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不见卿泪满襟
再一次被台阶绊倒在地后,消耗了大量体力的顾雨莘却是怎么也站起不起来了。
天地一片苍茫,四周被白雪覆盖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顾雨莘抱着檀梨坐在积雪中发怔。
恍惚间,心里竟生出了一种这样也好,若是能和她死在一起就好了的念头。
雪,越下越大。
S市音乐厅内
“青鲤来时遥闻春溪声声碎
嗅得手植棠梨初发轻黄蕊
待小暑悄过新梨渐垂
来邀东邻女伴撷果缓缓归
······”
端坐在观众席上的观众们呆愣的听着场内骤然响起的古风歌曲《棠梨煎雪》,一脸懵逼。
身穿纯白燕尾服,面容俊秀的年轻男人站在台上,满脸温和的看着场内众观众。
“这首曲子,是我的未婚妻最喜欢的歌曲!”
“我和她相识在大学,是同班同学。”
“她有个很好听的小名,叫做梨花。”
“一枝梨花压海棠的梨花,也是梨花满地不开门的梨花。”还是,棠梨煎雪的那个棠梨花!
“她的性子耿直,嘴巴也毒,时常能把人贬得生无可恋。”
说到这里,台上的年轻男人不由抿嘴轻笑出声。
“那个时候,我跟她还不大熟,在加入社团之前,只和她说过一次话。”
“还是她主动跟我搭话的!”
“我记得,那句话是‘你该去军训了!’”
“只是那个时候,我的性子太过安静阴沉,再加上和她并不熟悉的原因,所以就没有回她的话。”
“如果那个时候,我能知道,在不久后,我会深深爱上这样一个口是心非的女孩子,那么当初,在她第一次同我搭话的时候,就算是死皮赖脸,我也要紧紧地的抓住她!”
观众们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音乐会眨眼就变成了故事会,但男人说的故事确实很有趣,索性他们也就干脆继续听下去。
“她不是我的初恋!”
“但却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
“如果不是她,那我今天也不可能站在这里同你们说我和她的故事。”
“她第二次同我说话,为的是劝我去跟我青梅竹马的初恋表白,说是如果什么都不做,就真的没有机会了。就算被拒绝,将来也一定不会后悔!”
“然后,我就听了她的话,鼓起勇气去告白了。”
“结果当然是被拒绝了!”
“青梅竹马的初恋有喜欢的学长,她跟那个学长告白,成功当上了对方的女朋友。”
“说实话,那个时候我心里是有点不舒服,可是后来,她出现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看到她,我心里总会感到十分舒坦和,安心!”
“当时她刚失忆不久,身体因失血过多以致十分虚弱,和别人说话时常说不到两句就会趴回课桌呼呼大睡。”
“所以当她说她在等一个人来接她的时候,我是非常惊讶的!”
“为了那个可能会来接她也可能不会来接她的人,在距离学校大门最近的长椅上坐等了近两个月。”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跟她彻底熟悉起来的。”
“每天中午跑到长椅那边同她聊天说话,被她贬,有的时候没话可说,两个人就那样静静的坐在树荫下互不交流,视线紧盯校门口。”
“为了那个她不记得姓名,只记得性别的人,不顾自身安危跑到深山老林去冒险,还差点就回不来了!”
“只要那个人能来接她,不论多久,她都可以等!不管是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
“我从她眼里看到了这样的信念!”
“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大年初一过后不久。”
“突然就打电话过来说是要见我,害得我不得不急急忙忙从隔壁市跑过来S市。”
“真是个任性的孩子!”
“听到这里,或许你们很多人都会这样想!”
“这么任性的孩子,怎么会有人喜欢她呢?难道是因为她长得很漂亮?”
“的确!她是长得很漂亮!还是我所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
“我的心里,是这样认为的!”
“包括我青梅竹马的初恋在内。”
“无论是谁,都比不过她!”
“因为她,可是一个非常温柔善良的女孩子!”
“笑起来暖暖的,眼睛清澈明亮,你们要是见过她,一定也会喜欢她!”
“别糟蹋自己!好好活下去吧骚年!”
“她跟我这样说过!”男人笑着道。
“她走的那天,雪下得很大,天地白茫茫一片。”
“我抱着她,在雪地里不停地走,想带她回家!可惜没有用!雪太大,我找不到回她家的路!”
