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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对于南音的安抚,齐嘉华只得满脸苦涩,摇摇头:“我不是,为了能让陈锦兄活下来,我把他藏得暗无天日。对于一个满腔抱负的人来说,如此偷偷摸摸活着,爱不如轰轰烈烈去死。”

  南音看着他,想抽身而去又于心不忍:“齐嘉华,什么都不重要,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人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陈家参与谋逆,圣武帝派人去抄家之时,大多数人都跑了。没能跑掉的,就是些下人与庶出子女和姨娘。恰好,素音也在那群人里。官家女眷是得没入下作的教仿里去的,可京城里人人皆知她是陈王世子看中的人,还曾议亲,便将她送去了陈王府。

  至于旁人,例如意外没能跑掉的琴音,却是入了教坊。十几年的琴棋书画熏陶。最后却落得以色侍人的下场,也不知她那强大的自尊心,究竟会给她带来怎样的命运。

  至于陈锦与张氏,则不知齐嘉华用了什么法子,“服毒自杀”在了劳里。对此,刑部尚书也趁机递上辞呈,道是督查不利,死了钦犯。是以,这件事便以刑部尚书罢职告终。

  陈锦与张氏自此便被养在了王府内院,还得抽个合适的时间送出城才行。待风声过了,便能出来换个身份堂堂正正的做人。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这么一句话,便让齐嘉华无力反驳。是啊,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知道么,在我很小的时候,小舅舅便对我很好。小舅舅他只有一个妻子,他对他的妻子很好,对母妃也很好。不知哪儿来的谣言,说他与母妃有不伦私情。是以,打那以后为了避嫌,他都不在人前给我好脸色,只默默的一如既往对我好。”

  第一次,齐嘉华对着另一个人说起了那些十年前的旧事儿。南音不曾打断他,只静静地听他说着那些陈年往事。

  “其实不是的,母妃是柳家最小的女儿,是以冷家上下都惯着她罢了。再者小舅舅比母妃大不了几岁,从小一起长大,是以感情更加深厚些罢了。这样显而易见的谣言,父皇却深信不疑,为此,同母妃争吵过许多次。母妃也从昔日的宠冠后宫,渐渐失了势。我知道父皇不是真的容不得母妃心里有可能存在的任何人,不过是想早就想灭了柳家。这样的谣言,正好给了他一个心安理得的理由。

  是以,当人拿着所谓的谋反证据呈上来之时,父皇查都不曾查,便直接定了柳家的罪,随后便是满门抄斩。

  刘大人费尽心思,也只保下了小舅舅的一儿一女,我的大舅舅,小姑姑,外祖父外祖母,我的表哥表弟表姐表妹们,全都人头落地。打那以后,我便再不是那个最受宠的十七皇子了。

  我从来都知道小舅舅还有一儿一女活着,可我从来都不知道她们在哪里,过得好不好。刘大人怕我胡来不曾告诉我,也不曾告诉过母妃,母妃也是前不久才知道。

  刘大人怕被查出表弟存在来,连表弟饿的成个乞丐,都不曾接济过他,只在原处默默看着他,就看着他,什么都做不了。”

  说到这儿,他面色十分古怪,停顿许久也只说过几日带她去看看表弟表妹,转而又说起了另外的事儿。

  “外祖父一家被灭之后,我将母妃与姐姐视为我的命。我的每一次受伤,每一天努力习武偷偷跟着母妃读书习字,每一次死皮赖脸跟着其他皇子身旁去进学,无疑不是为了能有朝一日让我的母妃,我的姐姐能不再受苦。

  可世事总是难以预料,姐姐和亲西陲,大家都觉着她死了,我也只是想查出来是谁害了她,要替她复仇,却想不到她的归来竟是这样一片腥风血雨。

  她归来之时我很欢喜,我觉着自己终是可以不用辗转反侧,母妃也不用每每在我生辰之时以泪洗面。我想尽我所能对她好,可是她变了她不需要了,她不再是那个疼我的姐姐,也不再是那个母妃的乖女儿了。”

  说到这儿,他笑着问南音:“你可知,母妃为何会死?外祖父一家被灭门的事儿已经十多年为何又旧事重提?”

  对此,南音摇摇头,齐嘉华笑得更为绚烂,南音却是在那灿烂的笑容下看到了浓浓的悲伤与无奈。

  “姐姐说,是大皇兄说了母妃与小舅舅的事儿,父皇才恼羞成怒。其实不是,是俪锦,是你的丫鬟俪锦。她在陈家做丫鬟,她所谓的被非礼不过是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她是你父亲的人,是以,能知道这样的事不足为奇。

  你大哥见那次在画舫失手,要我措手不及好让陈家抽身而退,方才让俪锦将旧事重提。你看,他多聪明,陈家与外敌里应外合跑了大半,我却沉浸在母妃离世的悲伤中,无力对付他,我多可笑。对了,你可知,俪锦又成了宠冠后宫的宠妃了。”

  南音听得迷迷糊糊,却也名表了大概:“这,你怎么知道是俪锦?”

