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晋江首发

　　“可不就是。”赋儿抱怨道，“冯姨娘也不知道拦一下，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就随便给浪费了，太可惜了。”

　　诗儿正伺候着洛卿起床洗漱，赋儿就带着消息进了内室。

　　诗儿在仔细地给洛卿梳着发髻，也接话道，“指不定林姨娘是扯了什么谎才骗得老爷就这么急匆匆地去了清竹园。”

　　赋儿眼睛一翻，嘴巴一撇，道，“还能是什么事，不就是她肚子里那个在闹腾，这隔着一层肚皮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闹腾，是真是假还不都是她一人说了算。”

　　梳好了发髻，洛卿起了身笑看着一脸不爽的赋儿，“不过一晚上没见，我们赋儿的火气怎么就这么大了。”

　　“小姐，你还有心思打趣我，你给冯姨娘制造了这么好的机会，冯姨娘就这么给糟蹋了，赋儿当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选择帮冯姨娘？”赋儿还是有些生气。

　　洛卿拉过赋儿的手，轻轻拍了拍赋儿的手背，“好了，乖赋儿，不要生气了，不管冯姨娘怎么样，但她至少不会害我们，对吧？你怎么知道她就没拦着我爹呢？或许她拦了，但是她根本拦不住也说不定，不是吗？”

　　赋儿闻言，耷拉了脑袋，小姐说得没有错，冯姨娘就是拦了也不见得能拦住。这冯姨娘笨是笨了些，可的确是唯一不会害她们小姐的人。

　　洛卿随即扯开了话题，“现在左右无事，我们不若去如意苑陪着祖母，也顺便查查四少爷这些日子没了授课先生，功课落下了没有。”

　　自从洛溪有了授课先生，再加上洛卿在一旁指点，洛溪最近这些日子精益甚大，远超过他之前那些年的学识。不但冯姨娘十分开心，洛卿也是十分欣慰，若是洛溪将来能考个进士，再得个一官半职的，于他和冯姨娘都是有益的。至少到时候日子会好过不少。

　　诗儿闻言笑着应道，“四少爷可是奴婢见过最用功的人了。常听伺候四少爷的小丫鬟说，四少爷只要一得空便会捧起书本细细研读，有时候都会忘了吃饭。”

　　“忘了吃饭？”洛卿一脸严肃，“那可不行，诗儿你得空了就去交代伺候四少爷的小丫鬟，让她一定得盯紧了四少爷的膳食，不管多用功，这饭可是不能不吃的。古人废寝忘食是要靠十年寒窗苦读改变自己原有的命运，争做人上人，因为他们除了这条路别无他法，才会如此拼命。但四少爷不用这般，功名要考，身子也不能因为这个垮下，这样他才能挣得一个好的未来。”

　　诗儿点头应下，自习嬷嬷那事后，老夫人特别关照了四少爷的膳食，四少爷才算是补回了些肉，但身高也一下子蹿高了不少，所以看着依然跟没有肉似得。

　　洛卿带着诗儿词儿赋儿去了如意苑。

　　在路上，诗儿对着洛卿问道，“小姐，林姨娘身子不舒服，我们要不要也过去关心一下？至少也能在老爷面前表现一番。”

　　“清竹园这会儿正乱着，我们就别跟着过去添乱了，不然到时候林姨娘又有了些什么，然后又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最后不但没得到我爹的青睐反而招了我爹的恨就得不偿失了。”

　　诗儿点点头，老爷这么疼林姨娘，要是林姨娘出了事多半会牵连小姐。还是小姐思虑周全，这浑水蹚不得。

　　清竹园，林姨娘虚弱地躺在床上，洛老爷坐在床边儿握着林姨娘的手，口中还安慰着，“棠儿，你好好养着，别太担心，我们的孩儿定不会有事的。”

　　林姨娘虚弱地‘嗯’了声，又道，“除了我们的孩儿，妾身还担心着卿儿。卿儿过了今年也就十三了，姐姐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要妾身帮卿儿找个好婆家，妾身也应了，可是一转眼卿儿都这么大了，妾身却在这事上一点忙都没帮上，昨个晚上妾身还梦见了姐姐，姐姐就在梦里问我卿儿的婆家可找好了，妾身就想到自己还没给卿儿找到像样的婆家，心下就慌了也不敢回答姐姐，接着就不知怎的肚子就痛起来了。”

　　洛老爷听完眉头越皱越紧，又是洛卿惹的事！哪个女儿家的亲事会累的自家长辈如此愁苦，还得动了胎气，洛老爷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怎么又是她惹事！”

　　林姨娘见洛老爷这般火大，面上更愁苦了些，心里却十分畅快。又不时□□几声，令洛老爷心疼。

　　洛老爷面色就越来越难看，心里更是对洛卿厌恶了几分。

　　大夫见状机灵地在一旁附和说，“夫人这般该是思虑过重，才会小腹疼痛，脉象不稳，需得补些安神的汤水。”

　　何嬷嬷闻言就在一旁急问，“大夫，快和老奴说说，到底什么汤药才能给我们夫人补气养神？”

　　大夫随即道，“要说这补气养神的好东西自然就数那些百年人参了。只要有百年人参养着，夫人自然就能大好。只不过这百年人参是难得的好物，极是难寻的。”

　　这下何嬷嬷就更急了，“这么好的东西，我们家夫人怎么找得到啊？”

　　洛老爷细细思量了会儿，才道，“这百年人参老夫人那似乎有几株。”

　　何嬷嬷这下不好接话了，偷偷望了望林姨娘，林姨娘摇了摇头。

　　洛老爷回头又见林姨娘躺在床上虚弱的模样，还是觉得要去老夫人那里讨要。“棠儿，你好好休息，这百年人参我去跟娘说说，定给你要来。”

