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无题
“呵呵，你们真会说笑。”手中筷子一抖，菜便洒在了桌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再怎么都留着陈家血脉，若真是欺君之罪不得满门抄斩？
齐嘉华压根不理会一旁尴尬的南音，只小喝了一旁小丫鬟递上的茶，这人也是自己找来的，自是不担心她是奸细:“所有人都不大肯让我攀上有权有势的亲事，自是门楣越低越好，如此也好，我便能光明正大的讨债了。至于陈家，你放心你提的要求我都记着，错不了。”
齐嘉华同陈锦两人你来我往讨论了好些事儿，南音也不大懂。想来也犯不着自己担心，他们不同自己商量，估计就是看准了自己帮不上忙。说来羞愧，好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竟是连古人一半智慧都不如。
陈锦同齐嘉华离去了，道是要去跟先生进学，制衣坊的事儿也弄得七七八八，有柳伯这个掌柜打理，又有齐嘉华找来的帮手，自是无须操心。
“华姐姐你看，这身衣裳如何？”拿起一身靛青色衣裳比划着，问秦华想法。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便带着秦华同她儿子上街溜达。
大家一同也同在屋檐下也都熟络起来，因着嫂子二字着实不被自己喜欢，便自作主张唤她姐姐。
对此，秦华也没什么想法，依了她:“好是好，却是太老成了些，与你这年龄不大相符。这身鹅黄色，怕是好些。”
二人就这般比比划划的逛了好些衣裳铺子，对当下京城的时兴样式与价钱也有了些眉目。烈日当头，转身便去了酒楼雅间，点了酒菜:
“小岳，叫声姐姐，姐姐给你吃鸡腿。”
三人用饭之时，南音想逗一逗那个不过四岁却老气得很的小男孩，哪知他也就不咸不淡抛下一句:“你叫我娘才是叫姐姐。”
南音无语，谁再说小孩最好骗，一定得掐死她！
见南音气结，秦华笑笑，破是爱怜的替秦岳擦了擦嘴角:“娘平日里怎么教你的，不能没规矩。”
小家伙低低应了，乖巧扒饭，也不叫人喂，吃相亦是透着贵气。
“姑娘，这是有客观托小人给您送来的衣裳。”小二敲门，一脸讨好的笑着，好似拿南音当了财神爷。
南音摸不着东西南北，再三确认他不是送错人时方道:“我没买过衣裳啊。”
小二只搁下托盘，贼笑着告辞:“有位公子道这衣裳好看，只为博美人一笑才特地送来的。”
秦华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还是那副清清冷冷的面孔，一言不发的跟自己儿子吃饭。
南音凑过去方才晓得，那衣裳可不是自己给数学做的衣裳一样么，连颜色都是一样的。
胡乱吃了一碗饭，味同嚼蜡，对这送衣裳的人很是好奇他为何送自己衣裳。
正寻思着如何一回事，便有人没打招呼推门而入，想要撒火，却见柏言宠溺笑着进来，心里又是晦暗不明的情绪波动。
柏言进门，眼睛便直直看着南音，眨也不眨:
“京城里不知何时兴起了这样的衣裳，只有锦衣阁才有的卖，第一套衣裳是俪锦姑娘买下的。这是第七批成衣了，我觉着你大抵是会喜欢的，正好欠你一份礼，便替你买了一套。早就想送你的，却是没在普陀寺找着你，这才拖到了今日。”
南音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眼珠子转来转去，见秦华同小岳仍旧两耳不闻身旁事继续吃饭，渐渐红了脸:
“锦衣阁也太卑鄙了些，净做些不光彩的事儿，这衣裳怎么就贴上了她们的标签了？没皮没脸的，俪锦身上的衣裳分明出自我手！”
若说自个儿的创意被人剽窃，不恼是决计做不到的。
陈锦见她脸红，不免有些恍惚，回过神后又笑道:“你净说些胡话，你何时就会做衣裳了，往常你不是最不喜针线活的么？”
南音本欲辩解，却是不知原主和这柏言究竟有多亲近，怕露馅，只得讪讪作罢:“衣裳便不用了，我不喜这衣裳，你找我何事便说罢。”
见她似全然不知情，柏言有些愕然:“先前你不是吵着想去如玉郡主的生辰宴么，怎的连这般重要的事儿都忘了？”
闻言倒是让南音松了一口气，好在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先前可是担心原主这不大好的脾性，应承了别人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呢:
“你说这事儿啊，先前我是陈家庶女怕都是没那福分赴宴，现今我又被扫地出门，那更是去不得了，我便不去凑那热闹了。”