  对此,南音着实有些奇怪,难怪自己与陈锦在陈家过得不好,陈家人也不担心自己与陈锦会心怀不轨做出什么事儿来。原来,竟是将自己的心腹便成陈锦安插在自己身旁的心腹,防不胜防啊!

  见她如此,齐嘉华道:“很奇怪我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我也是今日在□□才知道的,这些,都是秦时征查出来的。

  再者,俪锦被无数人染指后,为何能东山再起?不就是这个缘故么?我的大皇兄这人,我是知道的,虽然他不务正业,只知贪杯好色,可他没理由要去死。知道么,我小时候在冷宫,病的快要死之时,便是大皇兄偷偷塞药给母妃救我。

  从始至终他都是纯善之人,他母亲才是想染指那个位置的人,与他无关。父皇说是他,不过是笃定我不会对他报复的罢,父皇一定想不打,有朝一日我也会知晓真相,从他不放在眼里的秦时征口中知道真相。

  陈家能里应外合让大辽打下齐周几座城,靠的便是边关的兵力部署图。而这兵力部署图,便是我亲生姐姐,长华公主六年前与陈铂浓情蜜意时,费尽心思自请和亲时到御书房,偷出来给他的。

  她因着所谓的要与陈铂远走高飞,陈铂没有兵力只能兵行险招有了兵力部署图,避开那些士兵带着她走。

  说来可笑,她一向都觉着那大辽兵袭击送亲队伍,跟陈铂没关系。在她跳河五年后,齐周都没有战事,是以,她更觉着陈铂是无辜的。她怎么会想到,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

  为了偿还她所犯下的错,为了向天下老百姓赎罪,她不得不放弃小岳。可是,阿音,她这么做,又亏欠了秦时征,亏欠了小岳,她也对不起母妃和我。

  她为了赎罪,明知道小岳是她和秦时征唯一的可能,却肯放开他。让他不过五岁便无辜死去。你说,何时会轮到我?她何时会放弃我让我死的不明不白?”

  说到这儿,齐嘉华自我讽刺的意味更浓:“阿音你看,我什么都没有了,最在乎的母妃没有了,最想守护的姐姐,也变得我不认得了。终于,我才是真的一无所有,无人在乎了。”

  说话间,他又喝完了两壶酒。那酒,是圣武帝赏的。自贤妃死在他手里之后,他对齐嘉华与长华都格外的好,好的过分。

  齐嘉华是真的很痛苦,南音能感受得到。看着看着,她也拿起酒壶给自己灌起酒来:“要喝,就一起喝罢。”

  几口酒下肚后,许是因着酒后吐真言的缘故,南音也莫名难过起来:“齐嘉华,不用怕,你还有我呢。虽然我没有你那样坎坷的身世,没有你身上背负的深仇大恨。可某些地方而言,我们是一类人。

  我也没有亲人,孑然一身。我再也见不到的亲人了,我最在乎的爸爸妈妈,我不知道她们好不好,我也不知道我的弟弟过得好不好,他能不能肩负起身上的责任。我时常都不去想起过去,那不是我不想,只是我不敢想。

  她们在另一个时空,我在这里,我和他们隔着远不是生与死的距离,我知道,便是我再死一次,也回不去的,我再也回不去了。我想回去,我不喜欢这个不属于我的地方,我在这儿只有姨娘,只有哥哥,只有你,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不论我如何想回去,可我都是回不去的。

  齐嘉华,既然我们都是孑然一身,不如从此刻起,并肩走下去罢。哪日你难过的时候想起贤妃娘娘,我陪你喝酒。但若哪日我实在忍不住想哭,你便将肩膀借我靠一下,一下就好。”

  她絮絮叨叨说了好多,齐嘉华却听不明白,她的亲人不是张氏不是陈锦么?难不成她还会想念那个向来没有父女情的父亲?

  听不明白,大脑的浑浑噩噩也不想让自己去明白。他只觉着此刻,眼前这个说要和自己并肩走下去的女子,格外惊为天人,从来都不曾觉着,她会有今夜这么美。就是这一刻,他觉着自己心里有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想法,格外强烈,只想不顾一切把她留在自己身旁。

  毕竟,这是唯一一个在自己一无所有之时,还肯陪在自己身旁的人。

  “不要骗我,阿音,你不要骗我。便是将来,走不下去了,也要陪在我身旁,看着我走便好。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包括我的命。我不想一个人,从来都不想。”

  他话音刚落,南音正要点头,却一时不查被他扯入怀中。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清浅而绵长的吻。他的唇很软,软的南音一时只僵在他怀中,忘了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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