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砰!”
“砰!”
同时两道重响,隔断了棠思叶念信的声音和课室里的窃窃私语。
一道来自于棠曦的双胞胎弟弟棠澈,砸完桌子,他神色冰冷地看向棠溪。
另一道出自景廷玉,他收回踢桌子的腿,随手掏了下耳朵,轻笑道:“吵不吵啊?”
棠溪本人……正在被系统催促去找顾榆。
“请马上追随顾榆出去,按照剧情向他道歉解释。”
这是原书里写过的内容,棠曦的情书被人发现,顾榆气急,更加厌恶她。
脑海里滋滋的电流声告诉棠溪任务很急,可是那封信还在棠思叶手里,不及时拿回来搞不好还会传到函庆帝那里。
棠溪在去追顾榆之前环视了课室里这一圈人,悲哀地发现原主人缘不行,这里居然没有一个可靠的。
棠澈?
不行,他现在看自己的表情像是要杀人。
景廷玉?
不熟。
最后目光锁定在今早和她有过“友好交流”的景冰夏身上。
“帮我个忙。”棠溪抓紧景冰夏的手,眼睛忽闪,看她像是在看希望。
景冰夏看棠溪这样忍不住掉鸡皮疙瘩。
“把那封信夺回来,拜托拜托了!”棠溪双手合十,随即跑了出去。
“喂!我凭什么帮你啊!”景冰夏在她身后大吼。
“让我去夺信,想得美!”几秒后,她嘟囔。
“我才不去,丢脸的又不是我。”一分钟后,她自言自语。
“喂,你去,帮棠曦把信拿回来。”两分钟后,景冰夏踢了自家弟弟一脚。
“凭什么要我去?”景廷玉问。
“本郡主才不要帮她去拿。”景冰夏的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像是在和谁较劲。
另一边,棠溪拖着自己不怎么灵活的身体,好不容易追上了顾榆。
“你听我解释!”她快呼吸不上来了。
“棠曦,你还要脸吗?”顾榆气笑了,“若是有话直接找我说便是,何必大庭广众之下念出来?你舍弃自己的颜面,就为逼我就范?”
这下他竟是礼也不讲了,完全没有平素谦谦公子温润如玉的模样。
顾榆所有的坏脾气都给了棠曦。
“信不是我叫人念的,是不知怎么被人拿去了。”棠溪按照原书里的台词解释。
仔细听可以发现,她声线冷静,毫无慌乱之感。
“顾榆,我没有要在大家面前逼你的意思,你想多了。”她说。
顾榆被气昏了头,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
“如若不是你允许,谁敢碰你的东西!这是你一惯的把戏!把事情闹到所有人面前,以此来捆绑我,不是你一直在做的吗?”
“若不是你的所作所为,函国上下怎会知道我与你牵扯不清?我的声誉又怎会为你连累?”
清隽的公子眼眶通红,说出的话如利刃。顾榆发泄完之后突觉自己失态了。
他寒窗苦读,十年刻苦只盼打破嫡庶之界,出人头地。可棠曦的出现让他之前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人们提到他,只会想起一桩被当朝公主所追求的笑谈。
“说完了吗?”棠溪问,“说完了该我说了。”
顾榆说完这些伤人的话,这段剧情就算完了。
原主棠曦受不了这种羞辱,当即哭着跑了。
现在的棠溪哪怕脾气再好,此时此刻听到这些话也忍不下去了。
她抬起头直视顾榆:“首先,信的确是我写的,但是我没那么蠢故意交给别人去念,不仅你要声誉,作为一个公主我也是要的。”
“你好好想想,我们俩之间,究竟是谁配不上谁。本公主若有心招夫婿,以你的身份连门槛都够不着。不过一个庶子,仗着本公主对你有几分青睐,直呼本公主名字。顾榆,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心口一阵绞痛,棠溪硬憋着没有表现出来。
顾榆也是书中角色,是她需要讨好的对象。
眼下她真是被气急了,不过她想顾榆应该也是。
他前二十年处处受制于庶子身份,最恨有人当面提起。
卑微、弱小、不见天日的庶子。
“最后,以后我不会再写这种信,我向你保证。”棠溪举起三根手指,“信我会拿回来销毁,请顾公子不必挂心。这件事是棠曦一人所为,定不会影响你的声誉。”
原主棠曦本就讨厌舞文弄墨,给顾榆写情书只有这么一次,棠溪这么说没问题。
她说完这些话再也没有看顾榆一眼。
顾榆站在原地,胸口强烈起伏着。
为什么?她以前从来不会这么说的……她不是喜欢自己吗?
