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三章
卓素芬看着这个相伴了几十年的男人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他身边接过他手里的提包说道：“饿了吧？我给你做些吃的去。”语气一改往日的尖细张扬，竟透出几分温柔。
一碗简单的青菜肉丝汤面，秦海国吃的仔细，身在他这个位置早已吃过无数美味佳肴。到头来才发现那些美食都抵不过一碗菜汤面给他带来的满足。
回顾自己这半生，虽然是穷苦人家出生，但靠自己的脑筋和刻苦从名校毕业后就进入政府机关部门工作，从一个小小的科员一路爬到直辖市副市长的位置。这其中对于他一没家世二没背景的人来说着实艰辛。
秦海国也有过踏实苦干，全心全意为人民办实事的那段日子。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呢？也许是别人住着豪华大别墅而他家门前连个路灯都是时好时坏。也许是别人的子女出国念书而他的姗姗只能念个菜市场学校。又或许别人的妻子穿金戴银而他老婆连套像样的护肤品都需要省吃俭用。
太多太多的不对等促使了他伸了手。而贪婪的心打开了一次接踵而来的就是无数次的沉沦。
“海国，这次查的真的很严重吗？”卓素芬看着秦海国满腹心事的愁容忍不住开口问道。
秦海国喝完最后一口汤，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并没有开口，只是一个人静静地泡了杯茶。
久到卓素芬以为等不到他的回答秦海国却淡淡地开了口：“我提前从内部得到了点消息，有人实名举报了我。”说完喝了口茶嘲讽的一笑接着说道：“这次似乎收集了不少证据，明显有备而来呐。”
秦海国点了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他抽过不少特供的好烟，手里这支只是普通货色，可也许以后连这种烟都要抽不到了。
“很多证据不是我身边人是很难知道的。”秦海国吐了个烟圈，看着变化莫测的烟雾眼神冰冷。
“是自己人做的？！难道是小王，小郑他们？！”卓素芬一惊，她原本以为是政治对手下的套。但现在一听是自己人不免想到秦海国身边最亲近密切的这两个市长秘书。
秦海国摇了摇头道：“不是他们，如果是他们两个出卖我，那我在上一次中央调研里就出事了。”
“那是谁？！”卓素芬对这些政治上的弯弯绕绕一向没有过多的深入了解。
“是啊，你说会是谁呢？”秦海国看了妻子一眼低垂了眼眸，心中暗暗浮现一个名字，只是他不明白那个人这样做的好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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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我们两个也能有这样心平气和喝茶的一天，呵呵。”霍永生端起面前的茶盅品了一口。
这地方是B市一所私人茶庄，古朴幽静溢满茶香。
面前的是难得一见的特供大红袍“活甘清香，岩骨花香”武夷岩茶特有的琥珀色茶汤却没有一丝苦涩，入口回甘果真极品。
对面的男人谦虚的一笑执起茶壶亲自为霍永生又添了些茶水。
“陆总这次太客气了，只是我因为私心也只会帮你这一次。未来我们还是不要有太多交集吧。”霍永生没有再动那杯茶眼神锐利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霍伯父，这次能扳倒秦海国您功不可没，没有您提供的关键性证据和证人他还要继续逍遥法外！陆某代表众多深受腐败坑害的人民敬你一杯。”陆凛迟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素白如玉的茶盅整个人温和如谦谦君子。
“呵呵，你倒是会说话，你难道不也是为了一己之私？”霍永生听了陆凛迟大义凛然的一席话不禁笑出了声。
“大家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次纯粹为了帮小曦摆平秦家那个不省心的人，省的以后隔三差五还要被暗害，但是没有下次了！”霍永生忽然画风一转讥讽地说道：“陆凛迟你能雌伏多年一招大义灭亲的做法也真是让我大开眼界阿，秦海国如果知道你这么多年的筹划估计会不会后悔当年一心要把女儿嫁给你。”
陆凛迟渐渐收了温和的笑容，眼底却多了一份惆怅，他叹息道：“霍伯父您有私心，难道我就没有吗？”
他一口气喝完一杯茶又为自己满上一杯，手指握着茶盅来回端详淡淡开口道：“小曦是我的底线，曾经是，现在是未来也会是！当初那些人为了拆散我们无所不用其极，现在我只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何错之有？”
