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怎么几日的事情，价格涨了好多，原来的预算都不够了。”
王氏坐在中厅的扶手椅上，怒气冲冲地对着来汇报情况的管家说话。
“夫人，新封的多家皇商最近都在京城置业，供不应求，价格涨得很多。”
“难道他们不知道谁在买房子吗？”王氏觉得自家是翰林院大学士出身，又有即将新任工部侍郎的丈夫，怎么就连个房子都买不到？
“回夫人，这个......说是说了，但是人家给出的价格非常高.....古人都言财帛动人心，所以......”管家已经大汗淋漓。
王氏心中憋着火，但也没什么办法，自己父亲已经致仕，哥哥继承了家产，但是官位却没那么厉害。更重要的是，嫂子是个管家严，根本不可能借钱。
“下去吧，再看看。”
没想到这次倒让乔姨娘和许燕燕占到机会。
之前因为皇商的事情不受待见，但是他们家毕竟是有些银钱，正是翻身的好机会。
前郡守、未来的工部侍郎许清正大人的房子就被他小妾解决了，乔姨娘和许庶女的地位一扫阴霾，水涨船高。
可别提王氏和徐娉婷心里那个恨啊。
六月间的天气已经非常炎热，正午的时候尤其难过，棕色皮肤的守门小卒穿着沉重的铠甲，内里感觉在蒸酱油鸡。
只见前面浩浩荡荡来了一群马车，小厮模样的人在前面赶车。
“奇怪，今天什么日子？”小卒上前去询问。
“哎呦，大哥，守门辛苦，拿着喝点茶。”
小卒拿了银子:“嗯，严肃点。你们是谁，来自哪里，到哪里去，干什么，车上放的什么东西？”
“回大哥，我们是建安郡皇商苏伯爷家里的仆役，如今要搬到京城，这些东西便是收拾出来要带的。”
“嗯，迁户文牒拿来......好，不错进去吧。”
小卒刚拿到了额外的收入，想想很快就要吃午饭换班，等到晚上再回来，他觉得下午可以去逍遥一番。
天色逐渐暗下来，小卒心满意足地回来当值。
只见前面浩浩荡荡来了一群马车，小厮模样的人在前面赶车。
“奇怪，今天什么日子？”小卒上前去询问。
“哎呦，大哥，您在这里幸苦了。”
小卒拿了银子:“嗯，严肃点。你们是谁，来自哪里，到哪里去，干什么，车上放的什么东西？”
“回大哥，我们是建安郡皇商苏伯爷家里的仆役，如今要搬到京城，这些东西便是收拾出来要带的。”这会儿是换了个小厮。
“哦，又是你们啊，文牒拿给我看看。”
“哎，真的。”小卒很纳闷：“你们那么长的车队，一下午都没有搬完？”
“不好意思，东西有些多。”
“前天同是建安郡的张伯爷过来，都没有这么多啊，算了，快点去吧，再过会儿门禁，出入就没那么容易。”
“最后一批，最后一批啦。”劳累了半天的小厮也发出欣慰的感叹。
苏家下午的蚂蚁搬家，虽然没有特别张扬，但是其富庶也让京城的百姓议论了一番。
后来，许家人进京时的车马少了很多，小民们分成两派，一派认为说明许大人是清官，一派认为是故作姿态。
不管是怎样，落点都在某某家很有钱的点上都让许家女眷不太开心。
嗯，好在他们不用听多久，很快就到了石井坊的新家。
“比想象中有点小。”许聘婷看着有点破旧的宅院皱眉。
“起码是个三进，让咱们都住的开，姨娘为此可是挖了自己的家底，姐姐好歹体谅则个。”许燕燕从后面施施然走过，说完话也没有理嫡姐，得意地先去看自己挑好的屋子。
“哼，神气个什么劲，你以为别人都不知道碧水怎么死的，等着那丫鬟变成厉鬼索命吧，叫你现在笑得开心。”
许娉婷虽然骄纵任性，时不时想点小招数害人，但是怎么都不敢往性命上作，自己庶妹如此胆大妄为，着实让她又气又怕。
“何必跟她计较，出身是摆在那里的，只要母亲我还在，府里没人能越过你，如今到了京城，给你找门好亲事。”
“何况还有你哥哥呢，等他跟随师长游学归来，过两年再下场科考，做了官定是可以给你撑腰的。”王氏安慰自己闺女。
是日也，高朋满座，亲友齐聚，有赞礼一人，赞者两人，有司四人，正宾一人，为及笄者行礼。
“酒具、冠笄、盥盆、香炉、手巾、草席、蒲团、蜡烛，都准备好了。”苏夫人跨进苏回澜的焚香沐浴过后等待的东房。
“怎么样，选的屋子这几天住的可习惯？”
“还好，总归有些不适应。”
“及笄礼办得急了，也不一定要跟生日在一天，嗯，来碗长寿面，今日会很累的。”
