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无药可解
……
却没有任何回应。
地上的月莲玉佩化作了一团黑气，显然是假的。李氏的手也开始溃烂，她顿时脸色惊恐，连连后退。
这时，屋外飞进来一人，黑衣男子一把擒住府医，丢出门外老远，只得骨头碎裂的脆声！
黑衣男子走到水月灵面前，道：“都已解决了。”
水月灵颔首，走到李氏面前冷声威胁道：“解药呢？若不拿出来，你也别想活！”
李氏心如死灰，知道自己落入了她的陷阱，却仍不放弃垂死挣扎，语气冷硬地嘲讽道：“我说了，没有解药！你便是杀了我也没有。呵，这辈子能拉老爷陪葬，我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床上咳声传来，伴着惊恨地质问：“我哪一点亏待过你？李婧妍……你、你竟如此恶毒！”
李氏像疯了一样爬起来叫道：“你没亏待我？呵，我下嫁于你，宁可为妾，一心待你，可你呢？心里只装着那个贱人！她死了，你又视我为空气，整日颓靡，不管府事！我替你打理上下，可结果呢？我的儿子死了，你赔给我啊！”
李氏扑上前还要叫嚣，却被黑衣男子抓住。顿时她眼里那愤怒不甘的星火扑腾了起来，似要杀人，“现在你的爱女回来了？你倒一声不响把月莲玉佩给了她！那时候，你可曾扪心自问过可亏待了我？”那句“爱女”咬牙切齿，似耗尽气力的诅咒。
床上久久地沉默。“想不到你竟如此恨我……”夏老爷叹了一声，一阵猛烈的咳血，然后便昏了过去。
“爹！”水月灵大惊，上前探脉，毒已经扩散！她忙施银针，灌注灵力，封住夏老爷的重要命脉。然后冷冷回身，“去她房里！”
黑衣人会意，把李氏一绑，便跟上了水月灵的脚步。
几日前她和夏老爷书房密谈，知道了当年母亲将她送走的事，而最后她却被抛弃在雪山，必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那夜她还发现了夏老爷房中熏香的古怪，带回去查验，发现里面居然有毒！李氏掌权夏府，这熏香是经了她的手的。再加上一直以来李氏对她若有若无的戒备和敌意……她便猜出了会有这一天。
所以，她一早便设下了这局中局。
水月灵看着倒在屋外的弓箭手，心中有一股暖流，幸好有吹痕哥哥，他的人，给了她很大的帮助。
府中受了这场□□，哭嚎声遍地。
水月灵举起手中真正的月灵玉佩，高声道：“奸人已除，你们先各自回房！今夜之事，不可透露出去。”
府中人抬头望着少女，发现那身影异常坚定沉稳、给人信心，便都停止了哭泣，依言回到房里。
水月灵看了黑衣人提着的李氏一眼，低声道：“卫四，不要让她昏过去。”
匆匆的脚步声，直向李氏房中。
水月灵走进房中，心里便有一种古怪之感。她目光锁定桌子上的花瓶，瓶身玉立，雕饰精美，夏日里却未插花，很是奇怪。
“卫四，站远一点。”
水月灵用巾帕捂住口鼻，果断地将花瓶一倒，一股浓郁的香气散发出来，李氏的瞳孔瞬间睁大。
那是她藏在花瓶里的剩余毒草，已经碾碎，虽不能立即致死，但也对人体视听能力有损，长期呼入，毒性便会累加，病入膏肓，七窍流血而亡！她本想今日事成之后便处理掉，却反被将了一军！
她不知水月灵想干什么，难道是想研究这毒草？
水月灵却麻利地将毒草收进另一个瓶子，用一条巾帕封住口。她在房里巡视了一周，一边寻找蛛丝马迹一边思索，眼神逐渐微沉。
“我问你，这毒粉是从何而来？”
李氏知道是问她的，却不肯配合，冷笑道：“你既懂医术，有本事制出解药啊。”
后背被狠狠一踢，黑衣男子沉声道：“老实回答她的话。”
这一下带着内力，李氏吐了口血，扑在地上，怨恨地抬起头，“你要杀便杀，痛快点！”
水月灵看着她几近扭曲的脸，忽然想起了庄泫雅……
一样的骄傲，一样的怨恨……
垂眸，收了眼底情绪，水月灵淡淡道：“李姨娘，你求死我不拦着。我知道你说没有解药，这话不假，但现在我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有足够的理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从李氏房中出来，水月灵脸色有些沉。
