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老师……嘶……我没事……我只是……牙齿痛……没事……嘶，老师……嘶……您上课吧！别管我……嘶……呵嘶……”
这学生也真是，牙齿痛也不去医院看看，硬撑着，这痛得牙齿都要发炎了吧。既然他说不去，那就忍着吧。
数学老师只好继续开始了讲课。
好一阵过去，凌泽才回过神来，他喝了口水，见林子宜还趴在桌子上，肩膀还在抖动，估计还在笑。笑笑笑，有这么好笑吗？他认输了还不成吗？
终于到了下课，凌泽面无表情地看着一旁的人，道:“喂，你赢了，我愿赌服输。”
林子宜咳咳几声，拍着他的肩膀道:“哥们，我对不住你，我真不是有意想笑的，下次我们不玩这个了好吧，我们好好听课。这次赢了你，我们先不算啊，下次再说。”
他本来就不想学习，他就是因为不学习才和她同桌的。
“我不想听，我就是不想学习。”凌泽翘起腿，负起双手于腹前，他的几缕碎发挡住眼眉，有些不悦地看着她。
他又想到她说这次不算，为什么不算，他又不是输不起，自己也没什么可怜的啊。他问道:“为什么不算啊？没事，这次就是你赢了，你要什么你和我说，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我都输得起。”
既然对方坚持，她也不好再推拒，推来推去总得有个头吧！
“那这样吧，我先记着，等我想到再告诉你好吧。”
“好啊。”
*
体育课老师是个颇为强壮的中年女性，身高一米七几，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讲话很有气势。
第一节课，她便提了诸多要求，例如要穿运动裤，头发要扎起来。说道这，她还狠狠地瞪了几个头发半长不短的女生。这头发这么放下来，连眼睛也遮住了，这还怎么上课。
那几个女生被她吓得低了下头，不敢看她。林子宜庆幸自己扎了头发。
正当大家以为她的规矩要告一段落的时候，她指着凌泽:“还有男生也是，这头发要这么长干嘛？下节课别被我看到你们的头发遮住眼睛啊，都去给我剪了！你们又不是女生，又不用扎起来，留这么长干嘛？特别是你，身为体育委员，就该以身作则，知道吗？”
凌泽只好应付式地点点头，他才不会这么做呢！他的头发又不是很长，连眼睛都没到呢，最多到眉毛！剪了之后多丑啊，他就靠这发型才帅一点的呢，不管它，最多下节课被骂一骂就好了。
第一节仅仅是规矩，体育老师便讲了整整半节课。由凌泽带队做准备活动又花了几分钟，这一下，剩下的时间便只剩十分钟了。
体育老师咳咳几声，道:“接下来，我们就来突击检查一下，女生做仰卧起坐，一分钟内够了50个的，期末成绩加10分。男生做引体向上，一分钟内够了15个的，期末也加10分！”
这一消息像是惊天大雷，一下子就炸开了锅，周围一片窃窃私语。他们大多是注重学习，在锻炼身体上并没有多大的注重，这一突击检查，自己有几斤几两那不是一清二楚！许多人更是还没开始就在发抖。
“好了，别讲话了，女生先来，做不好的没事，够了的才加分。动作迅速。”
女生虽有不愿，也到底也不敢顶撞老师，两两组好了队，在一旁准备好姿势。哨声一吹，便见各女生纷纷起起落落，渐渐的，大家的速度都慢了起来，只有一个人仍是保持着均匀的速度，大家的视线都被她吸引了。
林子宜掌握着节奏，保持住呼吸，帮她压脚的女生不可思议地报着数:“60，61……”
只剩十秒左右了，林子宜提起一口气，又做了几个。哨声一停，各女生都停了下来。帮林子宜按脚的女生睁大眼睛报着数:“73。”
这在这一群女生之中已经是遥遥领先了。
体育老师无奈地看着各女生，这体质都成什么样子了，特别是有些女生，做了几个就起不来了，平时是只顾着学习不锻炼吗？她盯着张如，看起来倒是挺机灵的一个女生，怎么就这么差呢！
倒是这个女生表现得不错，她看着林子宜，人也长得挺漂亮的，体育老师多看了她几眼，眼里藏不住赞赏之意。
又一轮开始了，这一回，倒是没有谁能像林子宜那样瞩目。大多在三十多个左右就停止了，四十个已经是极限了。
体育老师大喊道:“你们的体质还真是堪忧啊，有几个做到了五十个的，聚一下手我看看。”
场下女生中举起了孤零零的一只手，众人纷纷看向她。林子宜此刻顿时成为全场焦点。