　　林姨娘‘紧紧’抓住了洛老爷的手，用力摇了摇头，哀求道，“老爷别去，妾身不碍事。那百年人生老太太统共也没几根，都是老太太平日里舍不得用攒下来养老用的，妾身怎好夺来？老爷，你可千万不能去问老太太讨要啊！”说着又喘了几口，就跟快提不上气了一般。

　　洛老爷看得十分揪心，更没想到林姨娘自己都这样了，还顾着老太太的安康。比起冯姨娘日日在老太太跟前伺候着端茶倒水这些小事，林姨娘这般更能显得将老太太放在了心上。

　　洛老爷握了握林姨娘的手，“海棠，这百年人参就当是我们跟我娘借的，等你身子好了，我们在想办法还给她，你说可好？”

　　听洛老爷这般说了，林姨娘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孩儿也能保住，老太太救命用得东西也能护住。”

　　“正是这个理。你且好好休息，我这就去如意苑讨要这百年人参。”洛老爷说完后，帮林姨娘掖了掖杯子后才离开去了如意苑。

　　待洛老爷走后，何嬷嬷给大夫塞了一大袋银子，大夫就识趣地走了。林姨娘便吩咐了香堇香玉备水擦了脸上浓厚的一层□□，透出底下细腻光滑的面孔，满脸的笑容哪有一丝病气。

　　林姨娘吩咐道，“给我在门口看好了老爷，只要发现了老爷的踪影便来禀报于我，万一让老爷发现什么蛛丝马迹，都仔细你们的皮。”

　　香堇香玉等人都一一应下，林姨娘才放她们离开，独留下何嬷嬷一人。

　　何嬷嬷夸道，“夫人真是厉害，不过三言两语便能让老爷这个大孝子去跟老太太求百年人参。老爷平日里一点都不愿违背老太太的意思，这次老爷竟为了夫人去要了老太太压箱底的好玩意。可见，老爷是真心把夫人放在心尖上儿疼着的。”

　　林姨娘也十分高兴，老爷待她这般好，林姨娘心里就跟抹了蜜似的的甜。现在老爷又帮她去要了老太太的压箱宝物，可见老爷对她的欢喜。洛卿和冯姨娘那个jian人还敢跟她作对，简直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洛老爷到如意苑时，洛卿正陪着老太太说笑，逗得老太太是哈哈大笑。洛溪也在一旁乖巧地给老太太背着功课，老太太又连连点头夸赞。

　　再洛卿之后来的冯姨娘，看着洛卿和洛溪陪着老太太玩的十分热闹开心，她心里也十分舒坦。若不是洛老爷到了门口，冯姨娘早已经忘了一大早上的不愉快。

　　洛老爷毕恭毕敬地跟老太太行礼问安，“孩儿给娘请安。”

　　接着洛卿和冯姨娘给洛老爷见礼。

　　洛老爷见洛卿也在，脸色有些不太好。

　　“怎么现在得空过来了？清竹园里那位不是身子正不好吗？”老太太连林姨娘的称谓也不喊了。

　　洛老爷点点头，道，“海棠是不太好，大夫说要补气养神。而且说是那百年人参是补气养神最好不过的东西。”

　　洛卿和冯姨娘对视了一眼，这是看上老太太的压箱底儿了。谁不知道这百年的人参效用有多大啊，那便是得了急症快死了的人用这百年人参吊着也能再活个几个月。有了这几个月的缓冲，那些有法子治得急症多半能活下命来。

　　换句话说，这百年的人参那就是救命的东西，人老了谁不想备着几株。

　　现在林姨娘摆明了是借着这次机会来跟老太太讨要这百年人参。

　　林姨娘这一箭三雕之计真是够狠。

　　洛卿记得她祖母统共也就藏了四株百年人参，其中一株前年也已经送给了洛修染的亲祖母王氏。所以现在老太太手里不过也就三株百年人参，算不得多。不过洛卿手里也有两株百年人参，那是她娘临终前没舍得用给她留下的。但洛卿宁愿她娘自私一些，用了这两株百年人参，那样或许她娘就能活到今日了。有了亲娘的爱护，她也不用过得这般苦了。

　　一晃神回来，老太太已经让沈嬷嬷去库房里取了这三株百年人参过来。那如洛卿手臂一般粗的人参，装在铺着黄色锦缎的长盒里，一看就是上好的补物，怪不得林姨娘想着法的想要占去。

　　洛卿也见过自己的那两株百年人参，不管是成色还是大小或是粗壮都没有她祖母的这几株来得好。她祖母该是费了许多心思才弄到了这几株如此粗壮的百年老参。

　　老太太瞧了一眼那三株百年老参，说道，“我攒了这么几十年，到老了也就弄到了这么三株，本是打算等着自己救命用得，但是你现在若是怕清竹园那位肚子里的不安稳，你就都拿去用了吧。若还是不够，只得靠你自己想办法了，我也是没有别的法子了。”

　　洛老爷一听这是老太太用来救命的，哪还敢再开口要。但心里又惦记着躺床上的林姨娘，心里十分煎熬。

　　最后到底是林姨娘那‘惨白’的面孔占了上风，洛老爷还是狠了狠心道，“娘，这几株算是我借您的，等安顿好了海棠，我就给您去找更好的百年老参。”

　　老太太冷笑一声，“你以为这百年老参是这般好得的？一百年才会出那么少许，不但要供着皇宫内院，还要就着皇亲国戚，还有那些勋贵世家，市面上根本没得流通，你要去哪里给我找回来？”

　　“这……”洛老爷知道百年老参难觅，却不知道会这般难寻，当下也犯了难。

　　老太太又问道，“现在你可还准备将这三株百年老参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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