该问的都问了，可这毒草竟真的无药可解……
她遥遥看向夏老爷的房间，心有些痛。此番，终究是她算漏了，想不到李氏竟会有如此决绝的态度，下此毒手。
檐下的灯笼亮着，无风，却忽然摇动了起来。一道紫色光亮闪过，离耀轻轻走了过来。
水月灵目光柔了一分，笑着蹲下道：“几日不见你，还以为你跟着别人跑了呢。”
离耀冷哼一声，“女人，我是看你遇到麻烦了。”
水月灵淡淡一笑，“怎么，你有解决办法？”
“我的血，可治百毒。”
水月灵怔了怔，离耀却伸出了爪子，神色依旧倨傲，语气有些不耐，“你不想救你爹了？”随后便趾高气昂地走进了房中。
水月灵一时百味陈杂，目露感激和欣喜。
离耀额前灵光虚化，便见桌上的茶杯瞬移到了地上。房中铺了地毯，熏香已被撤走，但依旧有淡淡香味。水月灵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夏老爷，心口揪起。
离耀已准备就绪，水月灵蹲下身，把它抱在怀里，“先等等，放血……于你可有损伤？”
离耀哼了一声，算这女人有良心，知道关心它。但他出口却是高傲的一句“养养就好，不足为惧。”
水月灵放了心，轻轻捉住它的前爪。离耀直接从额前射出一刀灵光，割破了皮肉，鲜红的血便涌了出来，将茶杯很快蓄满。
水月灵不想它失血过多，便立即给它愈合了伤口。她最擅长的就是医术，灵术也以防御为主。只需手腕一翻转，一团暖融融的白光便包裹住那伤口，血流减缓，很快停止了。
离耀的气息似乎有点虚弱，但说出话来似乎中气十足，“女人，把我放到那边椅子上去。”
水月灵抚了抚它背上的毛，“谢谢你，离耀。”话音刚落，她已把它轻轻放到铺了软垫的椅子上。
水月灵随后将茶杯里的血炼熟，去了浓重的腥气，防止病人服药时吐出，才小心翼翼地给夏老爷用了。只见一杯灵兽血下肚，夏老爷气色和缓了许多，呼吸也平稳了。
水月灵见状，眉间压不住喜意，立即施针配合。
一旁，椅子上的离耀软软都趴着，闭着眼心道：虽舍了一百年功力……倒是值。
*
夏府一场变动，第二天便下了一场雨，似要洗刷一切污渍。水月灵下令将李氏永久软禁，府医等叛贼就地斩杀。一场腥风血雨过后，竟是连绵细雨下了一个月。
天已入秋，斜风中的细雨飘摇了一整日，这天空依旧是昏昏沉沉的。
夏府庭院里的桂树却开放了许多，雨露如珠，浓郁的香气随风扑鼻而来。
远处，水月灵静静站在湖心桥上，不知在凝视着什么。眉宇间不知何时，多增了几抹愁绪。
禤吹痕看在眼里，觉得此时的灵儿已然与以前不同了，变得更坚强、更果敢，能独当一面了，可是……心上牵挂的东西也愈加沉重了。
水月灵正在出神，忽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她正欲转身，却被一双温暖的手覆上了眉眼。
他温醇的声音回响在脑后，“灵儿，不要蹙眉。”
水月灵嘴角向上弯了弯，轻轻回靠住他，似是呢喃般道：“吹痕哥哥……你知道吗？这儿有人唤我小姐，有人唤我今朝，有人唤我妹妹……可是只有你，一直唤我灵儿。”
“水月灵…呵，那是我自己起的名字。在雪山上，孤独无依，却能得自由；在夏府，有了亲人和责任，衣食无忧……反倒过得有些累。”
“有时候我都觉得不可置信，明明一闭眼，感觉自己还在雪山上看月景……可我一睁眼，便发现铜镜里的自己已经变了……”
“这是好事啊，”禤吹痕低低笑道，“灵儿，答应我，永远不要自己一个人扛下所有，好吗？”
水月灵沉默了片刻，忽然故作轻松地一笑。“当然不会，”水月灵侧头看他，目光狡黠，“有你，我可省心多了。”
禤吹痕挑眉。
“对了，”水月灵转身戳着他胸膛，“后日我爹要举办一场大宴，召请天下名士，你会来么？”
禤吹痕低头，对上她澄澈温暖的目光，神秘一笑：“这就不一定了，近日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忙。”
水月灵登时不高兴了，凉凉道：“很重要的事，恩？”
“提亲。”
水月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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