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询问
事实证明，有些剧情刻意去避免了还是逃不掉，譬如顾榆出现在棠溪他们去骀山行宫的队伍里这件事。
和原书一样，这件事同苏回舟有关。
苏回舟在函庆帝的心中地位颇重，加上近年来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好，骀山那边气候宜人。所以骀山行宫之旅，他是年年都去的。
作为苏回舟的喜爱的学生，顾榆也被他带到了骀山。苏回舟听说顾榆这段时间状态有恙，提出让他陪同自己一道过来散散心。
本来以顾榆这样的身份，和皇家一同出游不大合理，但苏回舟提了，函庆帝竟然没有驳回，就当是随行的下人。
棠溪苦笑一声，被苏闲暮看在眼里。
他的视线落到棠溪的腿上。那里的伤已经痊愈了，可他怎么都忘不掉那日，身边的棠溪往顾榆身边奔去的画面。
几个月过去了，她没再见过顾榆。如今顾榆一出现，依旧搅动着她的心绪。
苏闲暮突然问:“公主喜欢顾公子什么？”
他的语气和谈家常一般，这样问出来也不显突兀。
对于自己“痴恋”顾榆这件事，棠溪已经不作过多的解释了。就她做的那些事来看，说她对顾榆没有想法，傻子都不会信。
苏娴慕这么一问，她支支吾吾给不出个答案。
最后敷衍道:“脸。”
“他长得还可以。”
好歹是个男主，长得能不可以吗。
不想再提顾榆，棠溪极速转移话题，假意拿起桌上的橘子:“这么大半天没吃东西，我们先吃点水果垫肚子。”
苏闲暮没被她带偏，忽然伸出双手放到棠溪的脸颊上，轻轻往自己这边一掰。
棠溪拿着橘子的手一僵:“阿慕你做什么？”
苏闲暮如墨的眼眸仿佛带着蛊惑，笑得极其勾人。
他说:“那阿曦好好看一看，顾榆好看还是我好看？”
吐出的气息萦绕在棠溪的周围，看着这样的苏娴慕，棠溪恍了下神。
她怎么觉得苏娴慕怎么越来越……和以前不一样了啊。
难道是和自己在一块待久了，开始放飞自我了？
那还挺好的。
她明显的走神被苏闲暮看出来。他手上稍稍使了些力:“嗯？”
棠溪不假思索地反问:“那能比吗？”
“别说好看了，他哪儿哪儿都比不上你。”她一脸认真地说。
说罢又补充道:“连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
苏娴慕眼中的笑意更盛:“阿曦是在哄我么？”
还被捏着脸的棠溪:“没有！当然没有！”
苏娴慕却像没听到她说的话一样，笑容缱绻，自顾自道:“阿曦愿意哄我，也是好的。”
棠溪:“……”
马车门帘被拂开，景冰夏走进来和棠溪大眼瞪小眼。
“我又看到了什么！”她怒吼，“你俩怎么老是这样！”
苏闲暮收回手。棠溪把橘瓣塞到嘴里:“我俩怎么样了？你不要胡说。”
景冰夏冷哼一声坐下。
这期间，棠溪和景冰夏说说笑笑。苏娴慕话少些，在一边安安静静地剥橘子。
一瓣瓣的，包括橘瓣上面经络，被剔得干干净净。然后全部放到棠溪面前。
接着他又剥石榴，一颗颗装进小碗里，推到棠溪面前。
景冰夏看着自己身前一整个一整个的水果，闷声道:“你俩排挤我。”
棠溪:“嗯？”
她愣住的这一秒，一瓣橘子直接喂到她的嘴边，她下意识张开嘴吃了。
景冰夏终于忍无可忍，怒而锤桌:“够了！”
她语气暴躁:“你俩恶不恶心啊！”
棠溪这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含混不清道:“我以前剥葡萄给你，你还不是照样吃得挺开心。”
“大惊小怪。”
景冰夏表情像吞了只苍蝇:“可我就是觉得你俩怪怪的。”
说话间，门帘又被挑开。景廷玉带着一身寒气，摊开手掌，往棠溪身前放了一把果子。
那果子颜色殷红，手指头大小，其间还掺杂着几片叶子。一看便是这乡野间采的野果，棠溪叫不出名字。
苏闲暮盯着那果子，眼神一暗。他揉了揉指腹，觉得景家这两姐弟都有些碍眼。
景冰夏“啧”了一声:“你怎么不给你姐姐我弄一点啊。”
景廷玉白她一眼:“桌上有那么多，你没长手么？”
景冰夏没理他，打趣棠溪道:“阿曦啊，我弟这么一个青年才俊，与你也算门当户对，不比那顾榆好？”
“要不然你就考虑考虑？”
此话一出，整辆马车都安静了。苏闲暮面无表情，景廷玉最先反应过来，皱眉道:“你胡说什么？”
棠溪面上尴尬，怕景冰夏又说些惊世骇俗的话，慌忙用橘子堵她的嘴:“吃水果，吃水果。”
景冰夏当然知道她的意思，撇撇嘴不说话了。
苏闲暮手里把玩着圆滚滚的橘子，眼睫垂着没有说话，唇边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
抬眸，棠溪弯着眉眼:“来，尝尝我给你剥的。”
他就着棠溪的手把橘瓣咽下，而后安静地把头靠在了她的肩上。
棠溪当苏娴慕是舟车劳顿，需要休息，乖乖地把肩膀递给她靠。
一路无言，到了晚上，车队行驶到附近的驿馆。
去骀山的路程中，他们一行人只得天黑时找途经的驿馆将就。
车队浩浩荡荡，宫人们忙着给马儿喂草，以及收拾屋子。棠溪直接把苏娴慕带着和帝后他们一起吃饭。
苏娴慕也不紧张，面对函庆帝时不时的提问，都一一从容不迫地答了。
在驿馆吃饭没那么多规矩，棠澈给棠溪盛汤，顺带给苏娴慕也盛了一碗。苏娴慕礼貌接过，道了一声谢。
棠溪坐在一边，看着这两个人若有所思。
吃完饭回到房间，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跑过来说，苏回舟叫苏娴慕过去。
棠溪问:“叫她过去做什么？吃饭吗？”
小厮摇头:“太傅饮食规律，半个时辰前已经用完了。”
那就是吃得比他们还早。
棠溪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所以他吃饭不叫他女儿，吃完了叫她做什么？”
自己要是不带苏娴慕吃饭，苏娴慕岂不是还要饿着肚子了？
她转头看苏娴慕:“你愿意去吗？”
苏娴慕摇头:“不愿的。”
棠溪满意地笑了一下:“行，那咱们就不去。”
她对小厮说:“就说苏娴慕跟本公主一间房，在陪本公主下棋，没空过去。”
说罢，直直把门关上了。
驿馆房间有限，得委屈苏娴慕今晚跟棠溪用一间房。冰芷出门打水，留下她们两个在房里。
棠溪无聊地摆弄明日要穿的衣裳，忽然问苏娴慕:“你觉得……我弟咋样？”
苏闲暮彼时正在喝茶，闻言一口茶卡在嗓子里，他咳了两声，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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