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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露馅


  第二日天刚擦亮,李序向师父借故出去,一股脑儿跑到青石桥,隔着小河望向南小里家二楼窗户。天色尚早,窗户紧闭,李序便走到桥上呆望河中潺潺绿流,心绪紊乱。

  日出东方,光线射入绿流,河面晶莹斑斓。李序似乎看到河面上小里的倒影在娇笑唤他‘序哥哥’。

  小里,如果你真的是……,我又该情归何处?

  李序正想的入神,听到对面楼上‘吱呀’开窗声,转身仰首看到自己心心念念整晚的人。清晨时分,周围无甚人,李序又站在桥上很打眼,南小里一眼就瞧见他了。虽然奇怪他大清早怎会独站那里,但依旧甜笑挥手同他打招呼,见李序打手势示意她下楼来,南小里转头查看在旁屋换衣裳的大仙,喊一声“大仙,我去买早点了”,未等囚牛作答,便开了门‘咚咚咚’跑下楼迎向李序。

  李序双眼复杂凝视跑向自己的南小里,又见她身后昨天刚剪下的头发今日便恢复如初,心越发往下沉。神情凝重,来时想一定要笑脸面对小里,切莫把她吓着,可真看到她,昨天那一幕如鬼魅般又浮现脑海中挥之不去。

  南小里见李序表情严肃,脸上甜笑也随之降了弧度,直觉序哥哥有要事对自己说。

  “序哥哥,早。”

  “小里,早。”

  李序强扯起嘴角,他本以为见到小里自己会害怕、颤抖,毕竟她非我族类,不想自己竟比预期要来的镇定,心跳依然很快,但那是见到喜爱之人的跳动。

  “小里,陪序哥哥随处走走,如何?”

  “好呀,序哥哥今日怎么有空来找小里玩?”

  囚牛听见南小里急匆匆跑下楼的脚步声,换好衣裳来到窗边,正好看到南小里和李序二人齐肩沿着小河下游缓缓行去的背影,眉心紧锁。

  怎么又是李序,今次还这么早便迫不及待跑来,那蠢东西,人家招招手就跑去了!

  心下微怒,又看了一眼,把窗户一关回屋写琴曲去了。

  “小里,你要在这待多久?”

  李序不敢看身旁的南小里,他怕会控制不住情绪说出不妥的言语。

  “不确定,等大师事情办好了就走。”

  原来,这里只是小里临时停留之地,她终究要走,既然这样……

  李序牙一咬,索性直接开口询问:

  “小里,你老实跟我说,你到底几岁?”

  南小里听出李序语气不对劲,又听到他问自己年纪,她不擅长说谎,遂心虚低声道:

  “16啊,我上次不是跟序哥哥说过。”

  李序停住脚步,南小里没留意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才发现身旁人没跟上来,也停下脚步回首疑惑看向李序。

  “你别骗我了,我昨天见到你割头发的过程”,李序盯着南小里的眼睛说出这些话,眼里有很多复杂情绪现今的南小里根本看不懂,心里只有被人戳穿后的害怕和惊慌。

  “序哥哥,我……”

  “你都我说了吧……”

  李序直接走到南小里跟前,离她很近,依稀闻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馥郁幽香,泌人心脾,这体香让他心头又是一痛。

  南小里明白瞒不住序哥哥了,她知道序哥哥是好人,不会携众来抓她,不然今日也不会独自来找她。盯着李序的鞋尖,心一横,索性将自己真身跟他据实说了,但囚牛是神仙的事只字未提,末了还重重加了句:

  “序哥哥,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我是株好灵草!”

  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

  “原来小里是株灵草啊,还八百高龄了,一点都看不出来,那囚琴师是否也与你同族?”

  李序心头百味杂陈,理不出一点头绪,问出唯一想到的事。

  “不是不是,大师不是灵草,你放心,大师是好人,不会伤害你跟李师父。”

  李序见南小里神色慌张,不愿说出实情,便也没追问,本来他关心的从来就只是小里一人而已。

  南小里站在桥头目送李序离去的背影,心中升起一丝感伤,她在人间,不,她化身为人后第一个交到的朋友就这么没了,虽然序哥哥最后没有明确跟她说以后不再见她。但她不是人是异物,序哥哥不害怕她没有叫人来抓她已经很难能可贵,她又怎能奢望他继续和异物往来。

  诚如大仙昨晚所说,他们不便跟凡人有过多牵扯,可相识以来,序哥哥对她的好,轻易割断这份情谊又谈何容易。遥望李序背景,南小里心里很难受,呆站好一会儿,才叹气走回屋中。

  囚牛本不愿去想那蠢东西,琴曲才谱出一行耐不住心湖躁动烦乱,索性搁下笔坐到平凳上边喝茶边等南小里回来。

  二刻钟后,南小里心不在焉踏进屋来,囚牛抬眸睨她一眼。

  “不是说出去买早点吗,早点呢?”

