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灵珞的元神
天门的剑一出鞘,立刻就有一双龙翼嗖的一声破空而出,龙翼剑见风即大,瞬时体积膨大几十倍,腾空而起,水气弥漫,水气中一条水龙跃然欲腾,凌厉之间杀气顿现。
却眼看剑和龙都要扑到天驷的身上,天驷突然轻描淡写的开口:“龙角很漂亮。”
一切动静立刻停止。
水龙登时化回了人形,杏目微垂,脸颊绯红,端的是温柔可人,只除了头上一双角仍熠熠生辉。
天门娇柔的开口:“哦是么?你也这么觉得?人家弄了好久……”
天驷很诚恳的:“这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龙角,比青君都有过之而不无及。”
天门有点害羞:“其实还是有一点瑕疵……放进我头骨的时候,我嫌疼动了一下,其实……有一点点的歪……你能看出来么?”
天驷摇摇头:“完全看不出来,简直浑然天成,巧夺天工。”
天门简直要哭出来了:“我成功了么……我真的成功了么……”
天驷重重的点点头,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快点嫁人吧,不然要有多少男神为了这双角神魂颠倒。”
然后,从她的身侧,缓缓走进了孟章宫。
天门捂着嘴在原地,久久不能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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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沁透了汗水的背部果然被青君看到了。
青君却化出一把扇子,轻轻的为范妤兮摇着,语气仍旧不紧不慢:“不过很久之后我找到了那只被冲走的火麒麟,也在同时知道,天驷他们竟然在火麒麟消失之前就弄到了麒麟血,而他们所弄到的,恰好是火麒麟心口的血。”
他轻笑一声:“泰来到现在都不会明白,为什么她服用了天涯比邻花,却仍然没有去掉她的魔性。那是因为,她用的麒麟血,根本就不是纯粹的麒麟血。”
他一字一字的:“那里面,有灵珞的元神。”
范妤兮的心跳停止了。
这个意思……她现在的体内,有灵珞元君的元神?
那青君会不会现在就把她的灵魂给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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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妤兮的元神中混有灵珞元君的元神?”
天驷看着第二道宫门前的庭庭,略微的惊讶道。
青柳微拂,庭庭闲闲靠在一张青石躺椅上,品了一口云舒花露,悠然摇了摇折扇:“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很惊讶,因为照常理,灵珞的元神被寄养在妤兮身体里还算正常,但被混进元神带到了凡间去投胎,却怎么都说不通。”
元神是彼此独立的。
就像两颗豆子,固然可以被装进同一个瓶子里,但只要被倒出那个瓶子,它们看起来就还是两颗豆子,不会因为曾经被放进一个瓶子就混为一颗。
天驷皱眉:“所以青君才安排让妤兮魂飞魄散,因为他以为……妤兮的元神,和灵珞的元神,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混在了一起?”
庭庭点头:“是不是青君安排的我不知道,但相信青君也看到了,妤兮那些已经支离破碎的元神在她死后重新汇聚的时候,根本是没有其他元神的。”
天驷回想着那天湖畔的情形:“确实没有,那灵珞的元神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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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君叹了口气:“但奇怪的是,妤兮的身体里,不管是她真身的那块石头,还是她的元神,都看不到灵珞的元神。”
范妤兮松了口气,还好,只要你找不到我头上就好。
青君接着又道:“但无论如何,灵珞的元神是在这个环节丢的,就一定和泰来有关。”
范妤兮一噎,那一丁点的元神,有没有可能是开花的时候被蜜蜂神马的给采走了?
有很多流失的方式啊神仙哥哥。
青君缓缓道:“你放心,泰来虽然转世的时候没有前世记忆,但只要她一死,所有的记忆就会恢复,我会尽快跟她问出还有什么环节可能出现纰漏。”
范妤兮呛了一口:弄了半天你还是要弄死我啊!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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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庭指了指流云殿的方向:“妤兮入过魔,记忆原本就混乱,再加上还是这么细微的记忆,推算是推算不出来的。所以青君现在的算盘,是要亲自向妤兮的元神去询问这件事的始末。我可以很负责任的估计,你的小妤兮这一世又命不久矣。”
天驷扶住额头:“我说,你是来阻止我进流云殿的吧。青君是这么给你下的指令吧?”
