的,看着不像使剑倒像是在用刀。哎,都挺矛盾的,应该是刻意隐藏身份。”北冥煦揉了揉额头,叹气道。
没听见回声,北冥煦抬起头,却看到司行昭正和真灵珏较着劲,似要将它盯穿。
“不是说这里面藏有归元心经吗?这实心的呀,能藏哪啊?”司行昭拿真灵珏敲了敲桌面,又举至灯火前细细打量一番,烛火投过玉珏显出一抹血色。
司行昭:“我用内力测它,也没反应,看来看去就是块普通血玉而已。”
“或许,关窍在他现今的主人身上。”北冥煦歇了会,手倚着头,看着司行昭一顿操作,默默开口道。
司行昭如梦方醒:“啊,你不说我都忘了,来人,将那个小乞丐带来”。
眼看着屋中人来又去,北冥煦缓缓开口:“钧天阆苑在平方州的势力,算是头一份,背靠灵衡剑派,没什么势力可以与之抗衡。”
北冥煦仍是很头疼钧天阆苑的血案,没有一丝进展。司行昭得了真灵珏,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到了不得以也只能先放下了。
司行昭则接过北冥煦的话,接着说道:“小派门不敢出手,大派门没有,中等势力聪明的都知进退,不聪明的也早早被宋苑主收拾干净了。
而宋苑主本人吗~待人接物也是温和有礼,难得是都没什么仇人。唯两位生死仇敌,一个死在前年,一个在临都山庄关着呢吧?”
司行昭长叹一口气,转过头看向北冥煦:“哎,你查的我都看过了,宋苑主自己也说想不出是什么仇人。我觉得吧,就是魔道庭!”
“需要证据。”北冥煦说道,魔道庭杀人还要通过杀手组织吗?况且就算是魔道庭做的,原因呢?好端端的挑衅正道,是魔君已经归位,想开战吗?那又为什么挑钧天阆苑出手呢?
北冥煦总觉得将一切推给魔道也不是很合理。
阿牧被一白衣弟子引入屋中,他总算脱下那身破烂衣裳,换了件看的过眼的布衣,显得面貌都清秀几分。
司行昭看到阿牧,眼前一亮,当即招手:“小朋友,来。”司行昭满面亲和,笑容堪称和蔼,将眼前的精致点心推至阿牧面前,缓声说道:“别紧张,坐着呀,吃块糕点”。
北冥煦偏过头去,有些不忍直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司行昭这幅模样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
阿牧奔波数日,刚才又为路修远哭了半日,整个人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但他抬眼一见司行昭,却还是被眼前人震了下,朗目清辉,旷然风流:“他真好看啊!”阿牧心下感叹。
阿牧突然想起眼前人长街见过的,只是当时自己震惊大块头死了,没太注意。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那身姿当真是飘然若仙,衬得自己好像瓦间土狗一般。
司行昭见他不言语,也不动糕点,看起来好像在发呆,拿起点心在他面前晃了晃,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牧回神,接过糕点,小声回道:“阿牧”。
司行昭见他开口,笑了笑,举起手中玉珏示意,问道:“嗯,阿牧,能说说看,你是怎么得到它的吗?”
关于这段时间真灵珏的传言,司行昭也听过不少,有说这个东西一开始是阿牧捡到,也有说是魔君传给他的,还有更离谱的是真灵珏自己飞到他手中。不一而足,不过有一点是绕不过去的,那就是真灵珏和阿牧总是绑定在一起。
阿牧看到那块玉珏,只觉得十分闹心,微微撇嘴,有些委屈,还是回忆着慢慢的说道:“我是有天不小心惹到城里的恶霸,然后就跑到城外,不敢回家。额,说是家……其实就是一个……破庙。然后就下雨了,天也黑了,我想这么晚那恶霸也不会再来找我,就回去了,谁知道雨下的太大,天黑路上都是泥,特别的滑,我就摔倒了。”
“啊,然后呢?”司行昭不料阿牧说的这么详细,跟话本子似的,听得他还起了几分担心。
阿牧看了眼司行昭,接着说道:“然后我一醒来,就发现这个玉在我身边。后面我才发现我是掉到山崖下面了,竟然没死。我当时摔很严重,流了好多血,但是身上都不太疼……”
北冥煦问道:“崖下除了玉没有别的东西?”
