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云三患病
这日公子喝过冰镇红豆粥，突然就生起病来了，躺在床上，一病不起。
出时还能言语，渐渐地处于昏睡之中，只说些迷糊话。渐渐地，竟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份儿了。
早惊动了老爷梅姨一干人，老爷重怒之下，将负责茶水的淇娇关押起来，要送衙门呢。
我深知此事绝不可能是她所为，只能干着急。
请了城里有名的医生，又托关系找了御医来。
那御医把过脉后，面露不忍之色。
“怎么样，大夫？”云二公子连忙上前问到。
那大夫摇了摇头：“恕我直言，小公子这病来得奇怪，却是无药可医。没得几日了，还望云老爷保重身体。”
众人听后，皆是一惊，柳眉桃十等人已经隐隐啜泣起来。
老爷在屋里，握着云锦书的手：“可怜你自小没了母亲，又生下来多病。你若有什么，我有何脸面去见你的娘啊。”却是直直淌下泪来。
他语调悲凉，哀莫大于心死。周围的人也都默默抹泪，哭成了一片。
“老爷，您的身体要紧。”最后还是梅姨将人劝好了。老爷颤颤巍巍地走出去，看上去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岁。
云大云二都来看过哭过，却只能安排后事了。
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快要说没就没了，我想起来他的种种好处，内心也是万分痛苦。
趁没人时，我来看他，也算做个告别。
他的面色苍白平静，像是沉睡了一般，温柔可亲。
他的手仍放在被子外，那只手仍是干净整洁，骨节分明，如削葱根。我叹了声气，轻轻拿起他的手，想要给他放进去。
突然我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脉搏跳动处，我似是不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这，这是。”
我又认真地给他号了次脉，才确信自己心中的想法，怪不得啊。
当下思索一番，不容迟疑，我急忙找了匹快马，悄悄地溜出拂，急匆匆地赶去了公主府。
快呀，再快点！我拿着长鞭，心中万分着急。
时间过得艰难，一分一秒都要争取。
好不容易来到了公主府，守门人拦住了我。我拿出公主给我的令牌，急急说道：“我找公主有急事，速速带我前去。”
这令牌本是公主为了方便我通风报信给我的，没想到这时却派上了用场。
见到公主后，她显然正在为云三公子的事情伤心。
“公主，我能救云三公子，还希望您能配合我一下。”
“你？”她满是疑问。
“公主，事情紧急，我以自己的性命担保。希望您准备一辆快的马车，一两套适合我的男子衣服，和一个面纱，一套银针，我有办法救公子。”
那公主也是没办法，相信了我，我迅速的换好衣服，带上面纱。跳上马车，和公主一起前去云府。
“你说你能救公子，却是如何救。他得的什么病，你为何要寻我而不是直接去救，你又为何做这副打扮？”公主满心疑惑，问了好多问题。
我只得简单的给她解答，并又吩咐了一些事情。
“公子是中毒了，有种草叫白蛇根草，它无色无味，人不小心尝了就会陷入昏迷。确实无药可医，但能通过针灸排出毒素。江湖针灸名医白石您听说过吗？”
“啊，就是那个一针可以起死生的名医吗，他不是退隐了吗？”
“是的，但我曾有幸跟随他学习了一段时间，也学得一些针灸草药知识。”
“至于我为何作这副打扮，一是我师傅吩咐过我，不可轻易给人针灸，尤其是富家子弟，但公子好歹救了我一命，只是不能外扬就好。二是我在云府当丫鬟，只想安稳保命，并不想惹事（其实最初是有过飞上枝头的幻想的），三是公主不是想得到认可吗，如果您推荐的人救了公子的命，那云府上下还有云公子，不得把您看作救命恩人啊！”
公主脸上有了亮色：“你若救得云哥哥，要什么我赏你什么。”
我又叮嘱了她一些事情。
很快车就到云府了，公主带领我去找云老爷：“云伯，这是有名的药到病除的神医，他治好过我的病，就让他来起试一试吧。”
旁边的梅姨说道：“晴儿啊，这是哪里来得江湖医生，打扮得怪里怪气的。看着不怎样靠谱啊。”
我连忙向前进了一步，刻意压低了嗓音，说道：“常言道，高手在民间，本人自恃还算有些本事。我云游四海，此番是看作公主的面子来给令郎看病，如果不能治号，任平发落。”