庭庭摇摇扇子:“青君只是表示他不想再见你,其实是陨神建议我们每个人都找一道宫门来守一守的。”
天驷望着他:“所以后面最少还有四个人要跟我打架?”
庭庭悠然望着他:“这里很凉快,你也可以跟我在这里下下棋,然后等着青君自己出来。”
清凉的洈水湖岸,轻舞的垂杨柳,湖畔云盖小亭,微风轻拂着庭庭的衣袂,这是整个孟章宫里最舒服的一处所在。
天驷看着庭庭悠然摆出来的棋盘,很研究性的跟他探讨:“你似乎不打算做个样子跟我过两招,莫非我一直以来都低估了你,你宁可得罪青君,也要维护你我的情谊?”
庭庭耸耸肩:“你没发现我已经拖了你很长时间么,这青龙七宿里,除了我,还有谁能拖你这么长时间?”
天驷:“……”
青龙七宿里,以前确实没有哪个人是天驷的对手。
但那指的是单挑。
天驷望着第三道宫门那里静静矗立的氐宿天府星君和心宿天王星君,略略的愣神了一下。
和其他几个星君不同,心宿天王星君最经常被人提及的称呼是心月狐,而不是依照他的封号来称呼他天王星君。
他一身火红的狐皮披风,前襟处丝丝垂下,似数十条精致的小尾,高耸的发髻束一嘭雪白的狐毛,肩头卧着一尾灵狐,星眸闪亮,尾巴是普通狐狸的三倍长,红尾白尖,搭在他脖子上,似一条柔顺服帖的围巾,在风里微微浮动,他手里是一把雪白无暇的狐尾拂尘,只在前襟敞开出露出那么一丛,似漫天的红霞中泄出的一道云光。
如果没有天府,这身装扮就是他强烈的个人标签。
但偏偏有天府。
天府之所以和心月狐的感情好,是因为他是一只貉。
貉和狐狸因为物种相近,经常会被人弄混淆,但大多说人还是会从相貌上判断的出,长得丑的一般就是貉。
这一度让天府星君很受伤。
因为人家心月狐肩上卧着一只灵狐就是高贵典雅,仙气飘飘,而他要是东施效颦的弄一只貉卧在肩膀上,那别人肯定会因为这货这么贼眉鼠眼东西也敢站那么高而给他一顿胖揍。
更可气的是,身材肥短一点,眼睛像浣熊一点,色彩低调一点又不是他的错,把正确的貉判断为貉也就罢了,凭什么人们把那种长得又肥又丑的狐狸也归为他们貉类?
平心而论,天府星君长得还是不错的。
一双丹凤眼虽不及心月狐的妩媚,但睫毛浓密,微垂时含羞带娇,也别有一番滋味;一张俊脸虽不及心月狐白皙,但掐一把也是一样的水嫩。
只是那身行头,怎么看怎么像是心月狐的翻版,褐色的大氅,样式和心月狐的披风几乎完全一样,只风扣的地方略略偏左了一点。肩上灵狐的位置是一朵开得妩媚的云舒花,垂下的丝绦花瓣也是神奇的酷似一条狐尾,手里一把珊瑚拂尘,红柄褐毛,除了质地,又是和心月狐差不了多少。
所以天府每次揽镜自照,都会从自己的身上看到心月狐的影子,不免自我厌弃,但又苦于不知道自己更适合什么样的装束,于是每每沮丧。但奇怪的是所有人都对他的打扮表示非常理解,而且都喜欢冲他会心一笑,弄得他多少有些雾水。
天府不知道,在那些人眼里,这种打扮,是亲近的表现。
庭庭曾经说过:“似他们这般喜欢成双入对的美男子,又在打扮上不遗余力的力求相似,除了有独特的感情,还有其他解释么?”
其实当然有其他解释。
只是大家更喜欢的就是某一种解释,于是就坚信只有这么一种解释罢了。
彼时的天府还想不到那么多。
彼时他只是很欣赏的看着孟章宫前琉璃檐下,那个傲然玉立着的心月狐。
而后者的眼角冷冷瞟过天驷,很是开门见山的表明:“房宿,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但青君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干脆,利落,自信而洒脱。
这是天府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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