“娘亲最好啦，这看就是亲手做的，等我把它全吃光，汤都不留。”
“慢点，没人跟你抢。我和笙笙做的时候，就吃饱了。”
额，好像说出“了不得”的真相，苏夫人眼观天。
娘，我都听到啦！
“夫人，宾客们差不多都入席了，老爷请您和小姐出去开始。”丫鬟进来通报。
赞礼是个京城里有名的婆子，长得膀大腰圆，面带福相，喊起词来是洪亮大方。
“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修内德。紫气东来，耀耀其辉。”
“今有皇商正三品伯苏俊能之女，苏回澜。生庆善之族，金铸其节，玉粹其度，肃恭之仪，四德之贤，行及笄礼，请主人带笄者入场。”
“正宾太常寺卿大人之妻米夫人受揖礼！”
米夫人矮矮的个子，三四十岁，小小眼睛小小脸，看着充满精气神，实实在在受了苏家父母和苏回澜的礼，面色十分骄傲。
虽然苏家和许家有些内里的龌龊，但在外人看来，还是来自同一个地方，没揭破的时候，互相之间不能闹得太难看。
这次及笄也是被邀请过来观礼，只来了王氏和许聘婷两人，坐在庭院宴席的中间位置。
许娉婷趁着机会跟母亲说想要去解手，从席上退下来，其实是看到自己从小的宿敌，正宾请的高大上，心里不开心，去年自己不过是尖酸刻薄的舅母，凭什么她就能用这么好的？
不过去年自家也只是小小的郡守，现在可是三品侍郎了，这么想想肯定以后比苏回澜嫁得好，听说过几天太子妃选秀就要开始，虽然一开始报名没赶上，但礼部放出风声，有补录的，可以走走门路添进去。
太子正妃不指望，侧妃还是可以争一下的，到时候让那苏小妮子跪下给我行礼。
米夫人走到庭院中央，以盥洗手，于东面就位；苏回澜亦至庭院中，面向北，向观礼宾客行礼。然后面向东正坐在笄者席上。
轻轻为其梳头，挽成一个发髻，然后把梳子放到席子南边，有司奉上罗帕和发笄，嗯，就是普通的桃木发簪。无论贫穷还是富有，这个都会按照传统来，取“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的含义。
毕竟及笄就代表着可以女子可以谈婚论嫁啦。
米夫人爆发气场，走到苏回澜身前，吟颂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赞者大早就准备好一套素衣素裙站在旁边等着苏回澜。
这是为接下来的拜礼准备的衣服。
一拜天地。
赞者：“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福寿无量，受天之庆。”
紧张兮兮的笙笙端着金玉双全的簪子慎重地交给米夫人，用来替换那个桃木簪子。
意味着娘家兄弟可以给出嫁的夫人扶助，并向话皇天后土祈求，赐予女子长命百岁、富贵荣华。
米夫人面带微笑地接过来，下一刻脸色却突然变了，只因这簪子乃是宫中制式，按理说苏家不应该拥有，她作为太常寺卿的夫人，这些可是知道的。
转念一想，也许之前皇上封爵的时候，也一同降下赏赐，只不过没走礼部，走得内廷司呢。
立马就调整了脸色，更加真心实意地给苏回澜换上新的簪子。
岂不知苏家父母在米夫人变色的那一刻已经有所察觉，再仔细一看簪子，竟然不是原先准备好的那支，也是心里急得不行，只是礼仪的过程还没有走完，强行按捺下无数种思绪猜测。
苏老爷默念：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谁他娘在老子闺女及笄礼上捣乱，老子废了他。
苏夫人：哎呀，我闺女还不知情呢，那个想害我女儿伤心？！
二拜父母。
赞者：“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苏家父母拿好早就准备好的锦衣华服，表示对女儿的祝福。
苏回澜到东房里换上这套复杂的衣服，再出来时及笄礼就算走到了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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