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不回去了，一直守着你
但我想为她重新变好姐姐。
感到面上一热，楚水月下意识抬头，眸中隐有泪花闪烁，眼角红红的，像只躲起来偷偷哭的蠢兔子。
她怔怔地望着，眸中全是褚梵音的倒影，就仿佛她是她的全世界一般。
路灯暖黄的灯光下。
少女神色别扭，别过头不看楚水月。
右手拿着一个透明塑料袋，袋子里是热乎乎的饺子，蹭在楚水月脸上，暖暖的。
她捧着楚水月的右脸，语气凶巴巴的:“不许哭，丑死了！”
“我……我才没有！”
楚水月声音染上哭腔，撇嘴，奶凶奶凶的。
“嗯，没有哭。”褚梵音敷衍的应着，含含糊糊小声说了句，“偷哭的蠢兔子！”
说着，把饺子塞进她怀里:“先吃点，垫垫肚子。”
“姐姐，你先吃。”
楚水月打开结，双手捧着递到褚梵音面前，满眼期待，恍惚间仿佛回到很多年前的那个惊险万分的冬日。
勉为其难。
褚梵音不自在的低头吃了儿个饺子。楚水月又用眼神示意包子，她无奈地又叼了个包子，声音好不不清:
“佝偻，泥吃抜（够了，你吃吧）。”
亦如多年前，少女笑弯了眸，如狡黠的小狐狸。学着她的模样也叼了个小包子，声音含糊不清:
“姐姐，你的帽子里全是我诶（姐姐，你的眸子里全是我诶）！”
一样的情景，一样的人，一样的话。
怎奈，
时光已逝，物也非，人也非，事非事，往日不可追。
褚梵音眼睫轻颤，突然感觉口中的包子食之无味，她转头并没有如多年前一样回答少女，而是说:“我和你一起回去。”
试着去释怀。
对褚梵音的避而不答，楚水月不免失落，却又忍不住为她的话是开心:“不回去了吗？”
她问，语气里尽是期待。
自从那件事之后，楚水月和褚梵音两个人分居异地。褚梵音也再不曾回到褚家主宅，就连褚家名义下的别墅，也不再踏足，而是在外面租了个小公寓居住。
就算楚水月到了a市，褚梵音也未曾同楚水月一起住在褚家别墅里。
少女的眸子亮晶晶的，似跌落了满天星河。
虽然看不到，但褚梵音能想象到那双眸子里的星辰，一定好看极了。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很轻，也能感受到胸腔里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嗯，不回去了。”
一直守着你。
灯光不忠，出卖了少女的脸红。
褚梵音与楚水月二人一前一后回到别墅。
时值初夏，正是百日菊盛开的季节。大片大片白中血色，十分好看。
见此褚梵音不由勾了唇角，推门而入的时候，面上表情一僵——里面有人！
想到某种可能，褚梵音长腿一带，刷的将身后的大门关上，隔绝了门外的楚水月。
不知道是否因关门的巨大声响，客厅的声控灯忽地亮了，偌大的客厅亮若白昼。
褚梵音只一眼，便看见了坐在沙发上温润如玉的中年男人。
不是据说早回国外的褚父又是谁？
“你用蠢兔子诈我？”见到褚父的瞬间，褚梵音便如醍醐灌顶——清醒了！
褚梵音极其厌恶这个男人——
因为他对母亲那病态的感情。
母亲的爱是妥协，父亲的爱是占有，作为孩子的褚梵音并无法理解这样的爱情，甚至是厌恶。
上流圈子里的人都说褚父宠小女儿，而真相却只恶心得令人作呕……
思及此，褚梵音不由冷了面色。
她会回到这个家里是必然的，她清楚，褚父也清楚。
因为——她有软肋——楚水月。
被人抓住了软肋的感觉并不好受，特别是被自己讨厌的人抓住软肋更不好受。
褚梵音咬牙：“你弄这一出是想干嘛？”
褚梵音在十三岁时便和褚父闹掰了，两父女的关系势同水火，水火不相容。
“放肆，你规矩都学到哪去了？”
褚父笑容温和，语调平缓，却倏然扬手将原先捏在掌心把玩的瓷杯掷向褚梵音，直朝她面门而来！
任谁都没想到如玉公子似的褚父会一言不合就动手。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褚梵音似是早有所防备，轻易便侧身躲开了，却还是未能避免被飞溅的碎瓷片直直划过脸来，直割出一道细口子！
脸上火辣辣的疼。
“哎呀——，又没扔中！”
褚梵音毫不在意的用指腹擦掉伤口处的血，不甚在意的捻了埝手指，懒懒笑着，语调挑衅。
“小音，最近公司忙，你去帮忙吧。”
褚父仿若刚才扔人的不是他般，只字不提，面色如常道。
虽是商量的语气，褚梵音却知道这男人只是通知罢了。
真是有毛病！
喜欢不开灯坐在沙发里就算了，性子也阴晴不定的，上一秒一副要人命的样子，下一秒却又一副三好父亲的样子，tm的还专横独断，对妻儿女下属都一个样！
她真是被这男人龟毛的性格搞烦了！
知道反抗无效，褚梵音也不白做功夫，她吊儿郎当地晃荡着上楼，在转过楼梯转角时，她的目光不着痕迹扫过大门口。
门外。
楚水月乖乖站着，面无表情听着门内的动静。等门内恢复宁静，她推开门缓缓走了进去。
果见那个不久前跟她说就走的男人端坐在沙发里。
楚水月唤了声，后问：“父亲几时回？”
“后日。”褚父浅笑，与先前对褚梵音的态度截然不同。
“可需女儿送行？”楚水月温声问。
“不必。学业要紧，上楼早睡吧。”褚父一口回绝。
楚水月没意见，乖乖上了楼。
正当她踏上回旋梯时，忽听身后再次响起褚父的温润噪音。
他说：“你姐姐还是抵不住心软。”
楚水月恍如未闻，身形不曾停顿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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