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感动么

凤琴乘着小船，跟新城往回划向荷花口的时候，不少的竹筏小舟飘在附近，他们不只是在水面上张望，也在水底一寸寸的翻找，甚至聪明一点的拥渔网捞，没有人就都放了重新捞。一声声的阿母并不清亮，那是底底的嘶吼，竭尽全力的的绝望。

        “阿母”也是低哑的，那是喊了多久的，被哀伤浸透，终于带着一点曙光。

        “阿母”更多的人从水底浮上来，推着小船靠近荷花口。

        “阿母，你终于回来了。”“阿母你遇到危险了吗”“阿母，有没有受伤”“阿母……”凤琴有生以来感受到的关爱，在这一刻爆发，一个个被自己剪得稀里哗啦的寸头，在小船旁边飘着。

        我只是你们的首领，首领没了再换一个就好了，为什么把我当成女娲，因集体的崇拜，而造的神吗？

        “我很好”压抑心情的酸涩。“去救孩子们，孩子在……”看这茫茫水面，周围一片苍翠，在哪里……孩子在哪里，求助的目光看向新城，男孩，手指指向一个地方。“新城指的方向”

        “他们不会有事的，先送阿母回去”“哥哥姐姐都是大人了”凤琴好像听到了更小儿童的声音。这是什么情况？

        这些小萝卜怎么回事。

        “阿母，你别担心，他穿藤甲了，躺在水上都能睡着。”

        “好吧，”这是仰泳，再加上一点浮力放松就能漂着，然后众人围着凤琴回去了，被落在蛇岛上的人除了凤琴没人想去营救。

        “我们不需要就营救一下孩子们吗？”

        “他们不会有事”提起去营救，就重复的他们不会有事是大人了。哎，可怜的娃，要风餐露宿的。不知道会不会饿瘦了。

        然后凤琴回到部落，被新城严格的盯着喝了热汤，吃了热饭，泡了热水澡，躺下睡觉。

        任她怎么说去营救孩子，都没有人理会，并且派人守着河岸，不允许阿母去水面上。凤琴觉得被软禁了，只要走到危险的水面就会被控制……而那些孩子已经在蛇岛好几天了。好像因为带着阿母去了危险的地方而被抛弃了……对此，哎没有盐没有吃的没有帐篷没有……

        “新城你去把他们带回来吧”

        然后新城拒绝了，作为贴身大丫鬟一号，变得更尽忠职守，一刻不离，坐在对面榻上做传说中的乐福鞋。晚上睡觉，就在门口放一块阿母移动不开的大石头……狡猾的新城。

        凤琴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被泡在蜜罐里的软禁会有人觉得不适，她非常舒适。在这个几万年前的时代，睡着拔步床，满满一衣柜真丝羊毛麻布的私人订制衣帽鞋袜，凉席都是手工打磨精细做工的，盖着蚕丝被。这还有啥不满意。不满意？还有高定的皮鞋，高定的包。

        开始每天提醒几次去把孩子接回来，后来发现打铁匠开始打铁了，就开始关注他们的块炼铁技术，把提醒次数变成了想起来才提醒一次。因为使用的是碳加热半溶解铁矿，捶打挤压杂质的方法，所以会非常费力，效率不高。

        这种打法的铁，锻造个把神兵还是没问题的，所以新城的小剑剑可以换一把了。在树荫下躺在摇椅上，点好驱蚊草，打个扇，吃两口水果，喝两口菊花茶，看着院里堆积木刨土的小孩儿欢快活泼，再看看外面往返的部落居民热火朝天。铁都打出来了，新城的工具全员升级。凤琴表示那些被遗落荒岛的小孩儿想不起来。

        无意发现了小孩儿们带回来的小果子是紫色的，就想起来了染色。

        煮了几种花草树皮草根，甚至是虫子，找出来了许多颜色，第一批试验用的淘汰的麻布被染成花里胡哨的颜色的时候，部落里的人忽然喜欢上麻布了。那个易损坏，不保暖的东西，终于成为众星捧月的明星产品。想到什么就拿回来煮一煮，把衣服泡一泡。

        这里要表扬那台被淘汰的平纹梭织机，为部落服装基础立下汗马功劳。

        而精致的新城当然跟其他人不一样，他是小锅熬煮，准备了很多小陶罐，装不一样的颜色，分别染色看效果，做色板，研究配比，配色。弄完还要在竹片上做记录。然后染一些线，刺绣，没错他现在就是拿个秀棚子，在做好的衣服上刺绣。