  早点?哼,找借口都不会,他们几时早晨,不,他们几时有好好吃过饭。

  囚牛和南小里都是可以不吃饭的主,来到凡间从未生过炊火,顶多南小里嘴馋时买买小食吃。

  南小里听大仙突兀问起早点,才记起出去时自己说过这话,再看自己两手空空,刚刚她撒谎出去见序哥哥,她早察觉出大仙不喜欢她跟序哥哥过多来往,若再让大仙知道自己不小心让序哥哥发现真身,气上加气,大仙会不会觉得自己跟在他身边总给他惹麻烦把自己赶回昼黎山?

  见她耷拉个脑袋杵在门口不回应,心头又多了一分恼怒。

  这是想那男子都想入神了?

  “本仙问你早点呢?”

  声调霍然拔高,吓了南小里一跳,直接说道:

  “在路上吃了,呵呵,吃了。”

  还撒谎!

  “哦,吃了?过来张嘴给本仙看看是否属实。”

  南小里一惊,大仙今日吃错药了?还要看她的嘴,这下惨了!

  “大仙,不,不要了吧,我真吃了,我今晨肚子特别饿,大仙若想吃,小里再出去买一份回来请大仙品尝。”

  囚牛不跟她废话,直接伸手使出仙力将南小里吸到自己身边,擒住她的小下巴轻易便掰开艳红的桃口,里头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还真是被里儿吃了,瞧你把口都塞满了。”

  囚牛见南小里一脸懵逼的蠢样,

  “满口的谎话,本仙不记得有教过你说谎!”

  “大仙,我去见序哥哥了……”

  知道瞒是瞒不过了,只能从实招来,争取个宽大处理。

  “哼,见他便见他,怎么,不敢说是怕本仙阻拦你去见倾慕者吗!”

  倾慕者好像是喜欢自己的意思,序哥哥喜欢她吗?

  南小里即使变成人形在凡间生活,但本性少根筋且也没人当面跟她提及欢喜、爱慕之类的词,她倒是在小书里见过,也没往自己身上联想,如今大仙突然跟她说了‘倾慕者’三个字,叫她又陷入深思。

  囚牛看她又发呆,莫非真让自己言中?

  “怎不说话,被本仙猜着了?”

  “没有,没有,大仙不要乱说,序哥哥只是人不错,没有喜欢我,我也没喜欢他,我们只是朋友。”

  怕大仙误会,没有细想为何怕他误会,急急忙忙解释。

  听到让自己满意的话,囚牛便好心不为难南小里。

  此刻,南小里被囚牛抓着手紧挨着站在他怀里,又被囚牛一顿质问心头发慌,大眼四处乱瞄就是不敢看大仙的眼睛。无意间瞟到大仙衣服领口微开,大仙好看诱人的锁骨明晃晃敞开摆在她眼前,大仙的肤色细腻白皙、润滑光泽,大仙身上好闻的味道也勾引她,比她最爱吃的甜米糕看着还让人有食欲。不知她向谁借了熊心豹子胆,眼馋盯着大仙的锁骨,语出惊人:

  “大仙,我能不能摸下你的锁骨?”

  囚牛听她突如其来说这么一句,低头查看,才发现衣领不知何时被拉开,看南小里垂涎欲滴的脸,不着痕迹又将领口拉开一些:

  “哦,那里儿说说为什么要看本仙的锁骨,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本仙准许你摸一下。”

  为什么?

  寻思良久,南小里还是找不着原因,沮丧说道:

  “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别摸!”

  囚牛直接将衣袍领口合的严严实实,起身坐到案上继续谱曲,愤愤暗骂,

  石头脑袋,不开窍!

  欸,欸,不给摸还不给看了。

  南小里见囚牛起身,歪头垫脚往他衣领缝隙里瞧,哪还能看到一分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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