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女人的心事
见五王妃情绪平静下来，夏清这才继续道：“五王妃若是相信我，就听我一言，即便爱之深，也要学会保护自己。”
五王妃默默放下茶盏，抬起头来：“何意？”
夏清见她愿意听自己解释，于是又为她添了一杯茶，柔声细语道：“在我看来，不管任何事，都要等价交换，感情也一样，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付出了，就要有回报。若是爱得没了自我，这爱不要也罢。”
五王妃听后，眼中立时有泪水氤氲：“那又如何？自古痴情女、薄情男，一切都是注定。”
“既然五王妃如此认为，那又为何念念不忘？”夏清反问。
五王妃怔忡片刻，苦笑一声：“正是因念念不忘，才会忧思不解，日日烦闷。”
夏清笑道：“既不相忘，又不愿认命，岂不是自相矛盾？”
“那三王妃你呢？你又是怎么想的？整个梁国都知，三王爷只对一名烟花女子宠爱有加，你心中难道没有半点怨怼？”五王妃没有回答夏清的问题，却以同样的难题来反问她。
夏清低头莞尔，端起茶蛊来轻抿一口：“我为什么要怨怼？他既然只爱烟花，不爱牡丹，我又何必为他凋零？”
听罢她的话，五王妃猛地一震，手中捧着的清茶水波荡漾。
夏清微微一笑，握住她有些发抖的手：“爱一个人，不仅仅要付出你的心，还要留着你的尊严，对于女人来说，尊严则是不可失去的脊梁，你若连这份骨气都失去了，又如何令你所爱的男人爱上你？”
五王妃看着她，眸中清清亮亮，趁着烛火，美得惊心动魄，这样的女子，理应得到男人的呵护与溺爱。
“你的意思是，让我敞开心怀，对五王爷的风流成性，听之任之？”五王妃出声道，似是不认同夏清的观点。
夏清摇摇头：“不，我不是让你对他听之任之，恰恰相反，我要你为自己多多筹划，你的父亲是一等万坪侯，享万千食邑，你的兄长是吏部侍郎，当朝二品大官，你怕什么呢？难道真要一辈子，守着自己不爱的人，孤独寂寥得过完一辈子？你这株天香牡丹正开得旺盛，千万不要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过早凋零。”
五王妃惊骇地看着她，以往所有人都是劝她牢牢把握住五王的心，哪怕无所不用其极，死都要牢牢攀附着他这棵大树，从来没有人对她这样说过，让她为自己筹谋，为自己寻一片天地，虽然这种话听来有些惊世骇俗，甚至大逆不道，但她却觉得，这才是唯一解决自己烦恼的途径。
一旁的四王妃听到二人聊得兴起，也不由得插嘴道：“那以三王妃之见，我该怎么讨得四王爷的欢心呢？”
夏清见五王妃神色已恢复正常，这才松开她，转头来对四王妃笑道：“四王妃是故意为难我吧？四王宠妻，天下谁人不知？你已经这般幸福了，还不满意吗？”
说到宠妻，四王妃轻叹一声：“这么说是没错，他确实对我很好，可是，他却从来不肯正眼看我一眼，有时候遇到貌美女子，他宁可去欣赏那些庸脂俗粉，也不肯对我赞赏两句。”
夏清见她一副懊恼模样，忍不住一笑，浑身上下全是金灿灿的珠宝，四王爷就是有心赞扬，也只能赞扬这些耀眼的珠宝。
“想要四王爷对四王妃情有独钟，很简单，四王妃只要记住八个字，丹铅褪尽，冰雪为肌。”
四王妃好奇道：“何为丹铅褪尽，冰雪为肌？”
夏清起身，牵起四王妃的手：“请四王妃跟我来。”
四王妃虽不解其意，却还是好奇得跟在了夏清身后。
夏清将她带至自己的房间，从衣柜中取出一件朴素淡雅的碎花烟罗裙，递给她：“说实话，我并不是很喜欢王妃身上的这件绯罗蹙金华服。”
四王妃看着她手里的烟罗裙，有些犹豫：“你是说，让我换上这件？”
“没错。”
四王妃连忙摆手：“淡而无味，毫无特色。”
“错了。”夏清将罗裙塞进四王妃怀里：“淡，却不一定无味，简，却不一定无特色，四王妃试试看就知道了。”
四王妃见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便将信将疑地将身上华贵衣物脱下，换上那件简单的烟罗裙。
果然，天然去雕饰后，才显出真正的玉骨清丽。
夏清又拆散她高贵繁杂的发髻，改梳为简单的坠马髻，以牡丹红玉簪略作装点，再洗去她面上艳丽的妆容，薄施粉黛，一个清丽佳人赫然呈现眼前。
再次回到紫竹林，连二王妃和五王妃都露出惊艳的表情。
“四王妃本就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名贵的衣物与珠宝，不但不会为你增添风韵，反而掩盖了自身的风采。”夏清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满意颔首：“一会儿四王爷再见到四王妃时，一定会惊艳地移不开眼。”
看着变化极大，越发美丽动人的四王妃，二王妃脸上现出一丝淡淡的落寞，她悄悄别开眼去，哪怕心中郁结难受，也绝不在外人面前表露半分。
她虽刻意掩藏，却没逃过夏清的眼睛。
“二王妃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或许我可以为你排忧解难。”知道她好面子，夏清故意将声音压得极低。
二王妃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动了动唇：“我自问贤良淑德，才情兼备，无论何时，都从未给二王爷丢过面子，他却为何不爱我怜我，只给我一个王妃的空头名衔？”她本不想问，却在面对夏清那双仿若可以看穿世事的剔透双眸时，忍不住将心中烦忧道出。
夏清微微一笑，却不回答，只仰头望着天空：“月色如此之美，正在于它的千变万化。”
二王妃是聪明人，夏清没有明说，她也能听出其中深意：“身在皇室宗族之家，端方的气度与礼仪，绝不可废。”
夏清淡淡瞥她一眼，“恕我说句不好听的话，换做任何人，对一个毫无生气，做事一板一眼的木偶，都不会有半点怜爱之心，我这样说，虽然过分了一些，却是事实，王妃若想改变现状，就请听我一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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