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是专程来路过的吧
天驷看着威风凛凛的天鸡星君:“不管春夏秋冬你都是这么一身行头,不闷么。”
天机星君冷笑一声:“你是在担心你如今的法力不能抵挡我的金甲羽枪么?”
天驷浮动了一下翅膀:“说你有钱吧,一年四季都是同一身衣服,说你没钱吧,还连靴子都是金的。我只能理解成你所有的香火都押到自己的行头上了。”
数一数,这已经是今天第三个质疑他法力的人了。
这还真是有史以来最集中最具规模的鄙视。
天机星君爱惜的抚了抚自己的金甲:“避重就轻,不回答我。坦白说,我们同僚一场,我本该成全你,让你自己去领罪,但奈何我这柄金羽枪久未染血,实在有些对不起它的名头。”
金羽枪,号称是二十八星宿最具攻击性的兵器,虽然听起来不怎么符合它主人素食主义的形象。
天驷挑了挑嘴角:“好解释,不然我就要以为,你是等待了很久,才等到今天这样的机会。”
迷罗之罚,真身之限,陨河之侵,现在的房宿天驷星君,法力究竟还能施展出来多少?
天鸡星君的算盘打得很精。
方才在南齐的宫殿中,他天驷一而再再而三靠投机取巧,想必,也是因为施展不出来法力了吧。
他缓缓抬起自己的金羽枪:“我听说战神之所以被称为战神,就是因为你面对战斗的时候,从来不给自己找任何借口。”
天驷哈哈一笑:“不错,战就是战,只有输赢,没有借口。不过我今天确实有些不舒服,而你的金甲又这么厚,所以就恕我只攻击你的脸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经闪电般直冲那柄金羽枪。
翅如剑锋,顷刻间已经真的朝天鸡冷峻的面庞袭来。
空气中一股刺骨的杀气顿时扑面而来,天鸡下意识的去挡自己的脸,却在白光袭来的那一霎那,发现那根本是个幻影。
胸部与此同时呛的一声遭到重击,噗嗤一声,竟似有什么东西穿透了他的金甲,直入他的胸膛。
回神过来的时候,左胸处,只能看到一个苜蓿剑的剑柄。
天驷的声音悠然从他背后传了过来:“让你注意脸你就注意脸,这么听话,难怪只能做那条青龙的跟班。”
天鸡恼羞成怒,呛啷一声将苜蓿剑拔出,血溅出一丈之远,云头顷刻被染成一片红霞。
他却眉头都不皱一下,枪头一挑,已经连扫十八枪出去。
枪之所至,却根本已经看不到天驷的踪影。
他蓦然一捂心口,惊愕的从那里发现竟然生出了一蓬蓬苜蓿草,迅速的从伤口处蔓延开来,瞬间就覆盖住了他的大半个身体,将他的鸟锤金甲包成一只粽子。
天驷张口,滴血未沾的苜蓿剑立刻化为一道白光收入他的口中,他淡淡叹了口气:“枉你活了这么多万年,竟然连被我的苜蓿剑刺中之后不要乱动都不知道,没什么可跟你说的,好好攒钱,再买身金甲吧。”
他转身,从容的挥翅而去,云中只留下一个渐渐远去的声音:“天鸡自去报晓鸣,似影伴君何堪情,星芒今日风中乱,君可予你御风屏?”
云霞相映的通明宫大殿。
天驷躬身向玉皇拜道:“房宿私自下界,特来向玉皇请罪。”
玉皇一边怀念着刚刚被打断的那顿美味,一边沉沉看着他:“都看到我的天兵了你才来自首,不觉得这个诚意表现的有点晚么。”
天驷干咳一声:“事出有因,房宿不得已为之,还望玉皇体谅。”
玉皇还未应声,大殿之外却有人前来通传:“启禀玉皇,东岳大帝和东华帝君一起前来拜会。”
玉皇意料之中的:“他们的消息还真快,宣。”
然后望向天驷:“事出有因,这个因,自然是你那被打下凡间的未婚妻了?”
昔日既能为了妤兮大闹孟章宫,今日就能为妤兮再潜逃下凡。
这个逻辑,玉皇理解的很顺畅。
天驷却重点不在此:“这个因,是指我那不该被打下凡间的未婚妻。”
玉皇凝眉:“此话……何意?”
天驷道:“九尾狐天性狡黠,明知抵不过,不可能死战到底,而妤兮入魔那日,他们却一反常态,为了保护一个在他们族内地位并不是很显赫的水榭汀,竟然倾巢出动,玉皇就从来不觉得奇怪么?”
