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抱紧我
连老太是独自一人过来的，这在寨中其他人看来，无不为这位面容慈善满身雍容的老太太捏了一把汗——
穿戴着如此多的金银首饰，不是明晃晃地在诱惑人来抢劫嘛。
可不是所有强盗都像他们猛虎寨这般讲义气。
毫无疑问，连老太也住在了听花苑。东厢房很快地被收拾出来，顾乔担心老人家畏寒，还让小鹤在屋里多备上几个火盆。
见屋子布置得舒适暖和，像是为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准备的一般，连斐心生感动之余，亦忍不住想笑。
他走到连老太跟前悄声问：“外婆您怎么打扮成这样？”
要知道在山中时，她老人家穿得可朴素了。
连老太白了他一眼，理直气壮地道：“我老婆子好容易进一趟城，还是来瞧我孙媳妇的，穿周正点儿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连斐笑着给她捏肩，“就是您这些金光闪闪的东西都是哪来的？”
他印象中，他们家中也没这么多钱啊。
连老太语气骄傲：“哪来的？当然是我以前攒下来的，只是平日里没拿出来显摆罢了。”
连斐不禁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还以为是外婆一时兴起，在半路上“顺”来的呢……
看透外孙心思的连老太哼了一声，道：“小斐你这就看轻了我，我是那样蛮横不讲理的人么？”
连斐笑了笑，没有言语，脑海中却闪过无数次外婆“顺手牵羊”的画面，虽然都是农家不甚值钱的瓜果蔬菜，但有案底在这儿，也怪不得他多想……
刚刚安顿下来，房外便响起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一抹橘黄色小身影飞一般跑了进来，直直地撞进老太太的怀中。
“婆婆，婆婆——”
奶声奶气，又十分着急，叫得连老太心都化了，将音音搂进怀里，迭声叫着宝贝儿心肝儿，眼圈儿都红了。
看着一老一小如此亲近，顾乔心中涌动出一股暖流，眼前的画面与脑海中破碎的场景重叠在一起，她不禁鼻子一酸，连忙低下头来。
肩上多了一只大掌，她下意识地抬起眼，看到连斐那张俊美的脸，漆黑幽邃的眼瞳正专注地凝视着她，不知这样看了多久。
“别哭。”
他嗓音低柔，唇角含笑，是极温柔的神情，却看得顾乔心里愈加酸软，眼泪冷不丁掉了下来。
连斐登时慌了神，匆匆与外婆说了什么，便将顾乔搂抱着出了门。
回到卧房，连斐将人轻放在床上，怕她寒冷又燃了火盆，烧得旺旺的。见顾乔眼眶通红，时不时地抽噎着，梨花带雨，可怜至极，看得他心都快碎了。
“乔乔……”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她为何突然就哭得如此伤心。
连斐略显笨拙地将人拥进怀中，似是怕惊吓到她，声音柔而轻：“发生什么事了，可以跟我说说么？”
少女低声抽噎着，过了许久，才颤声哽咽道：“我、我也不知道……就不知、不知为什么，见到外婆与音音那么亲昵，我、我心里就酸涩难当……”
连斐摩挲着她单薄的脊背，低声问：“乔乔是不喜欢她们这样？”
顾乔摇了摇头：“不是，很喜欢。”
连斐唇角微翘：“那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嗯？”顾乔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一脸茫然，“因为什么？”
少年低下头，薄唇亲了亲她眼角的斑驳泪痕，低笑道：“虽然乔乔失去了那段时日的记忆，但感觉是不会骗人的。”
“从前外婆就极为疼爱音音，小丫头也十分黏她，你虽然也很高兴，但不止一次悄悄跟我说……”少年故意拉长音，含笑看着她。
顾乔追问道：“说什么？”
“没有什么奖赏，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登时唇上一热，朱唇一触即离，连斐看着一脸急切的少女，脸上笑意更深：“想起来了，乔乔不止一次跟我说，其实你心里是有那么一点点嫉妒的。”
“嫉妒音音那么黏外婆，比黏你黏多了。”
顾乔愣住了：“啊？我之前那么小气的么？”
连斐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笑道：“逗你玩的，这话你确实说过，但只是开玩笑罢了。”
他神情微敛，正色道：“之所以你会觉得心里难受，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快要恢复记忆了呢？”
“因为快要恢复记忆了，对这半年多将我们遗忘而感觉很愧疚，所以才很难过。”连斐没骨头一般靠在顾乔身上，低声道，“乔乔……是不是要稍微补偿我一下？”
“嗯？怎么补偿？”