阿牧:“没,崖下就几根草,贫瘠的很”
“然后呢,你伤怎么好了,又怎么跟那个观微明轩的弟子走到一起?”司行昭好奇问道。
“伤势不疼我就没管,它自己就好了。我从崖底爬上来,就回城了,才知道都过去了三天了。我饿得很,就想把玉当了,然后就去当铺当了五两银子,那当铺老板可势利了,还说我是偷的又说东西是假的不值钱,幸好我聪明!跟他掰扯半天,才拿到钱。”阿牧说着说着,有些自得,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说这玉背后的意义,单说俗物价值,就不止千金,你就当了五两,还聪明呢!司行昭心内止不住叹息。
“然后,我拿了钱就去吃面了,我那牛肉面还没吃完,就又看到了王哥……就是那个恶霸,他带人追我,吓得我跑了,然后!那个玉就突然飞回来了,从天上飞过来的,还发光,把他们都吓的一跳!”阿牧说着手比划起真灵珏飞过来的样子。
接着又说道:“然后王哥,也想抢那个玉,又被一个会功夫给打趴下了,然后大块头……路大侠就一剑把那个人脖子割断了,我当时被吓坏了,就又跑了,然后一下子就被追上,再然后,路大侠就说要带我回他的那个观微明轩,还把我的玉拿走了。”
司行昭思索着说道:“那个路大侠……是不是叫路修远?”
“是的!他就是叫路修远,追他的都这么喊他”阿牧点头直道。
路修远是宫圣知的徒弟,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明镜舍人。
至于宫圣知,则是观微明轩的主人。
“那路修远为什么要带你走,他应该是为玉去的”北冥煦问道。
“他也是要那玉的,但是他说那玉认主了,和我不能分开,他要先解开联系,再放我离开。”阿牧回道。
北冥煦低头思索:“认主?”
又看向阿牧,道:“怎么个不可分开?分开,你会有什么感觉吗?”
“我也不知道,我没感觉啊。”阿牧摇头。
司行昭举手摇了摇真灵珏示意:“这个简单,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司行昭与北冥煦互相交换下眼神,已有定论,司行昭拿起真灵珏抛落着玩,然后攥起玉珏,潇洒起身出门。
不足半刻,“啊!”阿牧惊呼出声,微微拱起身体,手紧紧的攥住胸口,似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北冥煦见此情形,一手紧扣阿牧脉搏,一手抚至阿牧背后,默默将内力探入,为阿牧舒缓疼痛,顺便查看个究竟。只是,却只能看到阿牧周身气血剧烈涌动,尤其是心脏处,除此之外,并无异常。
而数里之外,司行昭看着眼前发光的玉珏,却是难以再进一步,玉珏之中不知何因,有种引力,直直的将司行昭往回拉扯。司行昭以内力探去,却看不透,无法,只能回返。
“此物还蛮神奇,力大无穷,我都拽不过它”司行昭手中把玩着玉珏,缓缓进入,看了眼大汗淋漓的阿牧,皱了下眉,又看向北冥煦。
北冥煦亦抬头看向司行昭,对视一刻,轻轻摇了摇头。
“哎,看来此物与你性命相关啊,真是幸苦小朋友了”司行昭找了块帕子替阿牧擦了擦汗,无奈的说道。
遣人将阿牧带下休息后,司行昭转身面向北冥煦,一脸严肃。
“阿煦,我要将真灵珏带回灵衡剑派,交师尊处置”司行昭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将真灵珏带回,既然被他截到了,哪能让此物再入魔道之手,何况还绑着个无辜的阿牧。
“我与你同去,正邪两道觊觎此物的不知凡几,你一人上路不安全”北冥煦不假思索的说道。
司行昭有些意外“临都山庄不取真灵珏吗?”临都山庄和魔道庭针锋相对的,曲庄主应该挺希望得到真灵珏打击魔道庭的吧,而且他是武林盟主,开口要真灵珏也在情理之中,自己还不好驳回。
北冥煦哑然失笑:“不是你说,邪物无甚可争的吗。真灵珏在平方州被你截获,自然是属灵衡剑派。灵衡剑派与临都山庄同为正道,北冥煦相信剑首会妥善处置。”
司行昭心下钦佩,被北冥煦的坦荡胸怀触动,拱手道:“玄武宫气度斐然,司行昭拜服。”
又说道:“那钧天阆苑之事也只能暂且按下”。
北冥煦点头:“嗯,但是走之前我还想去一个地方”。
“我与你同去”司行昭亦不假思索。
北冥煦无言一笑。
………………
月下院落。
月光撒满庭柯,一口薄棺,静置角落。
一人轻身漫步至棺前,聘婷身姿,玉手纤纤拂至棺中尸身胸口处,幽幽的低语:“白羽……
路师兄,幸苦了,我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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