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无题
“有消息不是该庆贺么？你怎么要死不活的？对了，怎么不将华姐姐带回来？”
南音望着那杯酒犹豫再三，还是端起来喝了下去，嗯，好似味道还不赖。
齐嘉华又替她满上一杯，满腹心事道:“若是能带回来，那便好了，可她哪里可能轻而易举就让我如愿。”
接着，便一一道来了，原来那文嫔的毒其实是长华所下，至于为何，齐嘉华给的官方说法，便是怕今后文嫔又故技重施威胁到制衣坊与齐嘉华，故而才下毒。
不料被贵妃逮住了，故而“请”长华前去做客，齐嘉华也不知道她被关在何处，贺贵妃也只将长华耳坠子交给贤妃，贤妃带了回来问了齐嘉华，得到确认后当即便哭晕了过去。
南音对着错综复杂的事儿着实不感冒，可心头也好奇，便又一口喝点那酒杯里的酒，正要再问下去，便听他道:
“你知道吗，母妃已经哭晕过一次了，她说她这一生唯一亏欠之人便是姐姐，若没两全之法，她便陪着姐姐去了，省得我夹在中间为难。”
对此，南音也懒得多说别的，想着干脆直接弄清楚贺贵妃想要什么，再来解决便道:
“既然如此，她要你做之事你得仔细些，贤妃娘娘既是宁肯陪长华姐姐去死也不让你做的事，你还是慎重考虑才是。对了，她要你做啥？”
南音说到这儿，见齐嘉华索性拎起酒壶直接灌自己，也不答话，便抢过他的酒壶，道:
“大老爷们儿这样子做给谁看，这酒可是上供皇宫的好酒，你喝的也不少了也不留些给我。她要你做什么？你得说出来，才有人能跟你合计行事啊！”
齐嘉华沉默了会儿，将那虚无缥缈的眼定格在南音面庞上，方道:“也没什么，不过要我助二皇兄登上那九五至尊之位而已。”
南音表情可谓是丰富多彩了，先是惊讶，随后又是了然，在接着是无奈，末了是愤怒。这件事儿，着实不是自己能帮的。
“也是，宫里妃子所求不过如此，。那你可想好了？究竟要不要上贼船，务必谨慎。”
外面纷纷扬扬的传言，早就南音与齐嘉华绑在一块儿，陈家怕是或多或少都有些牵扯。成，功成名就，败，万劫不复。
“你当是知晓我的，到底，我不能作视我最看中的人受罪。再者那个位置，父皇必定是不会给我的，我也不想要，给谁做不都一样吗？”
是不想要，亦或是要不得，都只有齐嘉华自己心里才清楚。正在二人伤春悲秋之际，有太监上前领着二皇子过来了，对此齐嘉华不过一笑:
“二皇兄好似一刻也等不及了？我母族尽灭，无一人生还，实在不知能帮上二皇兄什么忙。”
说到母族尽灭时，还嘲讽的笑了笑，二皇子却未曾回应他，只将目光投向南音，笑得十分别有深意:
“这位便是红袖添香的那出了名的绣娘罢？身为朝廷命官之女，能舍掉身份亲自从商，好魄力，我倒是佩服得很。今日有幸一见，不知可有那荣幸能得姑娘为我做一身衣裳？”
齐嘉华皱眉，十分不满:“皇兄来找臣弟，就没别的事儿么？若想要衣裳，大可去霓裳羽衣买，也无人敢不卖给你，何苦在臣弟心情不好的时候来这儿谈生意。”
南音其实不认得他，除却他长得有两分像齐嘉华之外，也着实找不出什么能让自己注意到的。
“二皇子说笑了，臣女不才，当不得您的夸赞。民女还有事儿，先失陪了。”
说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离开了那儿，开什么玩笑，要是特地替他做了衣裳，还不知道外面会传成什么样子呢。
回去后，又同刘伊依说了会儿话，想着贤妃这会子估计不大有心思见人，便没带刘伊依前去请安，只隐晦问了刘伊依一些事儿，都没听出什么不对，便也作罢了。
清晨醒过来第一件事儿便是收拾好前去找齐嘉华，去时他正揉着额头在喝醒酒汤，桌上摆着精致的吃食，看来还未用早饭。
“我好像来的有些太早了？你还没让人去查罢？”
“不用查了。”
齐嘉华喝下后擦擦嘴角，只说不用查了，而后又顺其自然坐下用早点，见南音还傻站一旁，便让太监摆了碗筷，道:
“要吃吗？今儿的味道还不错。”
南音只拿十分怨念的眼神看着他，自己这般着急了，他还怡然自得，也不知昨夜那堕落的买醉的人是谁。
赌气坐下，开始胡吃海塞，还不忘道:“我有个揣测，也不只是不是真的。或许是我哥同伊依有什么让她误会的事儿，她才这般偏激了些想毁了我哥？昨夜我问过伊依，她确实认识我哥，还十分钦慕我哥的才学，莫非是因着这个？”
齐嘉华对她毫无形象可言的吃相十分头疼，道了声小祖宗你就不能注意些么，才说正事:
“二皇兄说，俪锦是殷振兰特地送进宫来蛊惑君心的，也是为了助他登位，他会出面解决这事儿，你无须担心了。”
第一次听见殷振兰这个名字，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说的该是殷相。殷相在民间向来被百姓偷偷称为奸相，想不到有一日自己估计还得同殷相狼狈为奸。
这事儿暂且放一边，俪锦应不敢不听二皇子的，南音便同刘伊依开始绘图来，虽说是很有名声的绣娘，天地良心，南音当真没有亲手做出过一件衣裳，都是出出主意想想款式了。
连带着画画都不会拿毛笔，还得让人代笔，可想而知，这“绣娘”的响亮名头，其实也有些讽刺。
“姑娘，刘侧妃要见你与刘姑娘，说是让你们快些过去呢。”
红玉一脸莫名其妙的进来，通传这话，南音也很是头疼。这宫里的女人怎么就不能消停一些，这灵熙公主与胡贵妃没搞定呢，贺贵妃掺和一手，这下又来个刘侧妃，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你，你这样做可有经过爹的同意，你替爹想过了吗，爹让你进来不是让你来给家门抹黑的。”
见到所谓的刘侧妃，刘伊依顿时脸变全黑了。因为那个刘侧妃不是别人，正是与她处处做对的刘伊乐，她的庶妹。
刘刘伊乐见她很是吃惊的样子，不由更加得意了几分:
“从小到大我处处不如你，而今还想用我的亲事来拉拢那些寒酸书生为你铺路，爹这样我为何还要替他着想？”
南音觉着，自己好似又成了隐形人，刘那么默默看着姐妹二人你来我往对质，从小到大的事情说了个遍后，又听得刘伊乐道:
“你一定觉着我这样对你不公平是不是？你娘四处宣扬爹要让陈锦当女婿时，你想过公平不公平没有？我也是爹女儿，可他要我嫁给一个小官的庶子，简直就是痴心妄想！那么一个寒酸的蠢人，拿什么来与我相配？
现在不用想了，我已经大皇子殿下的人了，皇上已经下旨让我在宫里备嫁了，刘家再不能奈何我了。
至于那个传的沸沸扬扬的刘尚书的乘龙快婿陈锦，怕是会感谢我了，毕竟爹就咱们两个女儿，他那么好，你便嫁给他罢，你娘一定会很欢喜的。
你也会感激我的罢，你不跟陈锦这庶出的妹妹合得来么？看，过门了你与小姑关系必是会处的好的。”
本不欲插话的，听她说起陈锦南音深觉头疼，她这哥哥什么时候也跟刘尚书攀上关系了？还要娶他女儿？
再者，自己哥哥那样的人，怎能娶这等女人？是她配不上人家好吗，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我说刘二姑娘，你不也是庶出的，何苦半斤笑八两呢。侧妃又如何，不也跟你娘一个样，不过是个妾。”
南音这话不可谓不重，却也是事实，若不是顾着胡贵妃的叮嘱，怕是要甩南音两耳光才解气，这会儿，也只能愤愤道:
“天生的贱骨头，跟你那痴心妄想的哥哥一样，让人看了忍不住就要反胃。”
刘伊依再听不下去，也恼了:
“闭嘴！陈公子怎么了？是你配不上人家才是！你若不愿意，爹最初提及之时为何不拒绝，要等没了回转余地才惹出这么一堆事儿？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话，今日前来有什么事便直说，我两没有好到叙旧谈心的地步。”
刘伊乐见自己姐姐是真的生气了，心头正痛快，便道:
“母妃说，我的嫁衣也让你们做了才是，若是不肯，你们当知道后果的。所以，还是乖乖的替我做罢。”
南音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同样的手段一而再再而三的用，有意思吗？正想发话，刘伊依便拦住她，冷笑道:
“回去告诉刘贵妃，她要衣裳？没有！一件都没有！连带先前的都没有！若她再逼我和南音，我便是去皇上面前撞死在柱子上，也让她落得一个不择手段逼死臣女的罪名，你好自为之！”
说罢拉着南音便急匆匆往外走，似乎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一般，眼眶虽红，泪水却迟迟不掉下来。
对于一向爱哭的她来说，这显然是十分不易的，原来她也不是软绵绵待宰的羔羊，也有些烈性的，南音不由更喜欢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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