这话只叫柏言不知如何回答，先前便是她死活要吵着自己想办法，而今她却说不去了？
“这，你可要回去同伯父认个错，好生忏悔，指不定便能回去了。”
“我又没做错，为何要认错？总之，我是不会去求他的。”撇撇嘴，一副不大想搭理这话题的样子。
也没说招呼他坐下，更是没提要给他添碗筷，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柏言这才发觉屋里还有一年轻女子，一眼瞧去，颇为赏心悦目，浑身带着贵气:“这位姑娘是？”
因着已嫁做人妇，秦华倒是未曾避讳什么，只是低着头不去看他罢了:“妇人秦华，这是吾儿小岳。”
“在下失礼，冒昧问一句夫人可是京都人士，可曾见过在下？”
不知为何，柏言总觉着这年轻夫人不简单，不说别的，就说那通身气派，就不是一般人能走的，再者，总觉着在哪儿见过她，很是面熟。
南音懵在了原地，感情这是在泡妞了？他送自己衣裳，还当他对自己有别样情怀，却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华姐姐不是京都人士，家中遭难才流落京城的。”
怕秦华尴尬，南音替她接话。却见秦华手中正夹着的小菜掉落在桌上，手上骨节泛白。拿着筷子的手似是很用力，眨眼间便搁下筷子。
见她放下了筷子，小岳自是跟她一同放下了，她抱着小岳将头埋的很低:“我们吃好了，便先回去了。”
而后，紧紧搂着孩子落荒而逃。现下，就是南音再笨，也看得出不寻常了:“她究竟在怕什么？你可是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把人都吓跑了。”
想到她听见齐嘉华声音便回避，心下疑惑更大。一把抓过衣裳塞在柏言怀里，将银子搁在桌上便拔腿追出去:“不成，我得追出去看看。”
柏言抱着衣裳嘟囔了句:我何时就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儿了？
接着也跟着她追了出去，身为男子自是很快便赶上她:“你这班冒失如何是好，当心打草惊蛇，不若我们默默跟在她身后看看如何？叫她发现了你跟着她，怕是不大好。”
闻言，南音也觉着有理。便强按着心下越来越多的疑问，悄悄跟在她身后。好在秦华好像失神，被人跟着也不曾发觉，只将孩子搂的死死的，跌跌撞撞到了清净的小巷子，方才停下不停喘气。
“娘，你抱疼我了。”小岳奶声奶气的伸着小胳膊，让她看胳膊上因她太紧张而用力捏红的地方。
南音和柏言就躲在小巷拐角，大气都不敢出，一动不动的偷偷观望。
秦华长长吐了一口气后，蹲下身放下小岳:“岳儿乖，都是娘不好把你弄疼了。娘给你认个错，你回去了不能告诉奶奶有人觉着娘面熟这事儿，可好？”
小岳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满是不解，带着童真问:“可是奶奶说，如果有人跟娘说话就要告诉她啊，小岳不说奶奶会不高兴。”
“岳儿，听娘说，如果你说了，就再也见不到娘了知道吗？所以，一定不能说的。”替他理着衣裳，语气里满是无奈，低声哄着他。而后一大一小相亲相爱，往回去了。
南音与柏言有些羞愧，满心觉着逮到了什么把柄，或是秦华是什么人派来的奸细。可一路鬼鬼祟祟跟踪到了这里，就听了这么些母子间悄悄话？
“你说，华姐姐为何如此怕她婆母知道有人觉着她面熟？莫非她是江湖侠女，先前行侠仗义惹了朝廷被通缉，现下改邪归正不想在婆母面前漏出不好一面？”
南音思来想去，也找不着什么理由比这还符合了。能让女人放弃梦想的是什么，必定是家庭了。
“你呀你，她若是会功夫的侠女，就凭你我二人又岂能跟踪到她？”柏言只觉好笑，更是深深的无奈，对她，向来都是束手无策的。
南音也觉着不大合理，同柏言并肩行走于闹市。越想越觉着蹊跷，一个衣着寒酸的女子，却是能写会画，气度非凡，普通人家，怎能有那样的气度？
“也不知，哥哥看出她的不对没有，该不该知会他一下？若是没查清楚前说了，冤枉了好人又怎么办？”
想着，停下脚步自言自语出声。柏言在一旁担忧看着她:“凡事，还是仔细些好。”
“柏言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原处，一辆很是华丽的那车上，一个同南音差不多大的小姑娘，一头的珠钗环绕，好生贵气。
虽是年幼，也不难看出长大后，定是美人一枚。只是此刻，她眼神怪异的盯着柏言怀中搂着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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