“你真的一点不顾忌你们夫妻情份？毕竟你还有个孩子，如果被孩子知道自己父亲一手毁了母亲的家庭，亲手送姥爷上了审判台，对他以后不会是个打击么？”霍永生对于冷血至此的人很难生出好感，不由得有些同情秦海国，亲自养大了一头狼。
没想到对面的陆凛迟闻言忽然笑出了眼泪：“孩子？！当年他们不就是凭着孩子进的陆家？可如果知道这么多年养的是别人的孩子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霍永生震惊的张了张嘴绕是她阅历丰富这个辛秘着实让他一时不知如何接口，但他也相信陆凛迟不会无的放矢。
陆凛迟深深的凝视手里的茶汤，当年逼迫他的，他现在不过一一讨回来罢了。
“小曦现在感情稳定，那个韩医生你也见过，没意外的话应该…”霍永生忽然提了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题，他心中莫名升起一个疑惑，该不会这小子还想着和女儿破镜重圆吧？！可看着陆凛迟眼里神采渐暗，眼底甚至浮现不可言说的哀伤，他又觉得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我只不过为了我自己罢了，伯父不用担心。呵呵，我不会再做什么出格的事为难她了。看她现在幸福…我也高兴。”陆凛迟说着说着声音渐轻，最后一句更似喃喃自语。
霍永生在心底叹了口气，缘分这东西真是无法强求。有时候两人错过了真是一点回转余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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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瑞曦最近过的很矛盾，虽然感情上少了姚韵这根刺，工作上只需要按部就班，但总觉得缺了什么没有想象中来的愉悦。
“你就作吧…”侯晶晶敷着面膜躺在床上一如既往的在看文件，听了霍瑞曦的感叹不由得调侃她：“大小姐，难道要忙成我这样你才会觉得幸福嘛？”
接着又一阵感慨：“陆凛迟真是我见过最挑剔的客户，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为了这单并购我现在一半时间都耗在瑞驰了！”
霍瑞曦瞟了她一眼：“有钱赚还不好？我可听说你这单做完的佣金可以指望提早退休啦。”
“哟，你听谁说的？怎么私密的内容你都知道？！”侯晶晶难得放下文件好奇起来。
霍瑞曦没再搭理她，她的消息是之前一次在酒会遇上陆凛迟他亲口说的。
“我想我知道小曦为什么哀怨了，我们韩大医生太爱工作没时间陪你吧？否则你这个没良心的怎么会想到约我们出来？”邵樱刚洗完澡，正拿着毛巾擦头发，这次订的酒店的淋浴房实在太棒了她回去都打算照搬一套。
霍瑞曦撇了撇嘴，她承认确实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韩匀琛，他们现在的模式就是每日一个电话再没有其他了。
国内医疗资源就是僧多肉少，作为全国顶尖的S市综合医院，里面每个医生几乎都是忙的脚不沾地。霍瑞曦也理解他的工作，可是每当看着街上成双成对的情侣，就越发觉得自己形单影只。
“我只是希望他能平衡好工作和生活，真的很过分吗？”霍瑞曦也疑惑不解，她也曾问过韩匀琛这个问题，但韩匀琛更希望的是她的理解，理解他这份工作所承担的职责。
“我只能说韩医生是个好医生，至少我愿意花那200元专家挂号费，可是小曦，你真的觉得你们两个性格合适吗？”邵樱泡了杯花草茶，就着香气深吸一口，薰衣草独有的香味让她从里到外觉得神清气爽。
“我们难道不配吗？”霍瑞曦自从他们两人定情之后，她从来没考虑过两人还有不相配的可能。
“小曦，很多夫妻离婚时都爱说性格不合，可有时候这并不是一句空话，很多因素都能造成最初相爱的人走不到最后。不是你们不好，只是也许你们并不合适而已。”邵樱很欣赏韩匀琛，可是她也了解霍瑞曦，她更追求的是两人能常常相伴，无论生活是富贵还是贫穷至少转身时有人在身旁一起面对。可这一切韩匀琛注定给不了，韩匀琛的生命里工作已经占了他的重心，私人感情生活过的是不是丰富多彩已经不是他会着重费心思考的问题了。
唉，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也许就是霍瑞曦现在的状态。
邵樱暗自在内心斟酌着开口道：“小曦，我觉得吧，也许你真的该好好思考一下你们两的未来，毕竟你们如果要一起生活，那注定有人要牺牲一下一辈子迁就对方了。”
霍瑞曦想到未来她也许会日夜面对冷冰冰的家，有了孩子以后也许只有她一个人带孩子，安排照顾孩子所有的生活学习，而她的丈夫也许更热衷于工作，热衷于医学研究，想到这些她忽然就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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