东华和东岳此刻也都已上殿,看到天驷之后微微一个点头算是招呼,就各自向玉皇为他们准备的宝榻上入座。
玉皇看看他们:“你们是听说了女婿被我捉了才来的,还是也查到了什么泰来公主被冤枉的线索?”
东岳颔首微笑作答:“我们是……呵呵,正巧路过。”
脸上一派从容的真诚。
玉皇没表情:“看茶,让他们继续路过。”
然后面向天驷:“你,说下去。”
水榭汀在九尾一族不过是个侍曹之女,理当受不到那么大的重视,这一点,当时倒是没有人想到。
天驷继续:“凡间发生的事情,原本在玄都玉京的玉清镜里都可以重新看到,但唯独这一件,我请元始天尊帮我查看的时候,却无论如何都查看不到,这说明,有人动过玉清镜。”
天驷大闹孟章宫之前,特意请金母娘娘求了元始天尊,本意是想看看水榭汀的法力到底是怎么来的,却不料意外的发现,有关妤兮入魔的这一段,竟然完全是记载空白。
玉皇轻轻敲了敲龙案:“查!给寡人好好查!竟然连玉清镜都敢动!”
东岳呵呵笑笑:“要查也要有个目标,我听说房宿被关进罗盘殿,是因为你当初大闹孟章宫,莫非这件事,和青君有关?”
玉皇瞟他一眼:“那个路过的,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东华干咳一声:“这件事,我也派人查过,妤兮入魔当日,青君曾经从孟章宫给青丘派出过一个手令,但手令具体内容是甚么,孟章宫却只字不肯透露。”
话音刚落,大殿外再次传来通传之声:“启禀玉皇,孟章青君前来拜会。”
说曹操,曹操就来拜会。
玉皇沉声道:“宣。”
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青君缓缓踏上步步玉阶,云气缭绕中向玉皇盈盈一施礼:“掐指一算,玉皇有事要找我,就不请自来了。”
玉皇面无表情,示意赐座:“你算的很是时候。”
青君坐下后继续道:“我还算到玉皇想要传我那日派去青丘的那个小仙传的是甚么手令,也特意将他给带来了。”
在他身后,一个小仙垂着头万分恭敬的拜倒在地:“参见玉皇陛下!”
玉皇望着那小仙,亦无多言,随即亲自抬手一番掐指,然后望向东岳和东华:“寡人观他那日所传之令,却只是说将水榭汀逐出师门,并无异样,你们呢。”
先锁定一个人,就能从这个人的各种命数上推算他曾经做过什么事,或者以后会遇到什么事。
当然推算这门学问,准确与否,也是和你修为的高低、阅历的深浅息息相关的,同样的命数会被不同人推算出不同的结果,就像同样的症状会被诊断出不同的病一样,均属正常。
但东岳与东华对望一眼,结论却是:“我观亦如是。”
三大尊神推算出的结果,那就相当于三司会审,结论是有决定意义的。
青君冷然一笑:“所以,玉皇还有什么疑问么。”
天驷怔住。
三大尊神一起推算的结果,竟然是青君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这委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推算肯定是没错的,那么,哪里出错了?
玉皇的脸色缓和了一些:“青君不必动肝火,寡人自是相信你不会和那些小辈干戈,只是能消除众人疑虑,对青君清誉也不无好处。”
青君云淡风轻的:“众人疑虑本君从不在意,只要玉皇没有疑虑便够了。”
东岳和东华对视一眼,事情不妙。
玉皇本来就偏爱青君,再被青君这样煽情的一激,这个情况,莫非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天驷见状急忙再度出招:“就在不久之前,凡间南齐的皇宫上方,被人张开了一方结界,不知道玉皇是否可以帮房宿掐算一下,那是何人所为。”
玉皇还未抬手,青君却开口:“是本君。”
天驷望向青君:“冥河之中,现在还流淌着陨河之水,青君虽然神通广大的可以改变玉清镜,但只怕还动不了东岳大帝的地盘吧。”
他把陨河的水引到冥河之中,不仅仅是为了惊动玉皇,更是为了保存证据。
东岳嘴角一跳,颔首道:“冥河之神现也正在殿外,玉皇可以宣他上殿相问。”
从天驷把陨河的水引到冥河的那一霎那,东岳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玉皇木然看着他:“东岳大帝路过鄙宫的时候,带的人手还挺齐全。”
东岳颔首一笑。
专注路过几千年,这点排场,小意思。
玉皇凝眉望向青君:“青君……这又作何解释?”
无端在凡间张开一个结界,又无故将陨河之水渗入凡间,诸多异常,总要有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动机难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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