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十七章 下药
萧望一早便去了军中,而老夫人昨夜在住在祠堂,早膳桌上,便只剩下了语兰和瑾苏二人。
“多吃点,你重伤刚愈,脸色也不太好,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又有些不舒服?”素衣女子笑的温婉,向瑾苏碗中夹着菜,那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
她心中突然涌上一股浓厚的罪恶感。
“嫂子,我......”
“别说了,我都懂。”语兰打断她的话,淡淡微笑,“是我先介入你们的感情在先,我明知萧大哥不爱我,却仍是执意要嫁给他,是我不好,你只要不生我的气就好了。”
“我、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只是瑾苏,”杨语兰放下瓷碗,轻轻唤道,“不管之前如何,毕竟现在木已成舟,你......我知道皇兄对你情根深种,他是太子,未来更是一朝天子,我相信,他会对你很好的。”
“我知道。”
她声音很低,对着女子开口,“嫂子,我头有些晕,想先回房间休息了。”
语罢便起身,像屋内走去。
她低头,走的很慢,却未曾注意到身后女子那突然怨毒的目光和紧握的双拳。
似乎有什么事,就快要不受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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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热。
瑾苏全身上下只披一层单衣,却还是抑制不住浑身的燥热。喜儿这丫头也不知去了哪儿,她身子难受的很,却没有一丝办法。
乌黑的发丝散落在肩上的单薄衣襟上,门口却传来一阵声响,她抬眼望去,看见一抹青衣。
男子每走近她一步,那身上的燥热感便愈发浓烈,她慌张开口。“你、你怎会来的?”
“不是你唤我来的吗?”
何平看着少女脸上那不正常的潮红和那单薄的衣衫,眸色一暗。
“你怎么了?”
“热、我好热,”她喃喃着,“何大哥,不对,有什么不对。”
“瑾苏?”
男子一惊,黑眸扫过桌案上的檀香,“这香是谁点的?”
“我、我不知道。”
她胡乱撕扯着自己的领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男人的眸色愈发深邃。
“别动。”
他声音黯哑,“你中了□□。”
“催...□□?就是、就是上次、上次......?”
“是上次白问柳给将军下的东西。”
瑾苏瞳孔闪烁,突然拼命向后退去。
“不、不要...不可以......”
“瑾苏!”
何平上前一步,“你别乱动,催情散是没有解药的,除非、除非...我、你别急,我去找萧将军,我叫他回来。”
“不!不要去找他!”
“瑾苏?”
“不可以!嫂子还在,不能,不可以,我不可以......”
她挣扎着后退,身子撞上床前的屏风,重重跌落在地。
“你没事吧。”
男人急忙扶起她,手指沾上她滑腻的肌肤,喉头突地一紧,竟是有些站不稳。
该死!这媚毒竟如此之强。自己不过在这房内呆了这么短的时间,体内便涌上这强大的骚动。而她,她在这屋子中呆了有多久了?
不知被什么迷了心智,他指尖轻颤,不受控制的抚上她的左脸。
“瑾苏,你,可愿同我在一起?”
“何、何大哥?”
“我会对你好,我会一辈子照顾你,你...可愿跟我?”
“别过来,你不要碰我...望哥哥,救瑾儿,救瑾儿......”
男子双腿一颤,看着那面色绯红的少女,眸色深的不得了。
大抵是,覆水难收了吧。
她做了个很深很深的噩梦。
重新睁开眼时,窗外已是深黑,她转头,却对上一双暴怒的黑眸。
“望...望哥哥......”
她浑身□□,捂着薄被蜷缩着后退,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啪!”
脸颊被狠狠得扇向一侧,那嘴角的红印足可见男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你是在报复我吗?萧瑾苏,你还知不知道羞耻这两个字怎么写!”
“我,望哥哥,我、我没有......”
她颤抖着手去抓男人的衣袖,眼眸含泪,声音低低的,脸颊高高的肿起来,整个人凌乱的很。
“滚开,别碰我!萧瑾苏,你真脏,你脏的让我恶心!”
“我......脏?”
瑾苏的手悬在半空中,清丽的眼眸一瞬间丧失了所有的焦距,
“萧望,你说我脏,可你又有多干净呢?”
“你再说一遍!”
男人低吼出声,大掌高高举起,却重重落在一旁的屏风之上。“说,那个奸.夫是谁!告诉我!”
“奸.夫?”
瑾苏笑,却笑出了泪。
“那我是什么,在你心中,我是个淫.妇吗?萧望,你什么都不问,你什么都不知道,便定下了我所有的罪名?你给过我解释的机会吗?我说的话,你会相信吗?”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他眸中快喷出了火,“你敢说,你这一身的青紫是你自己所为?你敢说,你腿上的血迹是你用刀所刻?萧瑾苏,我真后悔救回你,我真后悔养了你那么多年!若我能想到你会是这般淫.荡的女子,我当初就该任你自生自灭!”
“你不信我?”
她眼神薄凉,声音低哑的不像话。
“望哥哥,你当真,不肯信我?”
“我瞎了眼才会被你欺瞒了那么多年!”
他背过身,指甲狠狠陷入皮肉中,不去看女子眼中那哀伤到极致的神色,“萧瑾苏,从今日起,你我之间恩断义绝!你不必再以萧姓冠名,你也永远不再是我萧府之人!你给我走,有多远走多远,永远别再让我看见你!永远不要!”
“你是说,我们之间,再无回头之日了吗?”
她眼角干涩,却是流不出一滴泪。空洞的目光看着身前那英挺男子,乌黑发上的紫玉在烛火下忽明忽暗,她快不能呼吸了。
那紫玉是她亲手所刻,他身上的衣袍是她一针一线缝制。
她跟随了那么多年,她无论如何都逃不开的男子,现如今就站在她面前,对她说着如此绝情的话语。
他不是别人,他是萧望啊。
原来,真正濒临绝望之时,竟是流不出泪的。
“那年的雪下得那么大,我真的以为,我会冻死在雪中,我以为,我会任鲜血流干再无明日可言。可你就那样的出现了,你救了我,我却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
“或许从初遇那日起我便该知晓,我永远也走不进你的心中。”
“萧望,谢谢你给了我那么华丽的一场梦,即便结局是遍体鳞伤,最终只能黯然收场。”
她起身,颤抖着手指向自己身上一件一件裹着衣衫,低着头,甚至不再看身前男子一眼。
“你不是圣人,我也不是,你曾说过,不会让害你的人好过,今日我萧瑾苏同样在此立誓,我会让害我者拿命来还!哪怕,那人是你的夫人!”
爱到此,终究是生了怨恨。
她脚步虚浮,一步一步向门口走去,路过男人身旁时,重重低喃道。
“你有你的骄傲,我同样也是。”她的骄傲终究要拾起,“萧望,你听好,我不会再来找你,我不会再像从前一样无可救药的迷恋你。如有擦身而过,我定不会为你停留。”
她把话说的决绝,也走的决绝,没带走任何东西。似乎如此,便能和过去的七年彻底说再见,似乎只有如此,才能彻底忘却那不属于她的男子。
只怕终究也只是似乎罢了。
天很黑,风吹过来,萧瑟的不像话。
瑾苏裹紧了单薄的衣衫,却再使不出一分力气。
身体靠着墙壁无助的下滑,那努力拼凑的情绪终于彻底崩塌。曾以萧姓,冠吾名,如今,连一个姓氏,他都吝啬的收回了。
她曾经用尽全部力气构造的幸福,终究只是梦一场。
似乎再也支撑不住,眼眸终于重重的合上。
有什么东西,再也拼凑不起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她再也无力弥补,宛如天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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