        然后新城的小罐子们后来不知何时又升级成了木质调色盘。还有一个个的小盖子，改完小盖子还有个大盖子，这是要改行做画家？

        果然不出所料，房间单调的墙面挂了画，屏风的麻布上也画了花草，穿着短袖短裤的小孩儿，排成队，在新城前面，等着往衣服上画画。一个完了下一个。当然这样染完会掉色。

        因为染色而出现的麻布的本来单一土黄色颜色也出现了变化，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彩色格纹布。经线格纹纬线换色，有时候再自由发挥下。麻布的衣服变得五彩缤纷，终于从随时染衣服变成了染麻线，然后再去借平纹梭织机织布，日夜赶工人休息织布机不休息。

        凤琴在这个夏季过去的时候穿上了麻毛混纺经典条纹衬衫，仿牛仔裤的麻布裤。上衣内搭的真丝吊带还绣着几朵牵牛花。脚上真皮的乐福鞋非常合脚，装饰了一对红铜搭扣，走起来轻盈舒适。惊艳于现在纺织业制造业高速发展，望着天水相接地方，诶？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儿？

        手上多了一把剪刀和发梳，会意，这是来理发的，经过多年的理发经验，虽然工具简陋但是理一个平平整整的小寸头还是熟练了的，不过新城是特殊对待的，当儿子似的养精细调整，按照现代儿子的发型给孩子弄的帅帅的。

        众人理发习惯了，到时候就来河边让阿母理发，理完了去河里洗个澡。

        关于女生的发型曾经想给她们留长发的，但是被拒绝了，说是打擂的时候是弱点会被拽。这个理由竟然十分充分，凤琴无法反驳，那就清一色的寸头。

        除了自己……

        理由更充分，没人会给她理发。理不出来那么漂亮的短毛头，可怜的阿母弱点那么明显，上擂台就拽倒了。

        哎，终于养的黑亮的头发被嫌弃了？

        抱着你们人多，你们有理的原则，放弃抵抗。

        热闹的部落，迎来第一场秋雨的时候，凤琴想起来，一件差不多别忘记的事情。“新城，山药该挖了。”

        于是部落人迅速有组织有纪律起来，上到35岁高龄老人，下到6岁懂事的小孩儿，全都陆续上船。不知道什么时候建造了十艘，多仓双层蜈蚣船，出发了。

        因为上一次沉船的经验，明白了水路也是有路线的，没有路线的时候要小船带人先下水探路。所以这一次无惊无险的抵达扔了孩子的蛇岛。

        带着建立港口的必要设备和材料。务必要在第一时间建设好山药港，保证大船的停靠安全，最主要是不能让阿母涉险。

        甚至大船旁边还挂着小船，防止大船出现危险的时候无力逃生。

        凤琴带着众人从大船换小船抵达岸边的时候场景是有一些对比的。自己这一面人多势众的干净整洁知识分子，跟零星十几个远古野人的鲜明对比。

        “阿母”小仙女甜甜小王子乐乐不存在的，现在是长高了的小野人甲乙丙丁，头发也长了，又晒黑了，还换了新的花纹疑似蛇皮的衣服，吓得凤琴躲在新城身后。

        “别过来”

        “阿母你不要我们了吗？”没有认清现实的孩子们，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反正没人理他们，样貌粗鄙，衣着丑陋。羞于与尔为伍。那眼神满满都是嫌弃，我家狗穿的都比你们整齐。

        “没有没有，这不是来接……你们了吗。去上大船等着。”哎呀，这头上肯定长虱子了，必须都剃光。

        被遗落在原地是十几个小野人，看着走去山药聚集地的人，感觉自己得到了一个岛的蛇肉的时候，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路上的树清理一下，留出一条路，走手推车，也不用特别宽，港口建宽敞点，可以多线装船。”

        “修港口和挖山药一起进行，山药豆留一些那是种。”

        “谁要是接触山药会痒痒不舒服，就是对山药过敏，就别挖了。”

        “新城，这里没有蛇了？”新城摇头，内心说小的可能有，大的没有了，被吃得差不多了。

        “没有蛇就太好了，这里建设一个新基地，发展渔业和种植黄豆”新城说蛇应该是建基地的有利因素。

        “这些树不要，这个香椿留着，春天的嫩芽炒鸡蛋很好吃。”

        安排完就往回走，看到岸边的小孩儿没上船，找个地方坐下，要了剪刀，开始给孩子们剃头。一个两个三四个，全是光溜溜的。虽然头发乱糟糟但是没有虱子，应该是还记得洗澡洗头的。摸摸胳膊腿，肉乎乎，嗯，这是没遭什么罪吃的还是不错，就是这身蛇皮衣，真是太麻人了。扔进水里冲冲干净，孩子们终于放心，阿母还是要孩子的，孩子可以放心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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