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异心初现
秦暖沉思了不多久,扭头看见窗纸上透出了蒙蒙的白色,天已破晓的样子。[燃^文^书库][www].[].[com]追莽荒纪,还得上眼快。
今天必须早起,秦暖翻身跳下了床,茉莉儿也收起了往日的活泼,揣着不安,小心而又迅速地伺候着秦暖梳洗了,拿来麻布孝衣给秦暖套上了。
这孝衣是昨天晚上秦氏身边的栀娘带着家中的丫鬟和仆妇连夜赶制出来的,幸好孝衣制作简单,而且要求也非常粗糙,家中人口也少,家中两大两小的孝衣都一夜之间给做了出来。
除了刘氏之外,秦氏、石二郎、秦暖和秦康一家四口匆匆忙忙地吃了早餐,就忙着收拾东西出门,打算在城门刚刚一打开之际就出城,赶向白梨观。
刘氏觉得自己是个做婆婆的,不应该巴巴地跑去去给媳妇儿的母亲上香拜祭,但是她自然不能这么直接说出来,于是很体面地给自己寻了一个借口:昨晚因为伤心难过,在床上翻来覆去地一夜没睡着,还伤风着凉了,今早头痛得厉害,出不了门了,实在对不住亲家……
秦氏根本没有心思去在意她的这些小心眼,只是吩咐了杏儿一声,让她好好在家照顾婆母,便和石二郎带着秦暖和秦康出门了。
在众人收拾着各色物品,忙着装车上车之际,茉莉儿觑了个空偷偷对秦暖告状道:“大娘知道么,老太太刚才居然还在房里念叨娘子,说什么‘知道婆婆生病了,居然看都不来看着,就自顾自地出门了,哪家有这样做儿媳妇的’!还说什么‘别人家里婆婆病了,就算天塌了下来,儿媳妇都得守在床前尽心伺候着的’!她自个儿装病,居然还怨咱家娘子不去伺候她!真真是好大的脸!就算是出嫁的女儿,岳父岳母过世了,哪家子女儿女婿不是赶紧着去奔丧?就算是人家正正经经的婆婆,亲家母过世了,那也是要去上一炷香的!那才是正经的规矩和礼数!她怎么说得出口啊!哪儿来的脸啊!更何况还是……”
秦暖拍了一下茉莉儿的后脑勺,轻声道:“以后你得管管自己的嘴了!要在大户人家,你这样说若是被人听到了会被打死的!”
茉莉儿肩膀一缩,吐了下舌头,自个儿作为一个丫鬟传个话便可以了,确实不应该还加那么多的评点!忙道:“我知道!只是这些事情大娘总得心里知道些才好!”
秦暖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她知道这一切还只是刚刚开始。
一直以来,刘氏和石二郎对远在城外的静悯仙姑其实很忌惮,甚至是有几分害怕的,在他们眼里,静悯仙姑不仅仅是很精明很能干,而且还认识不少贵人,甚至她还有可能是会些法术的高人,所以这对母子一直非常地安分。
秦暖一直认为石二郎并非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憨厚淳朴,只是秦氏偏偏就被他那看起来透着老实和笨拙的呵护和爱慕迷得七荤八素的,认为石二郎对她是赤红的真情一片!
秦氏虽然管个小家还挺能干的,其实就是个小事精明,大事糊涂的普通妇人,何况现在还被人迷了心?
现在静悯仙姑去世,石二郎母子的顾忌没有了,只怕很快就会不安分起来了。秦氏对刘氏可能还有点防忌之心,可是对石二郎却是非常信任的。
秦暖一直相信一句话,“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所以她在上闺学的时候,在和街坊邻居打交道的时候,还有在家里的时候,一直很注意收集各路小八卦和消息来充实自己,并作出分析和判断,还成功地将茉莉儿培养成了一个机敏出色的小“包打听”。
石二郎从前家里精穷,和寡母刘氏住在乡下的茅草房里,起初是给人当佃户,后来就在扬州城里给人打零工。
判断一个人的真实性情也许不是很容易,那需要时间来验证,但是也有一个简单取巧的法子,那就是看他交往的朋友都是些什么人。
秦暖知道石二郎的不少朋友也是打零工的,同时也是街面上的“闲人”,所谓“闲人”也就是后世所说的“小混混”或者说“地痞”,甚至石二郎本身都算是个“闲人”。
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一帮“闲人”成为朋友的,这人会是憨厚老实的本分人吗?
只有秦氏相信石二郎是个老实人,当然秦氏也不知道这些情况,街坊邻居也不会巴巴跑到秦氏面前去说嘴,毕竟当初,秦氏一家是外来人口,而石二郎却是本地人士,而且他还有那样一帮朋友,谁会来多事地对秦氏说石二郎不好?
而精明的静悯仙姑,那时候已经出家,刚刚打开局面,忙着与扬州城中等层次的夫人们认识和交往,并努力与上层的夫人们搭上关系,可能没有注意这些底层的小人物,或许有所发觉,也不认为石二郎这种小虾米敢不老实,敢起什么二心,一个赘婿而已,身板好,对女儿一心,乖顺听话就行。或许静悯仙姑还认为秦氏招赘这样一个人,也不错,至少街面上的闲人们是不会去骚扰秦氏的,毕竟秦氏的样貌还是很招人的,还是个年轻“寡/妇”,招个夫婿在家,屋里有个男人要安全和安静多了!
静悯仙姑当初是怎么想的,秦暖不可知,只能推测一二,可天有不测风云,大概静悯仙姑也不知道自己会走得这么快!
总之,安静的时光似乎又要结束了。
秦氏一家赶到白梨观,观中正在为仙姑做小殓。
静悯仙姑和安妪两人的遗体,已经被仙姑的弟子们沐浴干净,收拾得容颜如生,换上了齐整的衣袜冠巾,安放在道观中的升遐院,仙姑的衣佩符箓在左肘,铃印在右肘,下衾上被,身体的东面当肩供着白粥。一切都按照仪戒做得规矩庄肃,弟子们正在旁念着经文。
观主静慈仙姑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头发花白,颤巍巍地拄着杖,正准备宣读祭文。
作为已经出家的仙姑,按理说已不是红尘中人,与俗世中的家人其实是脱离了关系的,秦氏等人再伤心,也只能排在最后,能奉上的只能是一柱清香和眼泪。
祭文宣读完毕,小殓奠算完成。接下来便是迎送前来吊丧的宾客,以及隔日的大殓。不过这些都没有秦氏一家什么事,都只能是观中的仙姑们操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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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道士的丧葬规仪,作者菌是去查了资料的,还花了RMB去别人网站下了这方面的论文来看。看,我多么用心!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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