“很好，叫什么名字。”
“林子宜。”
张如看她那样，轻笑一声，不以为然，有什么好了不起的，练过之后，她也能这样。不过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废物罢了。体育成绩好有什么得意的，她还不屑呢！
到了男生这边，有些男生甚至连吊上去都费力，不少男生只做了几个就再也上不去了，引得一众女生嗤嗤笑。那些个男生又试了几下，只得作罢，再接下去，只会引来更多的嘲笑吧。
体育老师无语地看着这些男生，摇了摇头，叹息道:“下一批。”
下一批学生上来了，这一次的质量好多了，有几个男生竟然能做到十几个！这在众多吊上去就放弃的男生的衬托下显得尤为出众。
众女生的目光大多集中在两人身上，凌泽和李翊。这两人不进外表出众，就连身姿也是如此地矫健。
林子宜不经意地弯起了嘴角，还不错嘛，体育成绩应该挺好的吧，怪不得抢着要当体育课代表。
时间一到，凌泽微微向前一跃，跳了下来，引得一些女生又是频频回头。有女生在窃窃私语:“是27个，天呐，凌泽好厉害。”
“超过15个的举手我看看。讲名字给我看看。”
台下四人举起了手。
“凌泽。”
“李翊。”
“赵志辉。”
“王存远。”
后面两个人林子宜有印象，是凌泽的狐朋狗友，经常看见他们一起聊天。林子宜真想说一句:真是物以类聚啊！
体育老师在他们的名字上做了标记，又看了凌泽一眼，这体育委员，这时候倒是做得不错，有这个风范。
时间一天天过去，又到了下一节体育课。班上许多人都按老师的要求，穿了运动服，男生都剪短了头发，女生长一点的都扎起来了。只有一个人似乎不把老师放在眼里，头发还是如此的张扬，和他本人一样，有些桀骜不驯。
林子宜看着凌泽的碎发，突然想玩一玩。她在她书包里一通乱找，被她找到几根橡皮筋，只是这橡皮筋上还带着花。扎到男生的头上，不知是什么感觉？
她笑道:“你头发就这样子啊？老师不是说不给过眉毛的吗？要不要我帮帮你？”
凌泽闻言看着她。她此刻站在窗边，背靠着窗，窗外的光照进来，使她周围笼罩在柔光下，显得她脸庞很是柔和，而她此刻却又扎起高高的马尾，有些温柔，又带些飒爽干练的意气。
他脑中忽然显现了那日自我介绍时说的话，突然觉得，那句话可以改一改。
凌泽微微弯着身子，变得和她一般高:“帮我？你要怎么帮我？替我跑步吗？”
上节课过后，他已经弄清楚了老师所谓的“要你好看”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在操场上跑五圈罢了，这有什么好怕的，他两三下就可以跑完，还不至于弱到要一个女生帮忙跑步。
林子宜扬了扬手里几根带花的橡皮筋，说道:“帮你扎头发，要不要？”
若是以前，凌泽是不会同意的，男生扎什么头发啊？但是现在，他居然有一种任她处置的想法。
“好啊，你扎啊。”凌泽坐在了凳子上，低着头，方便她扎。
她靠近他，用手指梳了几下他的头发，扎了撮，那橡皮筋在他的头上显得特别滑稽。林子宜笑得蹲了下去。
凌泽此刻想的却是:她的手指很凉，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带着些清爽的香味，像夏日里的晚风。
大概是旁边的同学的笑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的一些同学也吹着口哨道:“泽哥，你这样子可以啊哈哈哈––”
凌泽回道:“你们懂什么？我这是不走寻常路！”
他又转过了头，林子宜这时停了下来，轻轻拍了几下自己的脸。也不再笑了，凌泽弯着唇角，道:“不笑了？”
林子宜咳咳几声，随意嗯了声。
“我突然想到你那天的自我介绍，你还记得吗？”
林子宜摇了摇头，她说了什么现在都快忘光了。
“你的名字，你还记得吗？我倒是觉得可以改一改。”
“子女的子，适宜的宜啊，改成什么？”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凌泽看着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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