连斐盯着她白皙可爱的耳垂，舔了舔唇：“我方才问了外婆发情期的事，她说之所以迟迟未结束，可能是因为我没有真正的……”
停顿须臾，他附在她耳边哑声道：“与你共效于飞。”
“什么？”顾乔一时没反应过来，之后便倏地红了脸，乌黑潋滟的杏眸圆睁，讷讷道，“啊……”
她闲时翻看的话本子里也出现过不少香艳场景，不过那大多比较含蓄唯美，比如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
不过真正是如何“共效于飞”，顾乔却是一片模糊的。
不穿衣裳搂抱在一起妖精打架？
……挺奇怪的。
见连斐脸上满是殷切，黑眸中是掩饰不住的炽热，顾乔耳根滚烫，小声问：“那……应该怎么做呀？”
连斐心口怦怦直跳，克制地亲了亲她的唇角，低声问：“乔乔这是愿意与我？”
顾乔点了点头，两颊绯红：“不会……很疼吧？”
“不会。”连斐强忍着悸动，柔声道，“夜还很长，我们慢慢来，若是你觉得有什么不适，就及时跟我说，我就停下来。”
他在她颈边落下一记啄吻，“不要怕，我不会弄疼你的。”
顾乔原本还有些紧张畏惧，可之后便沉迷在他高超而热切的亲吻之中。
相较于顾乔而言，连斐的经验还是丰富许多的，尤其是这些日子吃不着肉，只能喝些肉汤抚慰叫嚣的欲念，连斐更是将伺候人的功夫修炼得炉火纯青。
屋内灯烛微晃，香炉袅袅，床幔之后，映出少女绯红艳丽的脸。
顾乔喘息不定，指尖拭过眼角，湿漉漉的。
“你……”
后面的话倏地变为呜咽，尽管极力忍耐着，唇角还是溢出模糊的哀吟。
迷蒙间，顾乔蓦地想起曾经看过的避火图，其中刻画得极为细致的，那些女子似乎都是轻蹙蛾眉，神情似痛苦又似欢愉。
矛盾至极，恰如她此时的感受。
眼尾染上湿红，少年英俊的脸在面前变得不甚真切，顾乔情不自禁圈住了他的脖颈，如受了委屈的小兽一般伏在他耳边呜咽。
耳畔传来少年的低笑，他的嗓音已然哑得不像话，那处也早已……顾乔双颊滚烫，听到他低声道：“乔乔抱紧我。”
她听话地照做，却引来他更低沉的笑。
顾乔不明所以，抬起眼看他，下一瞬便眼前一暗，他的薄唇吻了上来。
四周弥漫着浓郁的蔷薇香，唇齿间还夹杂着淡淡的甜味，亦是顾乔从陌生到熟悉的。
看着他唇角的晶亮，顾乔心口突突跳了两下，眼前似乎又出现了洞房花烛夜的那幕，此时虽没有铺天盖地的红，但少年眼中炽热的爱意却是只多不减的。
连斐如此爱着她，哪怕她失去记忆将他全然忘记，他依旧矢志不渝。
顾乔眼眶一酸，吻上了他英挺的眉眼。
不受控的泪水滑落过两人相贴的唇瓣时，她粲然一笑：“阿斐，半年之约作废了。”
“嗯？”
“因为我已经对你动心了。”
连斐似乎毫不意外，低笑着亲她脖颈，追问：“哦？动了几成心？”
顾乔怕痒地躲他，笑道：“唔，最多也就五六成吧。”
“只有这点子么？我不信，我要检查一下。”
顾乔细喘着，眉眼灵动：“怎么检查？”
连斐定定地凝视着她：“隔着一层衣裳看不真切。”
顾乔胸口起伏不定，咬了咬唇：“那就想法子看真切。”
簌簌声响过后，连斐顿了顿，沙哑地开口：“之前总是怕吓到你，所以一直忍着。”
“忍什么？”
下一瞬，顾乔便知道答案了。
她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字面意义的“狼吞虎咽”。
不知过了多久，蔷薇香浓郁得都有些让人迷糊了，顾乔才想起来，他们好像还没有共效那个于飞呢……
她推了推连斐，见他眼眸泛着湿红，不禁有些担心：“阿斐，你是不是也忘了……”
“忘了什么？”
顾乔声若蚊蝇：“忘了如何进行……”
连斐的手微顿，从雪丘中抬起脸来：“乔乔这是心急了？”
顾乔：“……倒也没有。”
只是都已经二更了，如此磋磨下去，她今夜就别想睡了……
连斐笑了笑：“既然乔乔催我，那我定然不会让乔乔失望。”
等等，她什么时候催他了？
脚腕倏地被他握住，连斐眼尾发红，身上的气息凌厉，带着一股让人心悸的压迫感。
顾乔不禁舔了舔唇：“你……怎么看起来妖里妖气的？”
身子被他忽地一拉，少年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她，大掌握住她纤细的腰肢，黑眸盯着她，沙哑道：“乔乔莫不是忘了，我本来就是妖怪啊。”
……
顾乔被狼妖连斐翻来覆去地吃干抹净，某妖还颇有闲情地品了许久的肉汤。
天色将亮，顾乔伏在枕上喘息，想起连斐所说的话——不舒适便及时叫停。
她低骂一句禽兽，没看到她的腿都颤得打摆子了么还……
连斐时隔半年多终于吃了顿饱饭，满脸餮足，一面笑着听顾乔骂他，一面给她按摩舒缓疲倦。
“乔乔慢点骂当心累着，左右我一直在这里，明日你精神好了，打我一顿也成。”
顾乔：“……”
她怎么就没发现连斐这厮脸皮原来如此之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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