那梅姨还欲言语些什。么，老爷发话了：“也罢，你就去看看，就是治不好我也不责怪你，生死有命啊！”公主且留在老爷处等候，说些宽慰的话。
我连忙随着仆人去三公子的住处，看他仍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心口处有些针扎似的疼。
让小厮帮忙脱去他的外衣，只留下薄薄的内衫，再帮忙将他放入水盆中。水盆中的水是滚烫的，冒着一阵阵热气。我摒弃了所有人，厉声：“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进来，不然出了岔子，你们承担不起！”
我将银针置于水盆旁边的桌子上，想了一想，咬咬牙，褪去衣衫，踏进了木盆里。
其实这也是我必须女扮男装的原因。
水很热，木盆很大，我坐在云三后面，轻轻地扶着他的肩，这水里我将了一些中药，升腾起的雾气都带着中草药的清香。
他背对着我，我将银针用酒烧过，对准肩上的穴位，果断地扎了下去。
针孔处渗出黑色的血，我用巾帕慢慢抹去。第二针也是如此，但可能有些生疏，力道有些重，云三闷哼了一声。
他这一声，在这热气蒸腾间，极向□□，房间里多了些暧昧旖旎的氛围。我的脸本就被热气蒸地通红，此时更红了。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我心里想到，但也放轻了力度。
扎了几针，我觉得有些头晕，只得往盆上靠一靠。此事需要集中注意力，不得有丝毫偏颇。他看着瘦弱，但肩膀宽阔，蜂腰猿肩的，身材极好，我支撑着他还是有些累。
没想到他也往后一仰，躺我身上来了。我为了方便，本就穿得单薄，他也只穿得薄薄一件衬衣，在肌肤摩擦处，我觉得有火在流窜，是火一般焯烫的温度。
他无知无觉，是没有啥！可我是个活人啊，我害怕自己会不会变身女流氓，将他吞吃入腹，或者活活被火憋死啊！！！
我只好推开他，转而面对面针灸，更加心神激荡了。
他薄衬衣被水打湿，肉体忽隐忽现，肤色洁白如雪。他双目紧闭，睫毛上也沾染了水气，红唇愈发鲜艳愈低，一头青丝闲闲得披散下来，行至肩窝，胸肌，腹肌，在水面盛开，如墨绿的荷叶，遮掩住了下面的春光。
我只觉得眼中冒火，这一幕，真是禁欲的诱惑啊，只好默念□□，空即是色，又给他针灸起来，忽略中间若有若无的揩油。水中暗黑的红色渐多，他的脸色也越来越舒缓，我也松了一口气。
我对他小小的说了句：“你救了我，我也救了你，你吻了我，我看了你的身子，我们也算两清啦！”
我缓缓地踏出木盆，擦干净身子，换了套内衫，仍将原来的男子衣服穿上，并且套上面纱。
待从里屋转出来时，只看到他竟然出来了，并且已经换好了干净的里衫。我也不奇怪，这毒虽能致人死亡，但来得也快，去得也快，经刚才针灸，已然毒素排尽。
“谢谢大夫为我治病，将我救回。可否情大夫摘下斗篷一见？”
我故意压低声音，变粗嗓子：“那就不必了，我本不愿多生事端，是看在公主的面子上来看病的，我本江湖人。”
公子恭敬说道：“那就不勉强先生了，请先生自便。”
我甩甩袖子，准备大摇大摆地离开，临走又嘱咐他一句：“你身子较弱，应该好好调养，切记不可忧思伤神，多笑笑。”
他轻笑了一声，说道：“记下了。”
小厮看到公子醒了，已禀报老爷等人，他们都急忙来看望，却被我挡了回去：“他已无大碍，且让他好好注意。在饮食上多加注意。”
老爷甚是高兴，要赏我东西，我回道：“这都是公主的恩情。”
怕他们不放心，就又胡乱开了些珍贵稀有药品吃着只会补身体的药方，吩咐他们去熬。
临走时，我多说了几句：“这毒世间罕有，也可医人，听闻西域进贡得来几颗，却不是一个小小的婢女可以得到的，您莫要冤枉了府上的忠心奴才。在饮食上注意些罢。”
那老爷沉思不语，我也就随公主告辞离去。
坐上马车，我换上自己的丫鬟衣裳，央公主保守秘密。她笑着说：“我应多谢谢你才是，云伯直夸我呢。”我只是一笑。
又悄悄地遛进府，正巧碰到桃十：“你去哪儿了，公子醒了，我们要去伺候呢。”
“我呀，我心里难受，就跑去无人处哭了一场。”我搪塞道，“公子醒啦？那可真是谢天谢地了。”
我们便前去公子处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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