棠溪痛了很久,觉得自己痛得快死掉的时候突然又不痛了。
下次不能这么冲动,她心想,实在是太疼了。
回去的时候恰好到吃午饭的时候,清蕊将食盒递给棠溪,小声问:“顾公子他……”
棠溪看了她一眼:“他没事,你去吃饭吧。”
“公主……”清蕊还想说些什么。棠溪打断她:“好了,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快去吃饭。”
她随便找了一处树荫,打开食盒开始吃午饭。
“啧,心上人气成那个样子,还有空吃东西呢。”头上冒出来一道慵懒的声音。
棠曦鼓着腮帮子仰头,只见这棵树上躺着一个人。景廷玉双手垫着头,嘴里叼着根草。
他是景冰夏的亲弟弟,如果棠曦不执着去嫁顾榆,未来的夫婿多半是他。景廷玉算是书里的男二号,不过他与棠曦真正产生交集是在重生后。
与现在的棠溪无关。依着自己的人设,对方问了,棠溪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他。
“我解释了,他要是还生气我也没办法。”
景廷玉倒是没想到她这么轻描淡写,像是之前对顾榆纠缠的人不是她似的。
他盯棠溪看太久,搞得她不好意思吃饭。于是客气地举起一只肉饼:“你要来点吗?”
“我不来。”景廷玉摇头,说完从怀里拿出两页纸。
是棠曦的信。
他当棠溪面展开,囫囵扫了几行,而后“咦”了一声。
“你这文采不怎么行啊。”他笑,想到顾榆,他又说,“不对,眼光也不怎么行。”
棠溪也不吃东西了,站起来冲他笑笑,伸出手,“麻烦还给我,谢谢。”
她还没习惯“本宫”这个自称。
景廷玉倒是没想到她这么客气。
他从书上跳下来,看了一眼少女柔软白净的指尖,心里升起几分想要戏弄她的念头。
“是我找你妹妹抢过来的,不给。”他说。
棠溪:“那你很厉害,这东西对你没用,所以可以还给我吗?”
她很礼貌。
但景廷玉才不吃这套:“不可以。”
“你人很好,想必不会为难我。”
“我人是很好,但是不还。”
“那你怎么才会还我?”
“我怎么都不会还你。”
棠溪叹了口气,放弃交流。
罢了,在景廷玉手里总比在棠思叶手里好,他总不会把信交给函庆帝吧?
棠溪十分相信他,所以点点头,“那行吧,我吃饭去了。”
“你也快去吃饭,下午有骑射课,不吃饱没力气。”
说完抱着食盒走了。
景廷玉看看信,又看看她,随即像发现了什么新奇事儿,笑出声来。
*
下午放课,景冰夏收到了一张神秘的纸条,密密麻麻,足足有五六百字。
“听我说,谢谢你。”开头是这么写的。
“感谢你人这么好,派景廷玉帮我把信要回来了,当时喊你拿信有些突兀,不过我知道你人美心善……”
景冰夏看到开头,心里暗骂景廷玉那个没脑子的怎么供出了自己,搞得她好没面子。
看着看着,她心里有些复杂。
她……在棠曦心里的形象这么光辉吗?
写得叫人怪不好意思的……
然后她又想到以前棠曦找自己干架那气势,立马甩了甩头。
不行,不能被棠曦那个女人给迷惑。
可能是心里在想棠曦,她抬眼便看到了棠曦。
对方满脸笑意朝她走来,缓缓从背后……拿出了一个盒子。
“这是西域那边的特级玛瑙,北羌的天山虫草,还有应朝的蚕绒冰丝。都很好看,我猜你会喜欢,送给你!”
棠溪像献宝一样拿给她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送我干什么?我不要!”景冰夏的神色不太自然。
“我知道是你。”棠溪笑得很甜。
“什么是我?我可没有叫景廷玉去帮你……”景冰夏像被猫踩到的耗子。
糟糕,说漏嘴了。
“反正不是我!”她气急败坏,“我不要,你拿回去!”
“可是……特级玛瑙函国只有这一块,天山虫草二十年才结得出来一株,还有蚕绒冰丝是去进贡应朝带回来的礼品,整个函国的都在这里……”棠溪小声说。
景冰夏瞪大眼睛。
棠曦怎么那么有钱?她是过来对自己炫耀财富的吗!
“你确定不要吗?”棠溪眨着无辜的眼睛。
景冰夏:“……”
该死,她可耻地动摇了!
“无功不受禄,我不要!”景冰夏板起脸。
“是你先帮了我,再说我还有事找你帮忙。”棠溪想了想。
“你先说什么事?”
“你们家是不是要办夏日宴了?”棠溪问,“就是很多名家都会去,还有那些很有才学的先生。”
景冰夏:“是啊。”
棠溪脑海里浮现那抹白色的身影,不自觉笑了一下,“那麻烦你,帮我邀请一个人。”
她凑到景冰夏耳边。
“苏娴慕?”景冰夏诧异道,“苏太傅家有这个女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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