听到这里,场内一些情绪比较敏感的女孩子都忍不住开始轻声啜泣起来,至于其他人,虽没落泪,却也是不忍的别开头。
他们都明白,男人口中说的‘她走的时候’是什么意思。
“直到我再次摔倒再也爬不起来也没能带她找到回家的道路。”
“那个时候,我心里其实有在想‘若是能和她死在一起那就好了!’这种念头。”
“可惜,还是没用!”
“等到我再次醒来时,S市的积雪已经开始渐渐消融。”
“托她送的礼物的福,我,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但却,再也没见过她!”
男人抚着胸膛,笑得很是温和。
“今天我之所以会站在这里,为的也是她!”
“她的双亲允诺我,如果我能,在今天的音乐会上说出我和她的故事,那么,就答应我的请求,让她成为我的妻子!”
“所以??????”
男人说着,缓缓弯下腰去面朝观众席九十度鞠躬。
“感谢各位能听我阐述往事!”
男人站在聚光灯下笑着,俊秀的脸庞溢满温和的笑意,好似这一段曾令他痛苦不已的往事并不是他自己所亲身经过的一般无所谓,面上笑得格外温柔。
然而观众席上,已有不少女孩子别过脸捂嘴默然流泪。
坐在特等席上的檀母檀嫂嫂,听完男人的叙述,早已是泣不成声。
至于檀父檀哥哥檀宣三人,则是沉默的坐在一旁没有出声。
“妈,要不,我们就,答应他吧!”檀嫂嫂捂着嘴,任由泪水‘欢快’流淌过她的双颊,沾湿她的五指。
“小梨!小梨!”你希望妈妈怎么做?
檀母用力咬着后牙槽,狠狠的抽了一口气,擦掉脸上的泪水,迎着周遭其他人的疑惑视线起身,同台上的年轻男人说话。
“一开始,我不答应你的要求是因为,小梨的关系!”
“如果她喜欢你有你喜欢她的一半,那你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然而很可惜,她并不喜欢你!至始至终,她都是把你当成朋友看待!”
“她若真喜欢你,定不会抛下你一人独自离开。”
“由此可见,她是真的不喜欢你!”
“即便这样,你也依旧爱她?”
男人含笑点头,“是的!不论她把我定义成什么,朋友也好,同学也罢!”
“我喜欢她!我爱她!那是我的事,和她没有半分关系!”
说罢,男人温柔一笑,继续道。
“伯母的要求,我已经做到了,所以,我可以娶梨花了吗?”
檀母盯着他看了好半会儿,而后泄气扭头,“随你的便!”
男人闻言,咧嘴欢喜应下。
“谢谢伯母!”
待观众散场后,男人再一次踏上台,坐到钢琴面前,掀开钢琴盖,修长十指往上一搭,不疾不徐的开始演奏起来。
就在他凝神演奏的时候,一着黑西装的男人蓦地抬脚踏进演奏厅入口,站在最高那层居高临下的俯视正在演奏的男人。
男人弹奏的曲子不是什么名曲,而是《棠梨煎雪》的伴奏音乐。
余音在空旷偌大的会场内环绕,因着无人所以显得格外寂寥。
西装男人站在观众席上,凝视着台上的男人沉默思量。
他记得,檀梨还在读书那会儿,每天下午一到社团活动时间,总喜欢窝在教室等人都走光后,先用长笛吹奏一曲《棠梨煎雪》,而后再去社团。
这样的场景他遇见过很多次。
直至今天,他仍能清楚的记得,那时孤身一人坐在教室吹奏《棠梨煎雪》的她,侧脸是有多好看与,孤寂!
是的!孤寂!
她很孤寂!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曲调,十分寂寥!
男人的视线有些模糊了,渐渐地,竟把台上那个正在演奏的男人和那年坐在阳光下吹奏长笛的檀梨两人的身影给重合了起来。
孤寂的长笛声与同样寂寞的钢琴声两相一合并,竟让他生出了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我赢了,宋宪!”
“檀梨还是成了我的妻子!”
不知何时,钢琴声停了,男人起身从摆放钢琴处走到台前,眉眼深沉的看向站在观众席上发呆不言不语的黑西装男人。
“是的!你赢了!”
在听到对方为了能娶到死去的檀梨不惜在自己的演出会上曝光他爱上檀梨的过程时,他的心里,说实话,不是不震惊!
而是,震惊到都要说不出话来了!
但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知道他有多喜欢檀梨!
打从檀梨死后,就一直在为要娶她一事不断努力。
不管外面的人如何评价他,攀龙附凤也好,心机深沉也罢,都没能改变他想娶她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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